很快,二位同知、二位佥事、二位镇抚使都到了田尔耕的指挥使处。
田尔耕把密旨之事说了一下后说:“各位,现在锦衣卫的荣耀全在皇上的身上,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提什么建功立业,如果皇上那边有什么不测,估计吾等亦是逃脱不了被清洗的命运。皇位之争的残酷无情,大家都应知晓。”
“指挥使大人,这些属下等当然知晓,此次皇上能够不提锦衣卫侦缉百官失误之事,应该也是给锦衣卫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下官以为,应集中全部力量,而不仅仅靠南宫训练的人手。完成抢夺内城城门的任务、和进宫诛杀乱臣贼子齐头并进。”锦衣卫指挥同知万相和说。
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本来看着南宫的少壮派,如此受宠,还选了一些相应的官职出来,那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训练出来后,皇上封的官职,那就是实职。老一代的锦衣卫当然看着眼红。这时候要是再让他们立了大功,估计等他们训练结束,就没有自己混的地方了。遇到了这样的机会,哪里能不表现的道理。
“田大人,皇上的密旨透露出了一个信息,既然知道这几天会有乱臣贼子,率军进城,这说明,皇上已经掌握了部分情况,甚至可能知道谁是主谋。但正常的做法是,派人抓捕,不让反贼得逞。最起码的,现在就封闭城门、宫门,把内城九门和宫门先行控制起来。但密旨却是等叛军进城之后,才开始实施,再去夺门。这里面不寻常啊!”另一同知闻一礼也分析着说,此人号称锦衣卫第一自作聪明者。
“闻同知的意思是?”田尔耕暗骂胡涂,只知道急了,还真没注意这些。
“下官以为,皇上此为智珠在握,这是想让事态扩大,把更多的人给卷进来,包括宦官、城守,甚至是一些勋贵、大臣。尔后来个大清洗。那样,皇上才能放开手脚搞更多的生意实体,赚更多的钱。而锦衣卫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并以此来检验锦衣卫的忠心和能力。各位以为然否?”闻一礼说完有点沾沾自喜摇头晃脑的问。
“大人,此事闻同知分析的也有几分道理,反正全力出击是再正确没有的了。现在锦衣卫可用之人还有二万多,进宫和叛军搏斗不一定占得了便宜,但去宣旨守城门手到擒来的事情。而且如果有抵抗,再集中力量抢夺不迟。”万相和根本就不想听闻一礼的胡说八道,他想的是立功,而不是把功劳都送给少壮派。
接着六位锦衣卫的高官都发表了看法,基本上都表达了一个意思,积极参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甚至不惜把家里的仆人都拉出来,不控制九门誓不甘休。
“既然如此,吩咐下去给各个千户百户,快到下午点卯的时辰了,所有回来应卯的锦衣卫,立即留在千户所,或者百户家中所有人等,许进不许出,有预通风报信者,当场格杀,各位,此事非同小可,如若走露风声,坏了皇上的大事,吾等吃罪不起。所以还请各位派人到各千户、百户处监督实施。”
“田大人放心如此xing命攸关之事,下官等必竭尽全力为之。”
“好,那十四千户所分派一下,以就近原则控制九城门。而叛军所控制城门,则集中剩下的五个千户以及各位下辖之兵力,共同抢占。彻底控制住城门后,吾等共同从本华门进宫面圣,各位明白了吗?”
“请田大人放心。”
田尔耕接着又和他们商量好了信号、口令之类的事情后,急匆匆赶到南宫,安排相应事宜。
就这样,各方面的人马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一切的一切。就等着三更时分的到来。
深夜三更时分,东直门外,黑压压的来了一大批人马。
“城上守城听真,吾等奉令进城执行公务,速速打开城门。”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在城外吊桥入喊着。
“直娘贼,这深更半夜,执行个鬼公务,懒得理你。”一名校官照样靠在城墙上,对着旁边的几个守城的兵卒说。
“谁知道搞什么明堂,有本事让他们喊到天明去。”一名兵卒也跟着说。
“大哥,不会是反贼来偷城吧?”
“偷你娘的城,这是太平的京城,听书听迷了吧。哈哈哈”
“城下之人听着、、、、、”负责守城的一名花其英的百户,这时对着城下大喊,本想告诉他们有事明天来,没有档不得开城门之类的话,但没想到负责东直门的门千守武威雄,制止了他说:“花百户莫叫了,本官早已得到上面的命令了,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武千总,可这深更半夜的,如果一旦有事,如何交待,”花其英稍稍抗拒着说。
“交待什么,本来就是上面安排的,出了事也是上边的责任,和我们守城的何干,他娘的,这深更半夜的还得给他们干活。兄弟们快点找开城市,让这帮孙子进去了,好接着睡觉。”武威雄笑着说,一面命令着人开门,表现的相当正常,还带着一点点的抱怨一样。
花其英不疑有他,也急忙的安排人放吊桥,开城门。二万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就开进了城去。
“花百户,”一名花其英手下的总旗刘一手上前说:“怎么这些人这么晚了还进城呢?这是要干什么去?”
“一手,本官也不知道,武千总只说上边的命令,鬼才知道哪个上边呢。差不多走完了,关门!”看着脚下的大兵都进去了,花其英急忙吩咐。
刚刚关上城门,天上的响箭就响了几下,刘若志跟着嘟哝了一声:“娘的,这时候不年不节的,有钱烧的放烟花玩。”
但花其英没有理他,只是心头留了个心眼,‘这些人深夜进城为了什么呢?这响箭的信号又是谁发的呢?’
其实别说是他,就算是发响箭的也纳闷呢,明明是发了一下,怎么就冒出好几个呢?
但不管怎么猜测,兵变开始了。
干清宫,朱由校不由的苦笑一声说:“没想到,撞‘箭’了,第一支应该是通知信王的,第二支应该是神秘人的,而第三支应该是朕的,第四支是谁的呢?”
“皇上,何将军可以行动了,”孙承宗提醒着。
“何爱卿,行动吧。”
“皇上保重,微臣告退。”
“大伴,派人去把信王、皇后、郑贵妃给‘请’到干清宫来,就说朕请他们来赏月。每队人马带五十名净军jing卫、一百名大汉将军前去。如有阻拦者,格杀勿论。”剩下的一百七十只山地弩发给净军,都暂时组成了朱由校的jing卫队。
“奴才遵旨。”
“孙老师,看来朕的安排已经有所暴露了,”朱由校不由的有些丧气的说,万没想到如此计划竟然被一个撞‘信’事件能搞曝光了。
“皇上不必丧气,只要此时控制住了宫里的送信管道,事情可能还有可为之处,且看着吧。”
勖勤宫,“大军进城了,大伴,速去东华门主持进宫事宜。”信王此时在廓下看着那美丽的响箭一箭穿空,然后又多放了几个,立刻疑心起来。
“信王,此事不妙,”王承恩立刻感觉到了什么。
黑夜之中传递信息不便,信王系、福王系能及皇上那边,同时选择了响箭为号。王承恩见此当然的知道了事情的不妙,对信王说:“约定的信号为一支短箭,但多出的这三个会是谁的?是一方的还是多方的?”
“大伴,不用说,郑贵妃那边肯定有份参与,就是不知另外两支是何人所发。”朱由检也是着急,很明显,他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最起码别人知道他的行动,但他却不知对手是谁?
“王爷,此时已经发动,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回头了,只能临阵指挥,小心应对了。”
“大伴快去东华门,小心避开东厂的番子。”
“信王在此小心。”
“皇上有旨,宣信王进干清宫赏月。”
就在此时,勖勤宫外传来了声音。
“信王不好,事情已然暴露,速冲出去,到了东华门就安全了。”王承恩立刻判断出了当前的形式不妙,果断的要信王快点跑路。
“爷们们,拦住这帮走狗,护送信王出去。”王承恩大喊一声,立刻勖勤宫里五百多等候叛乱的宦官们,纷纷拿手持武器冲了出来。
这些宦官都是身材高大之人,二年来由王承恩不断的训练,为的就是今ri。而东林党人为了给予朱由检最强的支持,在钱财方面当然也是充足,所以单论武艺身手,大汉将军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这一下冲出来小五百人,无论是人数、还是单兵素质,都远远的高于对方。而且一个个都露出了坚毅的神sè,摆出了一副我是死士,我不怕死的样子,很是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