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幽幽的声音继续说,“当初,我也以为皇上是喜欢我的,最起码是喜欢我的美貌才接我入宫的。有几年我确实很受,确实是冠后宫,除了皇后没人敢对我不敬,可惜好景不长。”
“到底发生什么了?”秋林月觉得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的感情会如此善变,由喜欢会变成极度不喜欢,以至于要打入冷宫?
“老身的父亲,是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手握重兵。老身也是后来才明白,皇上是忌惮我父亲才特别爱我,让我父亲放松警惕,好把兵权交出来。果然,我父亲信了他。”
“然后呢?”秋林月忍不住问。
“后来我失了,皇上用同样的方式爱着另一位妃子,那个妃子的家族更复杂,盘根错节,权势滔天。皇上用了几年的时间,将她的家族瓦解了。”
秋林月叹了口气,唏嘘不已,“那您怎么进了冷宫?”
老太太看了看她,眼里竟有了一滴浑浊的泪水,“我父亲没有了兵权以后,当了一名京官,由于他看不惯皇上对外敌的一再忍让而冒死进言,皇上怕他再次领兵会夺回兵权,竟削了他的官职,让他告老还乡。父亲不堪其辱,当场撞死在大殿上!”
秋林月听到这里,眼里不由得泛上了湿意。
老太太有些哽咽,“我为父亲跪在皇上的寝殿外,想让他还父亲一个公道,他竟勃然大怒把我打入冷宫,从此,老身就在冷宫里生活了。”
秋林月拿出手帕,替老太太擦泪,不经意间,自己的眼泪竟也啪的一声打在手背上,老太太却笑了,“这是老身的事,你哭什么?”
秋林月拿手背擦了下自己的眼泪,语气哀伤的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她的父亲又何尝不是一名手握重兵的将军!
以前她从未想过她为何会入宫,想来当今的皇上,也大抵出于这样的理由吧!不然皇上都没有见过她,为何要她入宫?
还有另外两位妃子,也不过是同样的境遇。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老身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宫女,想必一直在跟命运抗争吧!”
秋林月点点头,有些悲哀的说,“我也是后宫的女人。”
老太太道,“老身这一辈子,都在跟随命运的脚步,从未争取过什么,希望你会不同。”
秋林月苦笑,“也许我的命运更惨!”
若是身份被识破,恐怕会身首异处!
“不!”老太太用很坚定的眼神看她,“你会和我们不同,老身不会看错的。”
秋林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觉得自己的胸口慢慢的积蓄了力量。
老太太忽然说,“你失踪的那天,宫里有两拨人在找你,一波在明,一波在暗,他们到冷宫仔细查找了一遍,只是没有注意那口井。”
秋林月很惊讶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继续说,“其实你被丢到井里的时候,老身就知道,只不过老身不想管闲事而已。”
“那您后来怎么又去救我了?”秋林月更加疑惑。
“既然你没有放弃自己,那老身就给你一次机会,老身让你自己爬出来,你竟真的自己出来了。”
秋林月说,“若是我没有武功,只是一名普通宫女,又饿了三天三夜,肯定是没有力气爬出来的。”
老太太却毫不留情的说,“若你只是一个普通宫女,老身又何必浪费力气救你!”
秋林月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说,“宫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若活不下去也怨不得别人!”
秋林月觉得这样太残酷了!她沉思了一会说,“我想离开皇宫。”
老太太还是说的绝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你不强大,哪里都有人欺负你!总是会有人想致你于死地!”
半响,秋林月说,“我还是要出宫,在宫里,你再强大也强不过皇上,终归是个女人!”
也就是说,还是要任皇上摆布,命运是掌握在皇上手里的,靠皇上而活,再强又有什么用?
老太太点头,“没错,你是个要强的丫头,又看得开,老身想,也许你会幸福吧!”
秋林月展颜一笑,“多谢婆婆的良言!”
是的,她会幸福的,就算前路漫漫,就算命运坎坷,她也一定会克服困难,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秋林月晚上练武,白天为老太太做衣服,如此又过了四五天,她的武功竟然大成,想要飞檐走壁,翻墙越瓦,已经不成问题!
这天晚上,老太太来后院看她练武,问她,“你什么时候走?”
秋林月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便说,“婆婆,不如我在这里多陪你几日可好?”
谁想,老太太却是冷言冷语的,“不必,老身孤独惯了,你这个丫头来了,老身反而觉得麻烦,每日还要分你馒头,你还是早早走的好!”
秋林月笑了,“那我出去以后,把婆婆也接出去可好?”
老太太拒绝,“不必,老身在这里呆着挺好,哪儿也不想去!倒是你,以后若能出宫,代老身去一个地方。”
秋林月一口答应,“好,婆婆说去哪里?”
“是一处名叫仙景绣庄的地方,具体在哪里,老身也不知道!”
秋林月很疑惑得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又说,“你不是很好奇玉佩的来由吗?”
秋林月点头。
老太太望向远处,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老身未出阁前,曾有一位爱慕者,那时他是个毛头小子,家里是经商的,但他酷爱武学,不喜经商。老身当时心高气傲,瞧不上他,执意要进宫,后来在宫里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
“后来呢?”
老太太继续说,“直到我进了冷宫,被他知晓后,他竟闯入皇宫来见我一面,当时他想带我走,可是我不能连累他,执意不肯走,他便留下了这本武功秘籍和一块玉佩。他的意思是,等我练成了这本秘籍,便拿着玉佩出宫去找他。”
秋林月忍不住问,“那婆婆您后来练成了,却没有出宫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