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我觉得倒不是这个地方让我们多舒服,多享受,只是在这个本该在寝室睡觉的夜晚,逃出那个围城,去追求自由放松的时光,才是真正让人觉得美好的地方。
(三十三)
欢乐迪离我们学校不远,打车起步价就到了。进入大厅,金碧辉煌的,有很多穿着西服的服务生站成两排,看我们进来,还大喊一声:“先生您好!”我和金光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KTV,他这一喊给我俩吓一跳。
肖凯看样子是熟门熟路,开了一个小包间,点了啤酒套餐,就带我俩进了电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电梯门开那一刻,从其中走出来的男人看着很眼熟,他和我们对视一眼,便立马移开了目光,但我一时还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可能只是错觉吧。因为人好像经常会有这种感觉,认为自己见过一些人,来到过一些地方,可理智却告诉你,那根本不可能。
说是高档KTV,也无非就是装潢好一点,墙上贴着时下流行的软包材料,天花板弄得五颜六色的,有一个独立的点歌机,自己想唱什么就点什么。肖凯是麦霸,不过唱的很不错,他的声音宽度非常大,就是既能唱费玉清,也能来BEYOND。我和金光吃着薯片,喝着啤酒,好不惬意。
我觉得倒不是这个地方让我们多舒服,多享受,只是在这个本该在寝室睡觉的夜晚,逃出那个围城,去追求自由放松的时光,才是真正让人觉得美好的地方。这也很好理解,学生最缺的是什么?是时间,是自由。说是校园,可走读生一天也要呆13-14个小时,住校生更不用说了,其实与监狱有何差别?
在肖凯休息的片刻,我也上去小试牛刀,清唱了首前阵子写的《那个姑娘》,肖凯说整体还行,但感觉没有**,听着不给力;金光则骂肖凯不懂欣赏这种校园音乐,就是平平淡淡的才能感人至深。看来,对音乐这种东西,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必要取悦所有人,只要你自己觉得满意就好了。
肖凯战斗力还挺旺盛,不停鬼哭狼嚎的。我和金光几瓶啤酒下肚,正处于醉与不醉的边缘,精神已经有点恍惚了。
“哐当!”门被踹开了,进来7-8个男的,由于包房内光线昏暗,我一时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草,你们要干啥!”肖凯大喊了一句。
一个矮胖的男人,好像是这帮人中的领头的。扫视了我们一眼,说:“谁是肖凯?”
这回我看清了,这帮人看年龄要比我们大不少,至少得20多岁的样子,好多人手里还都拿着武器,我草,这是碰到黑社会了啊?
“我…我是,你们要干嘛!我报警了啊。”说罢,肖凯翻出手机就要按110,可那个矮胖男人反应很快,伸出一脚踹在肖凯手腕处。肖凯吃力不住,手机也滑落到地上。
今天这场面怕是不能好好收场了,我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分泌到了极致。我看了金光一眼,金光好像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俩几乎同时行动,我一拳打在离我最近的高个男子的鼻梁上,那男的根本没反应过来,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我转身又向那个矮胖扑去,对方人多势众,只能擒贼先擒王了。矮胖显然有些格斗经验,别看他身材比较胖,但重心很低,像个泥鳅一样借势闪身躲开,之后迅速扑向金光。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水果刀,金光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刀架在脖子上了。
“都别动!我知道你们几个挺能打的,不过兄弟我只是替人办事,还请诸位给个面子。”矮胖的声音很低沉,声不大,但穿透力很强,我们都听清了。
“这位兄弟,咱无仇无怨,你替谁办事的?”肖凯也恢复了冷静,这个时候,激动也没有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冷静,想想出路。
不过,矮胖显然不想再废话,一摆手,上来几个人分别把我们驾起来,就往门外走。我本来还打算在走廊时碰到服务生之类的,大喊让他们报警,可这个时间段,整个欢乐迪除了通宵唱歌的,好像已经没人了。
并且,我能感觉到,一个冰凉的尖尖的东西始终抵着我的后腰,八成也是水果刀之类的。不知道金光和肖凯情况如何,我是真有点觉得害怕了,以前顶多在学校打打架,哪碰到过这种情况啊?像古惑仔一样,他们居然还敢用刀?什么年代了,我草。
出了欢乐迪,这帮人把我们架到楼后的草坪上,旁边是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附近没有路灯,无边的黑暗更让人感觉恐惧。矮胖男打开手机照亮,在前面领头走。我脑海中飞速转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让我们三人全身而退。
对了!那个穿军装的老头!他不是可以暂停时间吗?“老头,老头!”我在心底默默呼喊。“靠,这老登,人呢?关键时刻掉链子。”
没走出多远,矮胖停下了,我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有2个人影。看来,矮胖就是带我们来见这俩人的。“大哥,人我带来了。”
“嗯,辛苦了兄弟。”其中一个高个的男人说,那声音要多沙哑有多沙哑,配合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矮胖男拿着手机照了照我们,估计他那手机是国产的,闪光灯特别棒,晃的我睁不开眼睛。
“是他吗?”高个男问道。
站在高个男旁边的人走上前来,目光扫过我们三个。
我草!是刀疤!真是冤家路窄啊,还没完没了了。刀疤先是瞪了一眼金光,继续走到我面前时,毫无征兆的突然给了我一脚,正踢在命根子上方小肚子的位置,痛的我一阵痉挛,已经站不住了,但架着我的人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硬是不让我倒下。
“你小子不停能打吗?打啊,打一个我看看!草!”
刀疤继续走,走到肖凯面前时,冷笑了一下,“哼,你小子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
“你TM谁啊,啊,啊,我想起了,哈哈,不是被打住院那个吗?”不得不承认,肖凯真是有点英雄气概的,这个明显处于下风的时刻,还能嘴硬。
刀疤被激怒了,“我草!”嘴里一声大喊,突然助跑一步,然后右拳猛然出击,正打在肖凯左脸上。这一拳力道很大,旁边架着肖凯的人都被冲的打了个咀裂。
肖凯被打懵了,头来回晃了几下,轻啐了一口血出来,不知道是牙掉了,还是嘴里破了口子。刀疤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对着肖凯又是一顿暴踢,边踢还边叫唤,“牛B啊,你小子牛B啊,我叫你装读子,草!起来啊!你TM的起来。”
我和金光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心里越来越不得劲,不过又能怎么样呢?我俩都没有勇气出手,尤其是有把刀子顶在你的后腰。
刀疤疯了一样,看肖凯已经跪在地上了,又开始转向我和金光,一人一个大耳雷子,“我告诉你们,今天是给你们上上课,让你们知道,在千湖谁才是老大。以后见着我,必须叫声爷!”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刀疤又是一脚踹在我腹部,“你瞪谁!草,小B仔子还不服气?好好好,我今天叫你服服气。”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身上、头上,慢慢地,好像已经有点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了。
“差不多行了,别太过分!”刀疤身后的高个男人冷哼了一哼。刀疤显然很听这个人的,立马收手。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在我们附近才停了下来。我没抬头,八成是他们的人吧。奇怪的是,刀疤却愣神了,有些惊恐的看着来人。一直站在刀疤身后的高个男人倒比较淡定,掏出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呀,张哥,不知道您在这,打扰了!”来人说,从声音判断,这人应该也是同龄人。黑暗中,我看不太清,只能看到有10多个人影。
“是你小子啊,哈哈,这么晚能找到这来?别跟我说是梦游来的。”高个男子吸了口烟,语气里有些恐吓的味道。
“嘿嘿,再梦游也不敢来张哥地盘晃荡呀。”来人领头的说。
刀疤好像也认识此人,往前走了几步,说:“高亮,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没事找事!”
高亮?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啊,对了,这高亮是高二年级的,来找过肖凯,好像在校园里也和这刀疤不对付,但二人相互顾忌,谁也不曾动过谁。
高亮看了看刀疤,没言语,转身向那个被他称为张哥的男人走去。“张哥,今天给兄弟个面子,饶了他们吧,看他们那样,也是长记性了。”
“绕你奶奶个腿啊,你算老几,老子住院你TM怎么不说呢,今天谁都TM不好使!”刀疤狂吠,说罢,又猛地伸出一脚向我踢来。
但在我面前半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高亮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面前,单手抓住那只踢过来的腿的脚踝处,竟稳如泰山。
“高亮,你TM想死啊?”刀疤的声音已近疯狂。身子用力,抽出腿来,蓄力准备再上。
“够了!”张哥在刀疤身后大喊,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刀疤身子收力不住,向一侧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