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你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刻,我觉得全身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传递着一种兴奋?快乐?安心?说不清,但却是那么让人舒服。
(二十)
罚站真能让人清醒,我在后排俯视全班,跟看电影一样,干什么的都有。大伟趁着老师回身在黑板写字儿时,拼命往嘴里塞着零嘴;肖凯在那不停东张西望,跟得了多动症一样,左顾右盼;姜湖把鞋和袜子都脱了,在桌子下面垫了张报纸,直接踩在上面;金光看来是被熏得五迷三道的,一直在找味道来源;还是林爽比较乖,一直在安心听课,时不时还低下头写着什么。
就在我百无聊赖时,一张纸条飞了过来,准确地说是一个被蹂躏的有些可怜的纸团,被丢到了我的脚下。我抬头,看到酸菜在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睛还不停眨。
我看了看老师,又瞅了瞅后门,谨防四眼趴窗户。确认安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纸条,攥在手心。一点点捻开,一行倍丑的幼圆体:林爽说她胃疼,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着凉了!机会难得,忘君把握!
嗯?我赶紧抬头了看前面,发现林爽左手真的放在下面,好像在捂着肚子,但从我的角度,根本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这酸菜!真够意思!追过女生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在你的她最需要的时候做点什么,可比她不需要的时候做,强一百倍。人,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最脆弱也最容易被感动。只要你足够用心,足够无微不至,就一定会感动她,甚至得到她的肉体!哦,不,是心灵!
真是大恩不言谢啊!哈哈!我冲着酸菜的方向,微微拱手。接下来就是想想该怎么表现了。现在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了就都走了,没机会了。不行,得在下课前想想办法!
我从姜湖桌子里翻出卷纸,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纸对着老师不停挥舞。老师给了个OK的手势。我立马冲了出去。出来之后我才想起,这校园里也没有卖药的啊,还得出去买。
我们学校跟很多高中一样,是全封闭的,水泥墙顶全是玻璃碴子,想全身翻越,绝对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更惨绝人寰的是,门外还有保安巡逻,经常抓想要逃课的学生。我真是醉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自由啊!这在千湖念书跟蹲监狱也差不多了。
唉,那首诗怎么说的来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嘛。不付出怎么能得到呢?这话放在追女孩子上,太合适不过了!尽管我已经很小心翼翼地爬出围栏,可在下来时,小腿上还是被玻璃刮了一个口子,不深,但鲜血直流。顾不上了,飞奔跑到学校后身的药店,买了胃药,又到旁边的小店,买了一杯热奶茶,就往回飞奔。
刚到教室门口,下课铃就响了,老师第一个走了出来。我赶紧闪身进后门,同学着急吃饭,人流海一样往出涌。但我没有动,因为看到林爽还坐在座位上,准确的说是趴在座位上,双手捂着肚子,我能猜出她的痛苦,看着好心疼。酸菜也没走,在她旁边陪着她。
转眼间,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我们三个了。我走过去,轻轻坐在林爽的旁边,把奶茶放在她的桌角。
“喝点热的吧,可能会好一点。”我说。
林爽缓缓地抬起头,白皙的脸上清晰可见几道压痕,眼睛微微泛红,几缕发髻不规则地相互依偎在脸上。这种病态,又有一点慵懒的感觉,瞬间就让我心跳加速,觉得像林爽这样的,真不应该受一点伤害,天生就应该被保护,而我,愿意做那个保护她一生一世的人。
她的眼睛好像没有聚焦,非常缓慢地看了下奶茶,又转过头看看我,笑了一下,笑的很慢,却很甜,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微红的眼睛呈月牙状,可能是难受的关系,她的唇也更加红润和光滑。
“给我的?”
“嗯,这还有药,我买了几种,不知道你平时吃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胃痛啊?你会算命呀?”
这丫头还能开玩笑,嗯,应该没有看起来那么糟。我给了酸菜一个眼神,酸菜很明白事儿。“爽啊,我妈中午来,就不陪你了,反正你有陶然呢嘛。”说罢,酸菜一溜烟就跑了。要不说她这样的以后肯定能当领导呢,太够意思了,回头我说啥也得帮她和肖凯撮合撮合,虽然理论上说,成功率不大。
“唉?等一……”没等林爽说完,酸菜早已跨出了教室。
我用手背试了试奶茶的温度,不算太烫了,插好吸管,递给林爽。“喝一口吧,我再去给你接点热水。你的杯子呢?”我也没等林爽回答,直接在她书桌柜里找出了杯子,杯子上面印着个小熊。
我接好热水回来,林爽正双手抱着奶茶,放到嘴边,轻轻地啜。我也一言不发,就是眼睛舍不得离不开她。林爽好像也发现了我一直盯着她看,微微转了下头。
“唔,唔,好烫,很舒服……,谢谢你的奶茶,陶然。”
“再喝点热水吧,胃疼能缓解许多的。”我把杯子转了一下,将杯把对着她递给她。杯子的温度仍然很高,烫的我手针刺般疼,可为了酷一点,我抓得更紧了。
林爽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谢谢,我没有事了,你快去吃饭吧,陶然,一会儿食堂就该关门了。”林爽好像不怕烫一样,又把杯子端了起来,往脸上贴了下,又移开。那半脸颊顿时浮现一抹红晕。
“你这样我走了,怎么放心?”我好像刮一下林爽的鼻子,想了想,还是算了。“中午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怎么行?一会怎么吃药呀?”
林爽摇了摇头,眼睛不知盯着何处。“也不想吃药……”她又趴在桌子上了,看得出她很痛苦。我从小到大也没胃疼过,不太理解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看着她的样子,我默默跟老天说,让我替她疼吧,真的不想她这样子。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身上很温暖。教室里就我和她,外面广场上还放着一首很舒缓的曲子,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我多么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哪怕一辈子也好呢。
“陶然,你去吃饭吧,我没事,回寝室休息一下就好了。”林爽试着站起来,不过好像由于过度虚弱,很慢很慢。
我立马上前搀了她一下,万幸的是,她没有拒绝。她的胳膊很凉,也很滑,我的胳膊此刻是幸福的,怎么形容呢,就是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一根都想认真感受来自她手臂的温度和触感。是不是有点邪恶?好吧,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感受,就是很单纯很单纯的肉体接触……
我就这样一路搀扶他回了寝室,女寝就在教学楼前面,路上遇到很多吃完饭回寝室休息的女声,都向我俩行注目礼。估计以为我俩是情侣呢,呵呵,我是很享受这种误会,林爽则根本没在意。
到寝室门口,林爽微微缩了下胳膊,说:“我回去了。”就径直向寝室楼里走去,我双手插兜,希望她能在回头看我一眼,可是,并没有,她再也没回头。
好吧,人家正难受呢,哪有心思呀。我也转身打算回去了。
“对了,谢谢你!陶然。”我立马回头,看到林爽依偎在门框边,只露出上半身,脸色虽然很憔悴,但还是有一抹让人难忘的笑容。
“啊,啊,不客气,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向林爽招了招手,努力挤出一个我认为最帅的笑容。
林爽也想我摆了摆手,转身回去了。
你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刻,我觉得全身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传递着一种兴奋?快乐?安心?说不清,但却是那么让人舒服。
我想了想,林爽很可能整个中午什么也不吃了,胃疼该吃些什么呢?对了,粥。买的没诚意,一定要自己熬。我又一路飞奔到后院的小超市,买了一个小的电热锅和一袋小米。
虽然没亲自熬过粥,但在家时已看过我妈做过无数遍。俗话说,没见过猪跑,还没见过猪肉吗?
在寝室盥洗室,我仔细刷了刷锅,又一遍一遍淘米,毕竟是第一次给林爽做吃的,我可不想弄砸了。忙忙呼呼已经快12点30了,回到寝室,肖凯还在和姜湖吹牛,金光的呼噜震天响。
“你要过日子啊这是。”姜湖问我。
“嗯,一会煮好喂你点。”天天跟他们吹牛,我也早就皮实了。
“好不好吃啊?”姜湖凑过来看了看。“靠,就是小米粥啊,猪现在都不吃这个。”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刚把电源插上,砰!一声不大不小的火花声。我操!跳闸了!
“哎呀我操,什么声!”金光居然被吓醒了,突然坐了起来,但没睁开眼睛,大概10S中又倒下了。
这怎么办呢?对了,应急灯肯定能用,我又跑去应急灯那,把外面的绿牌子扣掉,里面有应急插口。好在中午,大部分人都休息了,楼下的老头也不会来查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