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矿就是富矿,除了极品矿石,别的都很少。不到一个月,连高等矿石都告罄。剩下的只有中等、劣等矿石,已经没有浪费时间的价值。
一个初春的清晨,三匹快马向东狂奔而去,离黑铁镇越来越远。头天晚上就向卡特告别,并交付了承诺的装备。加利斯、彭特、普赖每人赏了一万金币,保证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张源带着帕亚和妮可,天还没亮就离开。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
东边是离黑铁镇最远的维斯王国,妮可的意思是乘狮鹫,天黑前就能赶到。但张源拒绝了,这一路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还不如边走边看。而且盗贼如毛,顺便收拾一些不开眼的,发笔小财也说不定。但张源高估了自己,三个青涩的少男少女还不足以引起盗贼的兴趣。在途中的小村小镇拿出大把金币炫耀也无济于事。
一路平安无事。三天后,他们到达维斯王国边城。与慕容王国一样,这座边城也是由军事要塞演变而成。有大量商人、佣兵将这里作为中转基地,经济相当发达。和平时期,根本没有像样的盘查,只要交了每人一枚银币的人头税就可以自由进入。当地居民是不用交的。
三人找了不错的旅店安顿下来,随便吃了些东西。本打算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启程。但架不住悟空和小圆苦苦哀求,晚饭后只好带它们出去转转。
对这两个小东西,不只张源宠溺无比,就连帕亚、妮可和其他魔兽也是有求必应,娇惯的不成样子。特别是小圆,除了在张源和妮可面前,一口一个老娘,飞扬跋扈。
边城的夜晚更加繁华,夜市通宵达旦。来自各国的货物琳琅满目,一群土鳖看着千奇百怪的物品目不暇接。帕亚和妮可保持了劳动人民一贯本色,看的多买的少。张源不管这些,见到好玩的无论有用没用,买了再说。
逛了半天,不觉走到夜市尽头。在一个灯火阑珊之处,有一个卖根雕、古董的小摊,中年大叔大声招揽着生意。张源不由想起学校对面卖古董的老大爷。异国他乡,甚至是另一个世界。就算见到一个家乡的骗子也倍感亲切,哪怕只是有点像。
东西还不错,天然树根雕刻成各种形态,打磨的油光发亮。多数是木器,也有几件锈迹斑斑的长剑,说是古董,其实在地下埋几年就是这个样子。就在张源想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块长条形物品。像块烂木头,一米多长,黑漆漆的散发出一股霉臭味,呈宽约五公分的不规则正方体。这样的东西显然与其他物品格格不入。
张源想拿起来的时候,烂木头的另一端也同时出现一只手。抬头一看,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带着一丝骄傲和不屑。身材纤细修长,穿着炼金术士长袍。“这位兄弟,这东西我已经买了。你放手吧。”话很客气,但语气中的冰冷和不可置疑未做任何掩饰。
“哇塞,原来是炼金术大师啊!”张源没放手,但眼睛里小星星乱闪。炼金术士在大陆上的地位相当高,就算在敌对国家都会受到礼遇。所以养成牛哄哄的臭毛病。
“呵呵,小人是个游走大陆的武器商人。大人的护卫们一定需要趁手的兵刃,是不是请他们出来看看?”张源一脸媚笑。
“哼!”那家伙听到张源吹捧,越发得意。冷哼道:“本族成年男子,独自出门游历。何须护卫!”炼金术士,从来不需要客气!
“靠!没有护卫?没有护卫还敢跟老子抢?找揍啊?滚!”张源听闻对方独自出门,立马改了嘴脸。肩膀上的悟空小爪子捏的嘎嘎作响,帕亚也不动声色的靠上来,面色冰冷!
“你……”那人楞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敢耍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炼金术士吗?”
“知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剑士吗?”张源嬉皮笑脸的说到。
“混蛋,知道我是炼金术士就滚远点!”
“不过,我同样知道炼金术士打不过我!这是最后的机会,赶紧滚蛋!”
“你……”那家伙看看气势汹汹的帕亚,再看看周围一帮战士戏谑的眼神,顿时有点无所适从。炼金术士从来都是不得人心的代名词,只是没人敢得罪而已!“哼,好!我记住你了!”
“白痴!”张源不再跟他废话,劈手夺过手里的东西。别人无比尊敬的炼金师,在他眼里屁都不是。这小子想摆谱?找错人了!
小贩目瞪口呆,这是附近农夫在自家地里挖出来的。除了及其沉重,没有任何特别,连材质都看不出来。这两人居然为了这东西耗上了。炼金术士不敢得罪,可那个少年看起来也不是善茬。只好继续在那里发呆。
张源和帕亚双手抱胸,笑嘻嘻的看着骑虎难下的炼金术士。妮可怀里的悟空挤眉弄眼,小圆更是停在张源肩膀上喋喋不休。
“上当了,白痴。”
“充什么大头蒜?”
“老娘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这种二百五。”
炼金术士向来以高位者自居,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手足无措。被两人吸引,四周围了一大圈人。
“炼金师大人,跟他拼了,您不是一呼百应吗?”
“对呀,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装的,赶紧收拾他!哈哈···”在炼金术士面前吃过瘪的人不在少数,立马有人起哄挪揄。并为敢于得罪炼金术士的张源喝彩。
那人脸憋成猪肝色,冷哼一声后挤出人群迅速离去。众人也哄闹着散去,张源这才拿起那个物件仔细研究。这东西看上去像木头,拿起来像石头,弹几下听声音像金属。用精神力探测一下更是大吃一惊,精神力居然丝毫无法渗透进去。
这里的东西明码标价,只要两个银币,其实小贩只是两个铜币在农夫收中收购的。张源拿了,扔下两个银币就走。这东西跟赌石差不多,也许一文不值,也许是个宝贝。需要回去好好研究。
一夜无事。次日一早,向各个方向出发的商队、行人自发聚集在一起,共同应对沿途的盗贼和猛兽。也有实力雄厚的商队独自出发。边城是维斯王国的第一道防线,距离国都数千里之遥,最近的城市也在五百多里以外,这段距离不是荒地就是群山。其作用是边城一旦被迅速攻破,还可以有充足的时间组织第二道防线。
与关外不同的是,这里几乎没有盗贼。却有大量凶猛的魔兽,除非饿的走投无路,否则它们很少大规模袭击人类。但事无绝对,落单的人类成为猎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在猎物稀少的隆冬季节。魔兽的‘道德底线’会降到最低。
直到日上三竿,上千人的庞大队伍徐徐出发。张源等人轻松的聊着天,不紧不慢跟在最后。前面是拥有众多护卫的大商队开路,保护着沉重的马车和大腹便便的富商,行进的速度相当慢。
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头发有些斑白的中年人,骑马跟着两辆带油布车篷的破旧马车。除了两个赶车的伙计,居然没有任何护卫。一来二去,双方很快熟络起来。车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也不时打开车帘聊两句。
这人名叫斯皮尔伯格,以前是个六阶魔法师,曾经给一个贵族坐过侍卫。在一次惨烈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差点没救过来。后来命是保住了,但一身魔力尽失,被扔垃圾一般扫地出门。为了治伤又花光了所有积蓄,幸好在老家的后山发现了一座白粉矿,才不至于饿死。
“这些该死的贵族,简直毫无人性。”听了斯皮尔伯格的悲惨遭遇,帕亚怒发冲冠。
“灭了他丫的,老娘就看不惯这种人渣。”小圆看不出表情,可挡不住犀利的气势。不明真相的人惊奇不已,会说话?愤怒的小鸟?
“呵呵,不说这个了,其实贵族也有好人。这只小鸟真聪明。”见惯世态炎凉的斯皮尔伯格倒是豁达的很,惊讶过后微笑着岔开话题。
“无知的人类要有礼貌,叫我神兽大人。”小圆对小鸟的称谓很不满。
“斯皮尔伯格大人,白粉是什么?”示意小圆闭嘴,张源提出自己的疑问,难道这家伙贩毒?
“白粉是一种建筑材料。遇水会发热,最后变成膏状,涂在墙壁上可以有效防止雨水冲刷。”
生石灰?原来不是海洛因啊,张源迅速想到另一个用途。中国武林的传奇人物韦小宝,手无缚鸡之力。全靠石灰粉、蒙汗药、暴雨梨花针三大法宝逍遥天下,行走江湖怎么能不带点暗器呢?
吃午饭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取出一小包样品。经张源测试,果然是石灰粉,当即决定跟斯皮尔伯格同行,大量收购。斯皮尔伯格大喜,白粉不是什么稀罕物资。自己来回运送一趟上千里,根本没有多少利润。而且没有护卫,也请不起佣兵,只能跟随大商队同行,时间上完全没有自主权。
一日三餐要停,晚上要扎营休息。这样走走停停,一天只能行进百余里。两天后,几个年轻人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答应过斯皮尔伯格,张源恐怕已经自己脱队走了。现在已经进入山区,是最危险的路段。
天还没黑众人就开始安营扎寨。有人出去捡干柴,有人将马车围成一圈,形成一个临时营地。富商们则指挥自己的仆从支起豪华的帐篷,被护卫的帐篷团团围在中间。张源他们也跟着忙碌起来。
远处的山巅上,一双血红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在张源身上短暂停留后迅速转身离去,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