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三人一前二后成品字形阵势,当先一人不用说,肯定是风星痕了。虽然我才入这行不久,但对这个名头却并不陌生,因为似乎只要是我所见过的巫师,没人不忌惮这三个字的,包括其余的三大家族。此刻有机会近距离见到这位名满天下的人物,哪能错过这次机会,我于是赶紧上下仔细打量起他来。
只见风星痕大约四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健硕、肤色黝黑,脸上五官犹如斧凿锤刻般即清晰又硬朗,两道浓眉下一对狮眼,即使在状态放松时也是凶光毕露、咄咄逼人,仅从他的面相就能轻易的感觉到,这一定是位进攻意识非常强烈的人物,怪不得他在巫师界中口碑极差,别人说起他来都是又恨又怕,因为没人喜欢刺头,尤其是本领超强的刺头。
尤其是风星痕那头头发,生长的非常奇特,又长又蓬松,在月光下反射出黄褐色的光芒,如此头发配上雄壮的身材,彪悍的五官活脱脱就是金庸笔下的金毛狮王再生,让人一眼就会心生畏惧,我想敢于和他对视的人肯定不多。
马松见到他面色大变道:“风星痕,你居然敢踏入马族禁地,这是公然违反了当年四大家族互不干涉的约定,难道你要造反?”
“马松,你少唬老子,姓风的俯仰无愧于天地,再说天大地大我自独大,反你们就是造反?这罪名是谁给定的?”他嗓音又粗又厚,一句话说完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风星痕,别的不说,你为什么要杀死我马家的左护法?他惹着你什么了?要下此毒手?”
“哈哈哈哈……”风星痕放声大笑,似乎不屑到了极点,等着一声笑罢,他哼了一声道:“我是杀他那又怎么样?有种你在其余两家面前说这件事,有种你去昆仑山找老狗日的诉苦,告发我对你们,对他大有不敬,我在这里洗耳恭听大家对我姓风的处理结果如何?”
马松被风星痕挑衅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和尚插言道:“一别经年、故人无恙,风还是这般意气风发,豪气干云。”
风星痕看了他一眼,嚣张至极的表情终于有所收敛,但语气依旧显得不屑道:“马老怪,你少在那放酸屁,和老子说话,有一句说一句,我听不懂你那种调子。不要跟我装文学。”
和尚呵呵笑道:“风真是快人快语,那兄弟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我二人从小到大关系向来不错,马老怪高攀一句的说,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哥哥对待,这些年你忙于事业,我也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虽然见面时间不多,但曾经小时候的情谊却一直在我心里,今天和风再度相见足慰平生,咱们本就是同门一脉,有必要见面就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吗?”
和尚这句话说的语气十分诚恳,俗话说,双拳不打笑脸人,风星痕被他这一句话抵的反而没有发力点了,在那运了半天气,也没有找到和马松说话时的感觉,只能叹了口气道:“老马,今天我算是给你一个面子,这句话我让你说:究竟是帮我,还是不帮我?”
风星痕最后说出的话,着实出乎我的预料,本来我见他如此强悍的态度,还以为是抓着马家小辫了,没想到他居然是有求于对方,这种“求人方式”还真是独竖一帜。
不仅是独竖一帜,简直是奇葩之极。
没等马老怪回答,风星痕扭头望向了我,对他这幅大眼珠子我是心有余悸,不敢对视,只听他道:“这小子是谁?”
马老怪道:“今天下午才来这里的朋友,不是我们这行的人,小方你先走吧,我们在这里有事情要谈。”
可是正当我要离开,风星痕却道:“慢着。”
接着他仔细打量我一番,忽然冷笑了一声道:“这小子应该是精英部队的,我觉得他和风岚形容的那人五官很像,难道你们俩没发现吗?”
他一句话问的马家俩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心再次悬在了空中,夜空中忽然静的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只见风星痕朝旁边让出了一条路,在他左手边,一名二十多岁样貌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如风星痕般长发披肩,但与之不同的是发质乌黑柔顺,而他的神情也有些娘娘腔,走路时伸手在自己头发上梳理了两下,可是当他手刚刚离开自己发梢,幻首就道:“赶紧左让。”
我毫不犹豫一步朝左边跨去,间不容发之际,刚才站立之处轰的一声轻响,接着一股紫烟缓缓而起,山中的土地中嵌着一只拇指般大小,体型狭长的硬壳虫子,如果不是躲闪及时,这只虫子此刻应该就在我的体内了,而他下蛊的手法神出鬼没,根本没见动作却已出手了,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人下蛊。
马家二人面色大变,风星痕似乎也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面色如常,微微点头道:“不愧是刘成峰的徒弟,果然有两下子,三儿,你去试试水。”
这时他右手边那人走到了我正对面,微鞠一躬道:“承让。”
这人年纪不大,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穿着一身潮人装,五官稚气未脱一看就是未成年的半大小孩,我也不知道他需要我“承让”那点。不过适才那人已经让我领教到什么叫突然袭击,所以此时我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当然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看破他下蛊之术,一切还得靠幻首来摆平。
马松道:“风星痕,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我请来的客人……”
马老怪却打断他道:“风不过是想指点后辈,绝不会真伤了这孩子的,你可别小看了风。”
估计是他这句话起了作用,风星痕虽然“哼”了一声,却开口道:“别下狠手,我可没想要这小子性命。”
看来,风星痕也怕轩辕鼎。
少年微微一笑,模样颇为阳光,忽然“唰”的一声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柄长剑来。我顿时糊涂了,难道他是要和我比拼剑法?可是我所了解的剑法只有辟邪剑法这一套剑术,而且对于辟邪剑法的理解也只停留在“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境界,即使我从眼前练起,即使我能狠下心来“自宫”练剑,这前期止血、消炎、跨越心理障碍这几道关口至少都得花去我数十天的时间,明显不赶趟的事情,让我怎么打?
我在那儿胡思乱想,少年却倒转剑柄将长剑送到我的手上,接着从地下随意捡起一根断裂的树枝,扯掉上面的枝杈树叶,认认真真对我重新施礼道:“请赐招。”
“风,不是兄弟多嘴,咱们历来与武行是不沾边的,你考较这孩子的剑术,对他而言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了?”
风星痕却哈哈大笑道:“还是三儿鬼点子多,让这小子虽然满心防人,却还是着了道,谁他妈的耐烦比剑,这柄剑只是我们家三儿下蛊的一器械罢了。”我顿时扔了手中的长剑,果然,只见手掌上一条乌黑的线朝胳膊上蔓延,其速度之快眨眼功夫就到了手腕处,不过之后,却不再继续向上,接着我手腕处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只见皮肤上隐约出现了一个虫子的轮廓,我吓的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
马松面色大变道:“僵尸之虫,三哥,身上的尸虫蛊就是这风星痕下的。”
“完了,我就要变成僵尸了。可幻首死哪儿去了,眼看着我中蛊却不说话提醒。”就在我一念未毕之际,只觉得手腕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接着我清晰的看见皮肤从内而外出现一条血线,接着“噗呲”一声轻响,血光四溅,僵尸虫居然从伤口处激射而出,只见这是一条类似于蚕的虫子,只是通体黑透,掉在地上扭动两下就僵直了。
“死得好!”我在心里大喊着。
我手腕上的鲜血滴滴而下,疼的我眼泪水都快流淌而出,只听幻首道:“妈的,这小子实在太过于阴险,连我都差点上了他当,不过尸虫想要通过我钻入你的身体,这死虫子那根本不可能,你的体内只可能有我一只虫子存在。”
幻首吃醋了,难道他忘记自己也是一只虫子了,还死虫子的骂。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风星痕却面色大变,他想了会儿,上前推开那个“忽悠人于无形”的少年,对我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不简单,看来刘成峰培养你,是下了大力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