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我这次倒不是睡得太久,看了看手表,上面显示时间为十点十五分,呵呵,好巧的时间。
十几分钟之后,飞机飞跃了湛蓝色的内陆湖泊“博湖”,降落在了距离博湖十几公里远的一处小型军用机场上面。
刚下飞机,我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朝我们走来。
队长一如既往的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雅姐还有身后的彩虹小妹,毛毛和彩虹并排走在一起。
“不错嘛,小子恢复得挺快的”,队长笑嘻嘻的拍着我的双臂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队长笑得这么开心,不由得露出一丝小惊讶的表情,但我随即便笑道:“还行吧,你们怎么样?”。
队长道:“我们都挺好的,只要你小子没事,我们大家也就安心了”。
我一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长这么大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当然了,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责任还是我自己,我小时候脾气暴躁,没几个人受得了,唯一的两个好朋友在我家搬家之后也没了联系,所以我其实是个很缺朋友的人。
雅姐她们一一上来和我拥抱打招呼,然后所有人朝妞儿和皮特尔例行军礼,接着就有军车接我们,我们在博湖城修整了三天时间,之后我和妞儿还有皮特尔三人单独坐一辆军机先回到了乌鲁木齐,随后就搭乘同一辆民用航空的飞机去了下一个目的地武汉。
因为在离别前我就已经知晓,接下来的几次行动可能再也见不到队长这班人,所以我在博湖城休息的时候,就提前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以便于未来有机会再见面,我也趁机问了几个之前的任务里面我没弄清楚的疑点,他们这次倒是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了我,虽然事后知道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其中有两个关键点我还是很在意的,其中一个就是有关导游多多的身份问题。
老实说,我一开始并不认为多多和这个科学部队有太大的关系,毕竟她自己也和我说过,她只是雇员而已,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问题出就出在另一个和她有莫大关系的人身上,那就是她的未婚夫。
关于她未婚夫,我打听到的不多,不过其他的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她未婚夫的身份,和队长他们一样,一直是一名特种兵,而且直到他死之前,他还服务于妞儿带领的科学部队,他是被毛毛亲手杀死的,死因听毛毛亲口对我说是缘于这个人的叛变,毛毛在这个人会危害整个部队之前,将其抓获并枪击致死并封锁了他的死讯,他死后,身为导游的他的未婚妻多多便出现在了队长他们的面前,可能之前多多的未婚夫就将部队里面的一些事情讲过不少给她听,所以她在自己的未婚夫失联之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生前工作的部门,这时候的多多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那个要和他共度优美年华的男人已经永远的离开她了。
直到事情发生转变,之后就有了我参与的那个短信网上答题,新疆之旅,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告诉她关于她男朋友被枪决的消息,一直等到那天凌晨的沙漠行车,毛毛才将自己杀害她未婚夫的事实告诉她,接下来就有了大家都知道的那一幕,多多夺车而离去,甚至后来的救援任务,碰到的一系列离奇古怪的事件等等。。。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我在密室里面遇到的那个长着多多的脸,和她一个模样的那个怪物,其实和多多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多多竟然惨死在了沙漠里面的那口水井里面,如今水井已经被队长炸毁,要知道答案可能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还有一件事情,之前在救援途中我虽然没有太在意,毕竟要聚精会神去完成任务,但在和队长他们谈话时,我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想必众人皆知我掉进了雅姐和彩虹所在的那个暗室这件事情,但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还不知道队长和毛毛在遇上那场强沙暴之后的遭遇,鉴于当事人言语叙述的苍白无力,我想用另一种更加文学的表达方法将这段了不起的经历记录下来。
时间回溯到救援那天,我们出发来到了一片异域沙漠的深处,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海,紧接着前车遇伏,我们慌乱逃避,之后我们反击,队长将车推入圆形地洞,最后是爆炸。。。。。。随后我们遭遇沙尘暴,我被吹走消失,队长和毛毛手臂相互交缠,企图抵挡沙暴的袭击,两人同时嘴里还在呼唤着被吹走的我的名字。
“算了,别叫了,他已经没了”,队长费力在毛毛耳旁喊道,但声音被凌冽的风沙瞬间吹得没了踪影,细小的沙子打在脸上犹如钢刺一般,两人眼前一片黑暗,沙暴遮天蔽日,而毛毛还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队长知道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死在这个地方,但队长绝对不会就此放弃,他认为此时队伍里面,他和毛毛是仅有的有生力量了,所以他一定要坚持到底,这时候队长的大男子英雄主义派上了用场,他心里揣摩着逃生的办法,这件事在他的特种兵生涯里面从未遇上过,他也是一时间望眼欲穿,但他毕竟是特战部队的作战队长,比起别人多了一份沉稳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他此时的选择是不慌乱,让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虽然在这种犹如地狱般的环境里面,做不到完全放松,但也可以强迫自己避免慌乱,而最终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冷静下来之后,队长很快相出了一个对策,虽然这个对策听起来有点扯淡,但是为了能绝处逢生,队长也是豁出去了,他将毛毛一把搂住腰身抱到自己的前胸,毛毛此时已经被冰雹一般的沙雨打得失去了意识,眼睛挣得老大,有点神志不清,队长将她抱过来,用自己伟岸的身躯替毛毛遮挡住了身后来袭的风沙。
但这样一来,两个人就彻底不能动弹了,之前队长一个人还能在密集的沙暴里面缓慢移动,现在只能半趴在地面上,任由风沙侵蚀掩埋,队长不时的将风沙作用聚集起来的沙子扒开到一边,但这样做仅仅是杯水车薪不济于是,风沙仍旧一点一点的集聚起来,直到将两人彻底的掩埋殆尽。
待两人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在我们所处的那个密室里面了,我不知道他们两人被埋入沙地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听他们说的情况,好像那片沙地是会活动的,不然以队长大叔和毛毛被埋的地点来看,怎么也不可能落入我们所在的那个密室。
可是一片没有生命的沙地怎么会活动呢?这一点队长和我一样想不通,在我去救皮特尔的过程中,队长和雅姐通过卫星发射救援信号招来了援兵,这些援兵就是我从升降密室里面出来时看到的那些人,他们不仅救走了雅姐三人,还在队长的调度指挥下,彻底搜查了那处隐藏在沙地地底的绝密建筑物,但搜查结果却毫无进展,不仅仅是因为地下搜查难以展开,更多是由于那处地下设施众多,管道密集,人如果不慎进入到不正确的通道,很有可能永远困在里面就出不来了。
我问队长最后如何处理那个地方,他呵呵笑道:“地面的通风口全给他炸了,里面有活物肯定会缺氧,至于地下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我点头同意队长的看法,有这么一处极其危险的所在,要是被外界打听到了风声,不知道有多少傻逼呵呵的探险者要涌去那里送死,还是保密的好。
在和大家的谈话中,没有人提到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这些人没有提到,还是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我,但说实话我如今都已经成年了,总感觉自己不再需要来自别人的关心了。
我和他们四人告别,最舍不得我的除了队长就要数彩虹了,她最后一刻一直红着眼眶,我知道她不愿意我离开,但是我和他们身份不一样,我不是特种兵,不可能永远陪在大家身边,我只能强忍住泪水,双手簇拥着彩虹的脸颊,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到了武汉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们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这座千年古城大饱口福,武汉是出了名的吃货聚集地,我作为吃货群体中的光荣一员,当然要以身作则了,我们首先在中山路的小吃街吃了各种美味的肚皮和热干面,然后在妞儿的建议下,我们依次去了大名鼎鼎的五芳斋和小桃园,在五芳斋吃了我最爱吃的汤圆,然后又叫了一大盘热乎的粽子,随后在小桃园喝了浓郁飘香的老火鸡汤,接着马不停蹄的直奔大中华,在这里美美的吃了一顿鲜辣四溢的南派火锅,之前去新疆路过重庆,并没有机会下飞机去享受地道的火锅,这次机会难得,我可是敞开了肚皮在吃,直吃到肚子全饱才停下来。
皮特尔也陪我吃了一点,可能是维族特有的习惯,他不太爱吃中原地区传统的小吃,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酒量,那真叫一个好,一路过来,我一直在吃,他一直在喝,居然不见他脸红,一旁的妞儿抿了几口米酒就醉倒了,我和皮特尔一人一边将她扶上了送我们来市区的那辆黑色商务车,皮特尔和司机商量了两句,司机便点头把车开走了。
我问他送妞儿去哪里,他说妞儿醉成这样,送回武汉的部门研究所休息去了,我一听当即不再过问,我俩重新回到酒店里面,一顿风卷残云之后,火锅里面只剩下汤底了,我是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再看皮特尔,他正看着我微笑,他娘的他压根儿就没吃几口,竟然还笑得出来,我也不理会他,拿起桌旁的一瓶稻花香就吞了一大口,结果觉得喉咙火烧热燎,赶紧要小二又拿了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才算作罢。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皮特尔扯了一会儿有的没的,说得内容大抵我如今也记不太清,毕竟当时也有点微醉,不过我记得好像和皮特尔有关,应该是新疆的一些风俗人情之类的,总之无关大雅就是了,这次酒后我对皮特尔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我俩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好朋友,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周扒皮”,他则叫我“**李”。
酒过三巡,我的酒力也上来了,整个人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眼前的画面一阵摇晃,就像坐过山车一般,我迷迷糊糊的看向皮特尔,发现他也有点支撑不住,脸颊也变得绯红,我总感觉他长得很像中国和中东的混血,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最后还是他叫来了一辆车,我被他搀扶着向酒店大门口走去,路上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谈论着武汉的老字号,我本想认真听几句,无奈人被皮特尔架着,醉酒的我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就这样我走到门口时,几乎是被他拖出去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听见有人说话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对儿穿校服的小情侣,具体是哪所学校的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关心这个。
我被皮特尔扔进了车的后座,这一下给我摔懵了,整个人就眼前一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脑袋剧痛,胃部不断的恶心正翻涌着冲向我的喉部,车外是轰隆隆的机器碾压马路的声音,我也不管自己现在在哪里了,打开车门发现前面一处围栏,赶紧连跑带爬的来到围栏边上,就地呕吐起来,这一吐真将我吃入肚中的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完毕的美食全部吐了出来,这还不算,我又接连吐了好几次,吐到后来嘴巴里面满是苦味,估计再吐自己就要嗝屁了,这才强忍住胃部尚未消失的不适,停下来休息。
也不知道围栏外面有没有人在,我心里面一边嘀咕,一边就朝围栏外面望去,结果一眼居然没有望到边,我一下呆住了,但很快我又反应了过来,这围栏外面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是空的,而在这围栏的下面,竟然是一条宽阔得无与伦比的大江。
这时我听见车内又有人走了下来,我转身看过去,发现皮特尔手里拿着一瓶纯净水正走下车的副座,他将水交给我,对我道:“洗洗吧”。
我点头,感激的看着他,他这个时候倒是表现得很随意,也不和我说话,独自去看周边的大好夜景,我用干净的纯净水漱了口,然后又压了几口水进肚,终于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强行压了下去,这时我的双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没想到这一吐竟然这么厉害,简直就是精疲力竭,心中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能愚蠢的暴饮暴食了。
又稳住原地休息了几分钟,终于感觉状态回来了,我这才有力气去看看这美丽的夜色,我之前在车上听见的轰隆声,其实是武汉长江大桥上面的车水马龙发出来的巨响,虽然我不清楚皮特尔把车开到这里来的目的,但是眼前是如此壮丽的夜色,我也懒得去问这个问题,兴许他是看到我醉得不省人事,才将我拉到这里来醒醒酒,话又说回来,这地方可真是醒酒的好地方,月色如水映照着武汉城,长江的浩瀚粼粼,反射回来的月光也是一尘不染,映衬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万古青山,好一幅悠远雅长的山水伴城美画卷!
我突然有种豪情油然而生,我发现自己是真的很爱我的祖国,每每看到祖国的繁荣富强和美丽动人,都会心生一种浩然之气,我没有将我的想法对皮特尔表达出来,但我看他被眼前的美景陶醉,肯定也有种惺惺相惜的存在感。
只可惜背后的汽车马达的嘈杂声和各种油气熏天的味道扰乱了我们观赏美景的心情,这时恰好桥下层的火车道传来一阵呜鸣的汽笛声,我的心情由此变得复杂起来,没有了赏心悦目的心境,继续呆在这里也是受罪,我问皮特尔:“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转过脸,闪过一丝贼笑,我看得很真切,指着他问道:“你想干嘛?”。
他突然破口笑道:“没干嘛,我只是在想,你游泳的本事如何”。
我一愣,心说我根本就不会游泳,虽然自己来自湖区,但很可悲打小父母就不让下水,外加自己也亲眼目睹过好几起邻居小伙伴被淹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剧,所以自从有记忆以来,我的世界和水就紧紧限制在生活必须要用到的地方,要论游泳,我可能还不如现在在大河边长大的七岁小孩儿,他突然问起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