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的脸上尽是歉意，慕无心见此却是抬手再次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安慰。
“起码你这次选择的人，是我。”慕无心的语气很平和，带着一丝欣慰，“这就够了。”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狗子忽然有些恍然大悟，明白了之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遇见无常的第一天，狗子转达慕无心的话，问无常到底是选慕无心，还是选玉观音。
当时狗子还不明白，慕无心为什么要让无常做这样的选择，在狗子看来这并没有什么意义，现在看到这一幕，狗子大约是明白了些。
毫无疑问，慕无心是在教育无常。
是的，只是教育，而不是逼迫。
一开始，狗子真的以为慕无心给无常设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为了逼迫无常在她与玉观音之间做个选择。
因为狗子在慕无心的叙述下，得知了玉观音是无常母亲大人的事情，然而慕无心要与玉观音开战，所以狗子下意识以为慕无心为了方便自己到时候的作战，才让无常如此选择。
可现在想想，也许并不是如此。
如果慕无心对无常提出的选择只是逼迫，那么无常现在就不会一副愧疚的模样向慕无心道歉，并提起上一次选择玉观音的事情了。
无常是在后悔，后悔当初选择了玉观音，选择了一个百般算计只为要自己命，甚至是要慕无心命的无情“母亲”！
并且，还将当时已经表现出有所异样的慕无心丢下，使得慕无心忽然变成了一个人。
这件事情是无常做错了。
按理来说，慕无心是应该责怪无常的，即便在最开始无常的选择情有可原，可后来的结果连累到了慕无心，出于慕无心的立场，慕无心就算责怪了无常，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慕无心并没有。
不止是没有责怪，甚至是还给了无常一个台阶下，并且给了无常第二次机会，让他重新作出选择。
所以，不是逼迫，而是教育。
慕无心在告诉无常，不爱你，不珍惜你的人，始终都不会把你当回事，即便你掏心窝的去对别人好，也得不到什么善意的关怀。
在玉观音的眼中，无常甚至只是一件物品，一件可以拿来跟慕无心谈判的物品。
玉观音最让慕无心生气的，不是玉观音囚禁了她，也不是玉观音折磨了她，而是玉观音那一句，如果不想让无常死，就得让她死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一副把无常的命全然握在自己手里，想杀就杀，不想杀就不杀的意思吗？
这样一来，玉观音都把无常当什么了？
一件可有可无，可杀可留的玩偶？
无常可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生命啊！就这么轻言生死，实在是让慕无心难以接受。
这就是为什么慕无心一开始尊重无常选择玉观音的答案，后来却让无常重新选择的原因。
因为她知道，无常选错了，选择了一个不该选择的人，无常日后必定后悔！
所以慕无心给了无常第二次选择，也给了无常重新来过的机会，这样一来，无常也不会因为连累到了她而过于自责。
此时此刻，能与慕无心站在同一战线，是无常最后的安慰。
“好了，不用太自责，你可是我弟弟，亲弟弟。”
慕无心眼底带了一丝暖色，“你的全名可不单单是无常，而是慕无常。作为一家人，你犯了错，别人可以不原谅你，但作为姐姐，自然有原谅你，教育你的权利，所以你也该有被教育，被原谅的权利，明白吗？”
无常当初已被慕天临承认过，并且还特地让无常在慕家认祖归宗，虽然那场宴会被破坏了，但认祖归宗的程序却早已走完，所以无常现在已被冠以“慕”姓，是慕家的人，慕无心的弟弟。
作为家人，哪怕慕无心从不纵容无常，但也会适当给予无常一些宽容，毕竟人不会一直正确，总有犯错的时候，作为无常的姐姐，慕无心则是会选择在无常承认错误并改正的情况下，来原谅无常。
这就是慕无心对无常的宽容，而不是纵容。
无常虽然有些小孩子心性，但他的智商可不低，慕无心所做的一切，他都能明白，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感动，且发誓今后不会再糟践自己的感情。
与其把那些美好的感情用在不懂珍惜的人身上，倒不如用这些感情好好对待身边的人。
“我明白了。”
无常沉默数息，然后严肃而认真的点点头。
见无常的情绪恢复，慕无心放下了心，自己之前还担心无常这种小孩子的直脾气会原谅不了他曾经犯下的错，但现在看来，无常的思想还是很成熟的，知道不去钻牛角尖。
解决了无常的事情，慕无心看向远处天空灵光大放的方向，她问道：“战斗持续多久了？”
一旁的狗子答道：“刚刚开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慕无心闻言，沉吟数秒，微微点头，她道：“那么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白羽生不可能这么快输掉的。”
根据慕无心之前获取的情报，白羽生虽然不是暗界君王，但他也是十品天灵师，实力十分高强！
后来害死了白羽化，白羽生冒充白羽化的时候，也曾展露过跟白羽化一模一样的天地灵火，所以慕无心猜测，白羽生的天地灵火应该不是假的，而是从某种途径获得的。
所以说，现在的白羽生，实力与一般君王无异！即便玉观音这个九大君王之首想要对于这样的白羽生，也是要耗费不少功夫的。
这场战斗，没一两个时辰，是没法收尾的。
狗子听慕无心说时间充足，他也松了口气，随即他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当初在监狱中时，慕无心只交代了狗子两件事情，一件是找到无常，阻拦无常去救她，第二件事情就是将玉观音逼迫到这一步，不得不与白羽生开战的小纸条事件！
没错，这次主城中满天飞的小纸条，正是慕无心交代狗子去办的！
如同当初对付东溟海一般，这次慕无心也用了类似的方法对付玉观音，她知道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她的计划一定能成功的。
毕竟普通民众在很多时候是不会管真相的，他们更在乎的是“劲爆”！
利用这一心理，慕无心成功将玉观音逼上了下不了台的窘迫地步，不得不去与拥有君王实力的白羽生开战！
这一战过去，玉观音就算能胜利，也得损失不少元气！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是……”
听到狗子的问话后，慕无心表情不变，只是幽深的眼眸中暗色不断在翻涌，她认真道：“准备反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