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幼白对庞氏很是不屑,却也克制着,说道:“夫人,不知妾身做错了什么。”
“跪下!”庞氏大喝道。
颜幼白轻笑一声,乖顺地跪下了。
“颜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撺掇着老爷,要将那下贱的庶子记在本夫人名下,你简直痴心妄想。”
“夫人这话错了。”颜幼白一改平日说话轻声细语的样子,突然提高了声调,“德儿是老爷的儿子,怎会是下贱的,夫人此话是不是暗指老爷也是低贱之人?”
“你···你···”庞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贺姝暗叫不好,她没想到平时默不作声的颜氏居然如此巧言擅辩,她忙站到庞氏身边,说道:“颜姨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曲解夫人的意思。夫人问你撺掇老爷将庶子记在夫人名下,是何居心,你老实回答便是。”
颜氏睨了一眼贺姝,不屑地说:“你不过也是个妾,凭什么来质问我,还不速速退下。”
“你······”贺姝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你住口,这些年,当真是我看错了你。”庞氏怒骂道:“这些年,本以为你安分守己,没想到,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只是,你别白日做梦了,只要有本夫人在的一天,杨怀德就休想成为嫡子。”
“哈哈哈哈。”颜幼白收起了一贯的谦和有礼,反唇相讥:“夫人,其实,您应该感谢妾身。德儿少有功名,不比大爷,不惑之年了,还一事无成,只能依靠老爷谋一个五品的闲差。德儿记在夫人名下,也是给夫人长脸了。”
“你···你···你···”庞氏气的说不出话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前抬起手来就要打颜氏。
颜氏毕竟比庞氏小了二十岁,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庞氏的手,压低了声音在庞氏耳边挑衅道:“你看看你的样子,就如一个市井泼妇,哪里配做吏部尚书的夫人。你说的没错,是我撺掇着老爷把德儿记在夫人名下,将来我的德儿就是嫡子,等德儿一高中,我就要为他聘一位名门淑女为妻,将来杨家的一切都是我们母子的。”
“你敢!”庞氏怒极攻心,抬起手来,想再打颜氏。颜氏眼疾手快,推了庞氏一把,迅速将笼在袖子里的钗子拿出,狠狠插入自己的左臂,顿时手臂上涌出的鲜血就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袖。
“快去通知爹爹,就说夫人刺伤了娘亲。”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杨怀玉吩咐含芝道。说完便迅速转了出来,扑向颜氏:“娘!”
“你···你···”庞氏、贺姝等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夫人,您怎可仗势行凶?”杨怀玉说道。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娘自己······”贺姝辩解道,而庞氏早已吓白了脸。
“大家都看到的,是你娘自己刺伤自己的。”贺姝强撑着说道。
“呵。”颜幼白笑了一笑,继续说道:“这里不是你们的人,就是我的人,你说,老爷会相信谁。”
正在此时,杨坚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又看到颜幼白受伤,不禁大怒,质问庞氏:“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爷,我······”庞氏急于辩白,却只听杨怀玉尖叫一声:“爹,姨娘晕过去了。”
庞氏、贺姝便知大势已去。
后来,杨坚将庞氏禁了足,直到开祠堂要将杨怀德记在庞氏名下之日,才将庞氏解了禁足。期间,就连杨怀仁也吃了杨坚的闭门羹。
不过几日,庞氏就似老了十岁,她面无血色地坐在上座,如提线木偶一般由着下人摆弄,杨怀德便这样顺顺利利成了杨坚的嫡次子。杨怀仁、贺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