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不解,自己心中这莫名的不舒爽是怎么回事。本来,只是在办公室里听同事谈笑新来了一个叫齐祺的病患被朋友错误施救给折腾得更严重了的事儿,自己就鬼使神差地特意跑来看。果不其然,看她躺在病*上,小脸瓷白,没有一丝血色(其实是饿的),心中突然就觉得梗了一根刺一般,主动把她收到自己这里。
另一边,齐祺哭累了,突然觉着肚子里没点儿存货更加难受,于是魏子和住齐祺对面的那个年轻男人(他叫张或!!哭,根本不给人家自我介绍的机会!!)一起去给齐祺买吃的了,齐祺平躺在*上望着天花板愣神。
门咔擦一响,齐祺随口说:“这么快啊,卤大排给我买回来了?”
“不宜吃的这么油腻。”
齐祺扭头,看秦源又折回来了,这次背后没有尾巴,就他一个人,穿着一身白大褂,人模狗样的真真像个救死扶伤的华佗大神,干干净净地散发着一股让人安定的气场。
“吃啥补啥嘛。”
卤大排补腰椎?秦源嘴角不自觉嵌了一丝微笑,说:“排骨汤多喝些倒是可以。”
“算了吧,就魏子,还熬汤,我怕他把厨房给我烧了。”
秦源皱眉,说:“请家人照顾比较妥当。”言下之意,魏子是个外人,还是个男人,多多不便。
“算了吧,就我爹妈,让他们知道了,那是来拆我骨头的,哪儿是来帮我养病的。”说话间,神情暗淡下去。
秦源心里又感到一丝微刺,忽然就不想再继续谈这个话题了,立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齐祺,抿嘴不言,倒是看得齐祺有些不自在了。
“别这样啊,医生突然不讲话这样看着你,一般都是要宣判死刑了,好吓人的。”
秦源又换了频道:“我帮你请个看护吧,反正你卖车的钱我还需要退你一部分。”
两天前秦源才一时脑热答应要用她的车抵维修费,剩的钱折算下来退给她的,今天这姑娘就住院了,车都还停在秦源家地库里呢,一想起这个,秦源继续说,“对了,你车里还有些你的东西。”
可不是,齐祺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还真不少,全落后备箱里了。
这就是脑容量的问题,即便是性格上再仔细务实,无奈脑子运载不周,齐祺还是生生把这事儿给忘了。
“东西我要,你帮我随便搁哪个角落等我好了来拿,或者我让魏子一会搬我家去,看护就算了吧,我这一摔倒估计工作就彻底丢了,入不敷出好几个月,给我留点儿医药费和伙食费吧。”
秦源毫无疑问地选择了等齐祺好了自提这个选项,也不坚持建议让齐祺请看护这件事,又叮嘱了几句,才走了出去,刚好和进来的魏子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哎呀,祺祺,你说这秦医生是不是也太帅了点儿,做医生太浪费了吧。”魏子边给齐祺掏吃的,边花痴。
旁边的张或不满地哼了一声,说:“做医生浪费,那做模特好不好啊。”
“不不不,演艺圈这种乌糟糟的环境那怎么配得上秦医生这一身禁欲的清冷气质,我看他就适合安静地呆在远处当一个男神。”
齐祺一听这话乐了,当下转述了秦源在自己家的那番无比家常的滤水器言论,这么居家接地气的一个人,跟魏子口中的禁欲男神明显不符啊,但是魏子听话的重点明显不在这上面。
“什么,他还去你家了?”
齐祺这才想起,自己是抱怨过撞车赔偿的事儿,但是后续故事明显忘记提了,当下立刻边胡吃海塞边把鸿门宴、出差酒店偶遇、狗血午餐、救自己于刘元杰、吃火锅及卖车还钱一系列事情交代了一遍,还不能坐起来,躺着吃得一枕头的汤汤水水。
魏子越听越觉得微妙,不禁大开脑洞,说:“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分,没准能谱出一段佳话啊。”
齐祺白了魏子一眼,说:“你开我玩笑就是了,别开到他头上。他一个当医生却开捷豹的人,那后面的身份绝对大有来历,而且他不但还有未婚妻,未婚妻还是我未来领导的女儿,对我来说,那就是属于另一个次元的生物,你说要不是共享同一条马路被我不小心撞上,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抿了抿嘴唇,接着说,“而我呢,我是什么,一快30岁的离婚弃妇,除了背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块沉甸甸的社会身份,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好的家境,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关系,甚至现在连糊口的工作都要没有了。佳话?那简直就是橱窗里我永远也买不起的奢侈品!”我即便是喜欢,可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子和张或对视一眼,张或打圆场,说:“没事儿,咱还不乐意买呢。”
“就是啊,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给你八卦件事儿吧,保准普天同庆,让你开心。”魏子的八卦是关于自己和张或的,说实话齐祺根本没听进去,心烦气躁,极度心不在焉,两眼睛非常不安份地一直瞅着门,医院的门上有一块方形玻璃,刚好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
一个熟悉的侧影,坚廷的鼻梁,极短的头发,在玻璃外一闪而过。
齐祺看到后,莫名安心了,直接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