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均在意料之中。
朵思大王、杨锋之兵与木鹿大王守军。此两股大军‘混’战在一处,竟是杀得难解难分。
先时朵思大王、杨锋兵众,大肆发起总攻,直奔袭追击那木鹿大王势力后方。木鹿大王虽未曾有所‘精’心准备,却也占据地势之利,几番拼搏,却是也未曾有大范围溃败。
却说着木鹿大王手中握有西南雄兵不下十万,于南蛮偏处,足可谓英雄也。反观那朵思大王,更兼那所谓二十一‘洞’‘洞’主杨锋,两家兵不过五万,狂妄追击而行,简直自取灭亡。
有敌出其不意大局来犯,木鹿大王大怒之下,几乎倾巢‘穴’之兵,全体出动,打退来敌,而后直扑秃龙‘洞’而去。
这朵思大王、杨锋二人如何能敌?虽协力合兵一处,占据险要,亦是接连败北,最后连秃龙‘洞’都失了。此时且战且退,向后方孟获处kao拢,以待强援。
再观木鹿大王这边,虽接连胜利,情况却也好不了多少。几番强攻,手中兵士不知折损了多少。雄兵十万至少折了十之一二,可谓元气大伤。
即便如此,蛮人心思如何能懂?那木鹿大王,依旧不顾一切追击,直有与那孟获决一死战之意。
我猜想,这木鹿大王之后,怕亦是有强援呐。
却是这木鹿大王、朵思大王两家人马在这云南一带陷入苦战,消息传遍四野,亦是触动了了整个西南地区各地各部落豪强的紧张神经。一时间,西南各地到处剑拔弩张,各势力但见风吹草动,便有大打出手之意。
看着如此形势,我心下一片欢畅。
我军就犹如一颗巨石,无异于在这原本平静的西南地方,‘激’起了惊涛骇‘浪’。
便这几日,斥候在我军藏身各处来来回回,将各地部落的情形一一细报于我。如此,我对西南局势有了最清晰最直接的了解。也便此,我‘精’心思虑当下我军前途。
我军这些日子一直不停更换位置,自然多是选择夜行昼伏。五日之后,我军中士兵不知跋山涉水了多少回,脚下走过之路。亦不知有多远。以至于眼下,我军中士兵,无一人可以辨别我军现在所在。即便如我,亦找不着北了。
这几天中,我军行进途中,一直竭力在隐藏行踪。为躲开蛮兵,行军路线毫无规律可言,部队时而向东,时而转西,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茫然而无目的。眼下众人多有不解,只是不知我这个引军主将到底是何意图。
这一失去方向,我军就如无头苍蝇,在茫茫西南的丘陵山野中胡‘乱’穿梭,时间不知不觉便过了五六日。所幸我军士兵皆是百战之兵,身体条件那是没得说,是以并有发生大面积疫病。
直至这一日,我与赵丰正思虑南中关张二小将此时是否圆满达成任务之时,前方斥候来报:“远远山冈之上,有一古庙。”
古庙?!
闻言我心有触动,暗道:“偏僻之处。何来庙宇?”
须知西南皆是蛮夷所在,而庙宇之物,唯有汉人会建造,不得不让人心生疑问。
我自不愿苦思,乃急引众人前往查看。
却说我军不多时便到,进入古庙之内,见一石屋之中,塑一将军端坐,旁有石碑,乃言此处为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庙。其上有言,因伏‘波’将军平蛮到此,当地人士立庙祀之。
众人见了自是大喜。时赵丰言道:“此处必有人家,可引为向导。”我遂急引人出庙寻之。
方才出庙,隐隐众人便望见对山一老叟扶杖而来,形容甚异。
我乃请老叟入庙,礼毕,对坐于古庙石阶之上。
此等仙风道骨之人,必非寻常人家,出于尊敬和礼节,我当先便以礼问道:“不知老先生高姓?”
那老叟见我等模样,先前未有任何怯怕之意,此时见我问,依旧神情自然,乃应道:“老夫久闻平南将军赵风赵伯虎隆名,可谓当世英雄。想必,传言之人便是老夫眼前之人吧。今幸得拜见将军,却不想将军竟是如此年纪轻轻。”言罢,乃微笑不复语。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极为顺畅而自然。我听了,却是身心俱惊,慌问道:“不知老先生何以知我便是赵风?”
那老叟闻言依旧微微而笑,不答反问道:“今时我西南之处遍燃战火,可是处子将军之谋?”
面对如此高深人物,我心中自是惊诧不已,当下却也不隐瞒,乃言道:“正是在下所为。在下出此下策,亦是出自无奈。望老先生谅解?”
我本当以为这老叟在怪罪我荼毒西南生灵,是以事先赔罪,不想拿老叟听了,却是直摇头,笑道:“将军何须过谦?此若是下策,何可以为上策?”
正不知其高人心思,事故,我不再妄言,只想听他到底有何究竟。
老叟叹道:“我西南之地眼前以深处战火之中,西南之民莫不妻离子散。此非拜将军所赐,乃时运耳。”
见我不言语,老叟又道:“孟获之人,乃世之枭雄,尝抱有‘胸’怀,意图震动汉室江山。便这几年。其一而再再而三于西南发动战事,以图增强实力,这便是眼前局势之根本所在。”
我却也不置可否。
若说孟获不反,刘备不动怒,我又怎么能引军南下呢?
听老叟之言,我自是也看出来,前翻这孟获必定在西南之地为巩固势力发动了不少战事,早已将西南战火点燃了。
此一刻,我陷入了深思之中。若非眼前老先生一言,我险些还‘蒙’在鼓里。常言道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我却是忽然记起来。先时我率大军南下前,却是并未做到这一点。
我闻言不由得汗颜道:“确是在下糊涂了,一心只想尽快平定西南之地,倒是忽略了此地实情。”
老叟笑道:“将军选择速战亦非不可。老夫观将军此番使得离间计,确是高招,眼下此西南各地已然大‘乱’,其鹬蚌相争而将军则渔翁得利,此不可逆也。老夫恭贺将军了。”
他这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岂不自知其深意,不由再是汗颜道:“老先生谬赞了。”又拱手恭敬道:“今番我军若能出得了这山野之地与大军会合便算不错了,焉敢思定其他?老先生久居此地,可知有路直通南中?望老先生不吝赐教。”
老叟乃抚须翩然而笑道:“此事易耳,不过举手之劳,只是……”
“老先生但有所言,直说便说。”我却也不愿‘乱’猜,恭敬问道,“有何事?倘在下能力所及必竭力以图也。”
老叟不答反神秘笑道:“将军如此玲珑之人,岂不知老夫心意?”
我一愣,试问道:“可识为当地百姓?”
老叟肃然道:“愿将军爱民,此番将军大功,不要为难我南地百姓了。”
“老先生多虑了。”我方才应诺,这才又发现不对,乃小心问道:“只怕老先生尚有疑虑,何不一并说出?风本是明事理之人,老先生休要多疑了。”
老叟点头,而后却笑问道:“将军可知老夫乃是何人,又为何身居在此?”
他来问我?我一愣,却是茫然摇头,言道:“不知,愿据实以告。”
“老夫乃是那蛮王孟获族叔,孟建是也。到此,亦是为了避免战祸。”老叟一句话,直让我大吃一惊。
我直言问道:“那老先生之意,乃是‘欲’求本将看在老先生之面上,此番饶恕那孟获?”
“非也。”孟建接连摇头,叹道:“老夫但请将军他日若擒得吾侄,尽可杀了便是。休要再‘欲’擒故纵了。”
我惊讶道:“老先生与那孟获本是一家人,不求情且罢了,何故要我杀了孟获?风却是不解了。”
老叟乃问道:“前翻将军二擒二纵吾侄,吾侄可有悔意否?”
我摇头,晒然道:“在下如何能知。”
老叟笑道:“将军非是不知,乃自欺耳。”
我默然。
老叟言道:“吾侄是何等‘性’子,老夫岂不知?前翻两次被将军所擒,不会因将军放纵而怀有感恩之心,必恨将军入骨耳。吾侄自小便自信满满,藐视天下英雄,如今自信满满之时,接连败北,自尊何在?这等‘性’子,必令我孟家大祸不远也!是故为保全我全族老少之‘性’命,愿将军休要再放纵他孟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