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任部将的带领下,这日黄昏,于景山背面山脚处,我终于寻到了张飞。
张飞看到我的时候,一脸惊讶。而相同的,我一样是一脸诧异。原来,便在我进营的那一刻视野里刚看见张飞,便只见他坐在帐上,右手肩膀被自己左手小心按住。而那右肩,竟是缠着绷带!
他居然受伤了!
“你怎么在这里?!”话刚说出一般张飞自己便收口了旋即一脸尴尬的笑容。
当下我忍不住皱眉,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要知道,三将军如今可是军中主帅,怎么还如此冲动…”
张飞咧嘴笑道:“咯,又来了!伯虎休要责怪俺老张了!”又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呵呵笑道:“没事,这,小意思…..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兵小卒子给老子使暗箭…”
“说吧,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呢,也确实拿这个三将军毫无办法。
“什么怎么一回事啊?”拿家伙大手在后面挠痒痒,嘴上确实装傻了。
“昨夜。说吧,昨夜到底怎么的?怎么糊里糊涂地就‘交’上火了?”我瞪着他,脸‘色’不得不严肃起来。
“哦!你说昨夜啊!”那厮一拍脑袋,嘿嘿笑道:“就这事啊?无非就是我军与敌兵巧遇,还能怎的?”
“难道三将军就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说起这话来。张飞倒是立马脸‘色’严肃起来。认真言道:“这股敌军确实来得太过突然。依老张来看。这些兵。可不是出自襄阳啊。”
“咦?”我倒是有些惊讶了。故意问道:“依你看来。却是出自哪里?”
“很可能是樊城守军!”他这一句话出来。直把我唬住了!
看不出来。这家伙到居然能联想到那处。
曹军南下。竟陵之处。自是不能直线西进。毕竟所过之处势力复杂。如此。便只能转道樊城。而后再兵发荆州。
这时我早已安坐下来。一路疾驰。少不得劳累饥渴。结果张飞部下递来地水囊饮了一通水。我遂打个哈哈。谓张飞言道:“今时这东面地孙权怕是没法靠得住了。竟陵一座小城。何能供养得起那双方数十万大军?自孙曹开展以来。对峙已有数月之久。相比他们各自都粮草短缺。再对峙下去。于双方都没有好处。更是没有必要。”
说到这里,张飞忍不住‘插’嘴道:“可是当初明明说好了的。从道义上讲。他孙权说什么也得牵制住曹‘操’啊!即便曹‘操’军马要转移,那孙权怎能让那曹‘操’退得那般轻松?”谁说曹‘操’退军?”我摇摇头大笑道:“说不得是孙权先退的呢?”
“啊?”听闻此言,张飞一阵龇牙。惊疑道:“这如何说法?”
我不细说,只是叹气道:“别说他孙权是什么人,便换做我是他,依大局看来,我赵风也会先主动退军的。”
张飞冷笑道:“这般说,那曹军南下‘乳’荆州,还怪不得他孙权了?”
“真的没必要追究了。”放下水囊,我不得不细说开来,遂道:“战争战争。有利益冲突方才有战争。这道理,换谁人会不明白?今时今日,这荆州‘乱’局,说到底,还就是我军与曹‘操’双方的争夺。只要一细想,一分析,谁都知道荆州打得一塌糊涂,其实与那东吴根本没什么利害可言。他孙权,其实巴不得我军与曹‘操’打个两败俱伤呢!”
张飞想了一阵。而后瞪大眼睛,气道:“这般说,孙刘联盟,纯粹就是表明的文章?其实压根就什么意义都没有?”
对于这个,我却也不好怎么评判。
当下地确也不是‘乱’侃的时候,须是正事要紧。停顿了一会,我直入话题,言道:“当下不管其他,眼前事自然最要紧。你我二人且先应对当前这局势为好。”
张飞也不嗦。当下便直问道:“依伯虎看。眼前你我该当如何?”
稍微理了一下思绪,我言道:“这曹军南下。对我们而言,的确是来得突然些,也算始料未及。但想想也不用担心。其实,就算我们会感到惊讶,想必诸葛军师那边早已经有这方面的消息,其必有相应安排,我们不必担心他个什么的!”顿了顿,我续道:“严格来说,当前我军的确有必要改变先前地部署。他曹‘操’大军要南下了,便昨夜你遇见的那几千人马,想必也就是曹军的先锋,而他们后面,鬼知道还有多少部队呢!我军可不能硬碰啊。如此,我以为,三将军此时应即刻下令退兵!”
“退兵?”张飞闻言立马变‘色’,脸上明显不喜,言道:“这几个月天,窝囊的紧,好不容易发兵了,现在倒又说要退回去,这…”
“我可不是说要原路返回啊!”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哦?”张飞毕竟是忍不住,奇道:“却是退往何处?”
说到正事,当下我也不好嘻嘻哈哈,遂缓缓言道:“曹军南下,自然不知道那曹‘操’心里有何打算…只是,我军若直回新城,明显不妥。要知道,昨夜将军人马已经被曹军遇到了。若一直退,这一路来肯定不得安宁。说不得。那曹‘操’大军追赶而来。趁势还要席卷我新城之地!如此,自然不能原路返回。”
“那该如何退?”
我想了想,这时摇了摇头,当着张飞笑道:“其实,这也算不得退。”看见张飞满脸不解,我微微一笑,最终言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绕道!”
“绕道?”
“不错!绕道!”我放开思路,细细说道:“便由此处,我军转移。不必西退!可掉转行军身后二十里处,而后直接东进!”
“东进?”听闻此言。张飞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难道将军还看不出….”见他苦思,我忍不住就要明说了。而这时,乍眼看去,张飞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但见两眼‘精’光一闪,而后笑了,想必我多有顾虑了。
张飞问道:“莫非我军‘欲’往荆山,与军师会合?”
“是啊…”说到这里,我几乎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都这般就未见过孔明先生了,这时候,也该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如今这荆州的情形,到底怎么了。”飞还曾问过我是否要先回中军。对于这个问题,我自然早就有过考虑了。此番虽说要转进望诸葛亮处去,但也不能太过夸张了。还真的就全部几万人马都蜂拥而去。若是那般的话,那新城岂不就要空虚了?
我可不敢冒着险!
新城方面,有张任引着中军人马,伙同几员小将回去就成了。
按着计议,我军退却,后面必有曹军来袭,如此,我送走张飞,便留下千名‘精’兵。用以断后。
断后,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任务!本来依着张飞地‘性’子,他说什么也不愿由我来担当的。不过话说回来,就凭张飞这莽撞的‘性’子,我还真担心他说是说断后,结果说不得他就引着一千人马和人火拼,而后大举进攻呢!他相对我而言,执行这个任务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如此,好说歹说。便只能我断后。
与张飞约定时间会合,而后拜别,这时我引着部众,却也拔营而走。此番行军,确实一路北进。
这,自然是为了更好地‘迷’‘惑’曹军了。
景山山下,一路郁郁葱葱,等到穿过林间小道,便可直看见大条地官道。而此时。夜‘色’已经降临。
远处深山里传来猿啼虎啸,一钩新月遥挂山颠。虽是夏日。山里异常‘阴’冷。这,自然是因为此处在景山背阳面。
派出地探马不时回报,我站在路边在张飞给我的行军地图上画好了所有的路线图,把它折叠好放在怀中。翻身上马沿着官道,便继续引着士兵往北策马而去。
夜里的官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清脆的马蹄声敲击在路上十分悦耳。清风徐来,头盔嗡嗡作响,在马上我望着天边地新月,心中无限享受这纵马飞驰的感觉。
一边在路上奔驰,我一边用眼睛借着月光观望着周围地景‘色’。月光洒下遍地银光,清冷而幽静,只有我军马蹄声在得得作响。突然间我隐约看到远在数里外路边的一座山包上火光闪耀,人头攒动,显然有不少人在聚会。心中惊异,这大半夜的是什么人呢?兵荒马‘乱’的年代,总不会是寻常的商旅吧?
正在惊异中,数里路程在快马奔驰之下,转眼即过。刚刚接近那山包有两里地左右,迎面而来是我派出去的快马。探马回道:“前方有敌情!”
“吁”我一勒马缰,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我紧紧的扯住缰绳,以免跌下马去,喝道:“大军止步!”
便是瞬间,我军士兵立马消声,众人静静等待接下来地命令。
我满意地点头,而后回头问探马道:“是何情况!”
那探马回禀道:“前面土坡上的是曹军!”
“有多少人?”
“不清楚。”探马应道:“敌军有哨兵,是以不敢深入。但依小人看来,其人马不在少数…”“这般说,对面地是一股硬茬子了?”闻言我不禁冷笑道:“这倒是有趣了。”
不过笑归笑,当下我如何敢大意?便直传令众人做好战斗准备。
我军发现了敌军,那敌军如何不会发现我军?想必此时,那山头上地曹军将领,此时多半已经在部署战斗安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