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洛瑶看向门外的次数不少于百次,灵均忍不住开口道:“殿下稍后就赶来。”
擎翼轻松从马背翻下,完成第一关考验,拍拍我的肩膀,“洛瑶小妖,加油!小爷看好你。”
我长呼一口气放松心情,大步走向马场内,小声安慰道自己,没关系的,打起精神来,不要怕,陆离说我的马是驯化好的,不会有危险的。
奇怪?他为何会从马厩内走出来?我看着庄流低着头从远处悄悄走过去,如此琢磨着,一小仙牵来一匹体态矫健,白色鬃毛的马站在我面前,我轻轻抚过它的背,小声说道:“你可要听点话,千万别把我甩下来,不然今晚拿你做马肉火烧!”
白马踏踏四个蹄子,好似听懂我的话一般,玄武仙君在台上喊道:“上马,计时开始。”
炉里的一柱香被点燃,飘出缕缕青烟,我抓起缰绳翻上马背。
众人在一旁正等着看这里修为最低的洛瑶如何驯服一匹野马,可谓对接下来的好戏拭目以待,就连擎翼也睁着个大眼仔细瞧着,可这匹白马悠闲地驮着洛瑶在场内走着。
擎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一旁神情泰然的灵均,心中有了答案,“啧啧啧,该不会是你家殿下故意偏袒洛瑶吧,这马怎么看也不像野马。”
灵均脸色一沉,回想起那日也同样问了陆离,“殿下,咱们这样做会不会过于明显,万一让大家发现”
“我正求之不得,我向来护短,最好全六界都能知晓我与洛瑶的事,看谁还敢再打她的注意。”
头次看到陆离一反常态,做事如此高调,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小表情,灵均抿抿嘴唇,无言以对。
这马儿也太听话了吧,看着香炉里还剩半炷香,放松不少,第一关肯定是没问题,如此想着时,白马忽然双眼上翻,仰天长啸,马嘶响彻天空,马脖子使劲往后仰着,马蹄蹭着高的往上抬,好在我及时抓住缰绳,没从马背上摔下。
接着那强劲的马蹄下发出嗒嗒的蹄声,白马像发疯似的不停加速朝前奔腾着,跳跃着,我只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了出来,一不留神,缰绳从手中溜走,没了缰绳的我身子向后仰去躺在马背上。
这个姿势乃是骑马的大忌,轻则摔下马,重则整个腰椎都会折断,方才还小声议论其中有猫腻的众人,此刻都闭了嘴,为马背上的洛瑶担心起来,庄流则在一旁暗自窃笑。
灵均与擎翼二人见状冲上前要求玄武仙君立即终止比赛。
“小马,你怎么了?我方才说拿你做马肉火烧是开玩笑的。”我尝试安抚它的情绪好停下来,可它更加疯狂跳跃着。
玄武仙君打算掐灭香炉中的香,终止比赛。
“马儿,可能会有些痛,但你这样不安分,我也没有办法,对不起了。”我抓住马背上的鬃毛,不敢使劲拽它,但好歹也能借助些许力量,腰腹用力挺起重新坐在马背上,迅速将缰绳套在手腕上。
众人为这险中求胜的一幕拍手叫好,惊呼雀跃,灵均、擎翼二人回头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样也行?小洛瑶,当真是有一股不服输的性格。”
若是普通女仙,怕是这个时候早就哭天抹泪求饶,但洛瑶能来参加比赛已是有勇,在此危难关头,反应迅速找出解决之策可谓是有谋,如此有勇有谋才能配的上殿下,灵均倒是因此对洛瑶刮目相看。
我俯身趴在马背上好减少颠簸,得空望去香炉中的香已快燃尽,在分心之时,白马似乎故意为之,猛然停住脚步,从马背上掉落下来那刻,最后一点香燃烧殆尽,敲锣声响起——妖界洛瑶通过第一关。
原本该兴奋的我,偏偏缰绳还套在手腕上,白马再次奔跑起来,后背着地的我,活生生被白马向前拖地十几米远,抬脚勾住马蹬,趁此解开缰绳后侧身着地,连着打几个滚才停下来,好在及时避开马蹄踩到我。
灵均飞身前来一把牵起马绳,骑在马背上勒紧缰绳这才让白马停下,擎翼扶起浑身是土的洛瑶。
“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颤巍巍站起来,右臂微微发抖,又觉浑身酸疼,尤其后背似火烧般的疼痛。
擎翼见洛瑶神色不自然捂着右臂,拉起洛瑶的袖子,只见右臂关节处青紫一片,“你胳膊都成这样了,别比了。”
“嘘——擎翼,我胳膊没事,你别大惊小怪,只是轻轻磕了一下,还有两项我比完才能回去。”我心想既然我代表妖界来参加比赛,怎么能半途而废,丢了妖界、师父和陆离的脸面。
“你确定还要比?”
我点点头,“当然要比。”
擎翼拗不过洛瑶只好答应,“小洛瑶,原以为你和女子一样,弱不禁风,胆小怕事,又成日哭哭啼啼,没想到你刚才在马背上不仅反应迅速,还有勇有谋,像是个有担当不服输的男子,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听到他的夸奖,瞬间觉得浑身也不痛了,反而美滋滋的,“擎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你今日倒是吐出象牙来了。”
擎翼满脸黑线,“罢了,看在你今日受伤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我忘了右胳膊的疼痛,使劲倒向他,“我与你说笑的。”
嘶——疼,擎翼见洛瑶这副模样也算是报了仇,大笑出声来,“活该!”
灵均检查白马口中吐出白沫,猜测出定是有人给洛瑶的马下了毒,才会导致温顺的马发狂起来,看来这个暗中捣鬼的人就在其中。
等我从马场出来时,两旁的小仙纷纷向我鼓掌。
——洛瑶,你真是厉害,那么危险你也不怕。
——就是就是,还以为你是来凑人数的,没想到你胆识过人。
听到他们夸奖,我便马上乐在其中,有些飘飘然起来,可马上就被浇了一盆冷水。
庄流冷哼一声,“不过是运气好,下次便不会有如此好的运气了。”
我拦住想与他分辨几句的擎翼,“算了吧。”
第二项比赛紧随其后开始,方才体力消耗过大,再加上右臂受伤,这拉起弓来已是费劲,唯有多用些灵力才能弥补。
擎翼看到洛瑶止不住颤抖的右臂连举起弓来都费劲,“洛瑶,要不咱们别比了。”
我努力控制住右臂不在晃动,平心静气,凝神聚气调动体内的灵力聚集在箭头上,随着嗖嗖三箭后,得到两次靶心,一次七环的成绩。
我朝擎翼昂昂头,“不错吧?”擎翼哑口无言,缓缓伸出大拇指,可我右臂的抖动似乎比之前更厉害。
在一旁观察的庄流早就发现洛瑶的秘密,右臂受伤,之所以能射中靶子是消耗大量灵力的结果,可如此一番下来,只怕第三项比赛,体力与灵力都将跟不上,只是个绝好的机会。
最后一项比赛,我们每人上台抽签,按照陆离所说,我应该与擎翼比赛,到时候随便比划比划就行,正好能让右臂有片刻休息的机会。
我走上台亮出抽签的结果,玄武仙君大声喊道:“十一点,台下哪位也同样抽到十一点?”
我朝台下的擎翼使使眼色,示意他快些上来,谁知擎翼一脸无奈摊摊手,亮出手中的竹简——十点。
十点?那谁和我比试?
庄流回忆起方才的一幕,在抽到竹简时故意撞向擎翼,果然擎翼中招,破口大骂,庄流趁此与之交换手中的竹简,拿到手中十一点的竹简。
“是我,我抽到十一点。”庄流高举着竹简,微笑着缓缓走上台。
该死,抽到谁不好,怎么偏偏抽到这个壮牛,我朝台下寻了灵均一圈也没见半个人影,此时灵均正蹲在马厩内研究下毒之人的事。
“怎么?你不敢与我比试?”庄流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令我看了牙长半截。
“谁怕你?比就比。”我轻轻揉捏右臂,期盼一会它能争点气,不要太痛。
庄流见洛瑶中了激将法,冷嘲热讽道:“我先让你三招。”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我昂着头不甘示弱回道:“那如此先谢谢你了,看招。”
我左手提起剑向他刺去,被他轻松躲避,反而打掉我手中的剑,见情况对我不利,还是先撤再想办法,冲向他左面打算绕去他身后想办法,不料却被他抓住右臂。
抬头望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暗道不好,庄流手中暗暗用力死死捏住我受伤的胳膊,我似乎能听见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怕是再晚些胳膊就保不住了,急中生智的我抬脚朝他腹部出踹去,庄流吃痛地捂住腹部蹲了下来。
我轻轻转动右臂,丝毫力气使不出,接下来怕是要吃亏了,只能用灵力与他拼一拼,趁他还没缓过神之际,我迅速凝练灵力。
可惜洛瑶的内丹不在体内,灵力被封大半,凝聚灵力需消耗太多时间,更不能分心。
庄流爬起朝我冲来,我完美躲避他的一击后退几米,只见他瞬身来到身后封住我的穴道,方才好不容易聚起的灵力渐渐消散。
庄流使出仙术朝洛瑶袭去,没来及的躲避的洛瑶飞起后从空中重重落下,倒地不起。
“洛瑶,你快起来,洛瑶!”
我晃晃晕乎乎的脑袋,一阵耳鸣声后,似乎听到擎翼在一旁喊叫声,睁眼看着一步步朝我走来的庄流,努力翻过身,挣扎着爬起。
擎翼看到洛瑶嘴角的鲜血,知道这已是极限,“洛瑶,快认输,你打不过他,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再报此仇。”
我捡起一旁的剑对着他,连身子都直不起来,可随着他手一挥,剑从手中飞去落在地上,他一把提起我朝身后扔去。
庄流手中暗暗操作着,原本已落在地上剑突然立起,而洛瑶正朝这个方向落下,庄流脸上露出笑容,“这下你必死无疑。”
好累啊——我闭起眼睛打算放弃挣扎,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