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默从季景初怀里下来,强烈的恨意支撑着她虚软的身体,几步走到乔振南面前。
眸子里,闪动着熠熠的光茫,“乔乔呢?”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医院走道上。
乔振南蹙眉,冷厉的看着她:“回去。”
“我问你,乔乔呢?是不是在里面?谪”
她指着离的最近的一间病房,厉声质问。
乔振南的脸绷得更紧了,作为乔家的一家之主,就算在商场上,也没人敢将他的话置若罔闻幻!
正准备训斥,乔默已经率先一步越过了他,朝着病房走去。
“乔默。”
乔振南拦住她,脸上青白交替。
季景初走过去,一派温文尔雅的气韵,挡在乔默身前,对上乔振南微凸的双眼,“乔总,小默担心孩子,您要是今天不让她看上一眼,她闹起来,怕是会没完没了了。”
他低头看向乔默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于纵容,称呼直接从‘伯父’过度到了‘乔总’,浅淡的眉眼间拢着厉色。
乔振南双眼一瞪,“你这是在威胁我?”
季景初淡淡一笑,“您也是当父亲的人,我只是希望您能体谅小默现在的心情。”
他和季景初对峙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声音里尽显疲态:“乔乔不在这里。”
乔默激动的甩开季景初搭在她肩上的手,“不可能。”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个穿着富贵的年轻女人从电梯里朝他们小跑过来,披着整块的皮草,手里挽着爱马仕最新款的包。
风尘仆仆的模样。
“振南,瑞瑞怎么样了?”
“瑞瑞?”
乔默朝后退了一步,幸好季景初扶住她,才没摔倒,低声询问:“里面那个是,瑞瑞?”
“你是谁啊?”
女人一脸不耐的看着乔默,见乔默正一顺不顺的盯着乔振南,她立刻挽上乔振南的手臂,戒备的瞪着乔默:“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勾引我的男人。”
“你给我住口。”
乔振南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乔默松了口气,“是瑞瑞,不是乔乔。”
女人委屈的哼了一声,转身抱着乔振南的手臂,“对啊,为什么发烧的是我的儿子?不是乔乔那个野种?”
“你给我滚回去。”
乔振南甩开女人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向乔默,却见她好像傻了一般,只是反复喃喃着‘不是乔乔’这句话!
她没听见?
乔振南松了口气,脸色也缓了缓。
阿阮带着骨科医生来了。
医生探了探乔默的手,“脱臼了,有点痛,忍一下。”
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想哭又不敢哭的女人,“起来,还嫌不够丢人的。”
‘咔嚓’一声,手接回去了。
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乔默还是痛的惨叫一声,双眼一黑,晕倒在了季景初的怀里。
“小默。”
季景初心里一痛,急忙扶住她,阴郁的看了眼乔振南,“乔总,乔乔还是生活在妈妈身边比较好,您说是吗?”
看到季景初抱着乔默离开,刚才还委屈的女人一脸不屑,“真是只贱狐狸,用装晕来勾引男人。”
乔振南猛的回头,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说她是装的?”
“是是啊。”
这女人是个戏子,在这方面,他毫不怀疑她的专业程度。
乔振南原地走了几圈,“马上让阿玲带着乔乔去她乡下的家里。”
阿玲是家里请的保姆。
他狠狠一脚踹翻了病房外的塑胶凳。
乔默。
长胆子了。
居然敢算计在他的头上了!
季氏的重心并不在洛安,等查到刚才那个女人的住所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房间里,还摆放着小孩子的玩具!
“抱歉,小默。”
“没事,”乔默仰着头朝季景初笑了笑:“谢谢你。”
如果没有他,她甚至连病房里那个孩子的身份都探不出,如今只要知道乔乔还安好,她也能安心一点了。
一定要想办法快点将乔乔带出来!
将乔默送到楼下,季景初解开安全带跟了下去:“回去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只要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谢谢。”
乔默没有拒绝。
一辆白色的奔驰小跑紧贴着季景初的车停下,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有些响,两个心思不属的人谁都没注意。
“乔默,果然是你。”
乔惟拉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乔默面前,扬手就是一个狠戾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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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变故太大,谁都没反应过来。
乔默被打的偏过头去,脸颊上火辣辣的烫!
“乔默,你这个贱人,连你的妹夫都勾引,还有什么你做不来的事?”
此刻已经天亮了,周围有许多晨练的人。
她的声音不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乔默脸上的表情淡的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她看向季景初,笑了笑:“今天谢谢你,乔乔的事,还麻烦你多费心了。”
“小默,”季景初蹙着眉,“我和乔惟,从那次取消订婚后就只见过一次。”
乔惟眼底有明显的怒气,接触到季景初扫过来冰冷的目光,她委屈的咬住了唇。
她虽然和这个男人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也能看出,这个男人骨子里并不像他表面这般温润无害!
乔默倦怠的按住眉心,“这是你们的私事,不用跟我解释。”
她现在很累,只想好好静一静。
而且,以乔惟的大嗓门,她不知道等一下会不会喊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以一句话说:她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勾引季景初这件事,着实太冤枉了点。
但她不打算跟乔惟解释。
第一:说不通,第二:没必要。
“好好休息。”
季景初知道她的想法,也不勉强,只是那双眸子里敛着极沉的郁色。
乔默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季景初转身上了车,乔惟愣了一下,拉开副驾驶的门跟着坐了进去。
“景初。”
她小声的喊了一句。
季景初降下车窗,早晨的风有些刺骨,还带着薄薄的雾气,“下车。”
他从置物盒里掏出烟盒,从里面捏出一支,点燃。
乔惟被呛得直咳嗽,他也置若罔闻。
他烟瘾不大,只有在特别心烦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抽一支!
“景初,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家里人提我们之间的事?”
季景初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侧着头看她,表情温淡,“什么事?”
“那晚”
乔惟有些羞涩的红了脸,乔家家教严,别看她性子骄纵,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
季景初慢慢的吐出一口烟,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
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乔惟突然想到昨天在上看到的一句话——公子如玉。
“呵——”男人笑了笑,“盖着被子纯聊天也需要负责?”
乔默急了,也顾不得羞涩:“可是,我们确确实实睡在一起了啊。”
“这个年代,别说你和着衣服在我身边躺了一晚,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所以别再幼稚的以为我会为了这种事跟你结婚。”
那晚他喝醉了,乔惟正好碰到,扶着他回了事先定好的房间。
至于后来,他睡着了,她没走,在他身边躺了一夜。
也就这样了。
乔惟愣住,她没想到平日里温润有礼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乔默走上楼,摸了摸裤包,才发现昨晚出来的太匆忙,忘了带钥匙。
这个点,苏桃还睡得昏天黑地的!
想到她那个起床气,乔默忍不住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昨晚玩的开心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楼道口响起。
乔默吓了一跳,一抬头就对上慕锦年深沉莫测的脸,她站在比他矮的阶梯上,扶着扶手,看着他唇瓣噙着的,淡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笑意。
她瞧着他,缄默了几秒。
不明白为什么日理万机的慕森总裁会大清早的出现在这里,还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喉结滚动,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嗯?”
男人紧绷的声音预示着他心情很不好。
乔默按着额头,示弱道:“我很累,能不能换个时间谈?”
“谈什么?”
慕锦年倚着扶手,这里不比城南公寓和浅水湾的别墅,每天都有人打扫。
扶手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在他浅灰色的大衣上印出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他毫不在意,看着乔默的目光像淬了曾碎冰,闪着湛湛的冷意。
“谈你跟季景初出去,一夜未归?”
他似乎刚抽完烟,手里还拿着火柴盒,和她说话时,一直把玩着手里的白色盒子。
这种火柴盒,是特别订制的。
凉凉的冷风吹在乔默的身上。
她忍着脾气:“我和景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有事,又刚好碰到他。”
他懒懒的看着她,挑了挑好看的眉:“景初?”
不得不承认,这样慵懒的慕锦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吸引力,然而,乔默此刻心里却只有恐慌。
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扶手的转角处,硌得有些疼。
“慕锦年,我真的很累,我换个时间再跟你解释。”
其实,凭她和慕锦年的关系,完全没必要解释什么。
但她非常识趣的不去惹怒这个正处在危险边缘的男人!
“嗯。”
慕锦年收起火柴盒,闲庭信步的走下台阶。
他答应的太爽快,乔默有些发愣,男人经过她身边时,能闻到外套上的烟草味!
乔默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人已经被慕锦年打横抱起,他的动作甚是粗鲁,手臂力道收紧,正好压到她受伤的那只手。
她眼眶红红的,有气无力的抽了口气:“痛。”
慕锦年抿着唇,听到她呼痛,虽然生气,但还是松了力道。
乔默被直接丢进了副驾驶。
门‘砰’的一声关上,乔默吓的缩了缩身子,看着绕过车头满身戾气的男人!
乔默心里开始发慌,“你要带我去哪?”
点火、挂档、踩油门。
车子猛的冲出去。
乔默被狼狈的摔在椅子。
“依你的,换个地方聊。”
男人的侧脸线条很流畅,下颚紧绷,偶尔看过来的眸子也是幽冷暗沉。
乔默知道他的性子,也懒得浪费精力去争闹,这里离城南别墅和浅水湾的距离都不近,索性闭着眼睛睡觉。
她很累,却没有一点睡意。
满脑子都是乔乔在叫妈妈。
没过多久,车子驶进停车场,上面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在乔默的脸上,闭着眼睛都觉得有些刺眼。
她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慕锦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矜贵冷漠,周身的怒意也被尽数收敛,他下车,乔默也跟着下了车。
已经都来了,难不成她还要矫情的说点什么?
27楼。
不高不矮的楼层。
一贯冷色调的装修风格,大气、沉稳,就像酒店,精致奢华,却少了家的温暖。
这里应该是慕锦年常住的地方,比城南公寓多了很多男人的用品,桌上还放着一本财经杂志!
乔默赤着脚,地上铺了地毯,倒不觉得凉。
“去洗澡。”
男人换了拖鞋,从她身边走过,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
眉眼间拢着淡淡的倦意。
他在解衬衫的扣子,回头见乔默还站在原地,“我不喜欢和一个像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人说话。”
乔默被他揶的有点憋屈,“要是见不惯,我可以走。”
明明是他硬将自己虏来的,这会儿反倒成了她死皮赖脸,巴巴的凑上来了。
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了,露出男人精瘦结实的胸膛及肌理分明的小腹,性感的人鱼线一直延伸到小腹以下!
“你如果不想解释,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
乔默的脸瞬间红透了,也不管会不会在地毯上留下脚印,直接小跑着上了二楼。
关上浴室的门,乔默脱了衣服,拧开水龙头。
也许是体质的原因,一到冬天,她全身就凉的像块冰,穿再多衣服也捂不热!
洗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直到身体有些发烫,才关了水。
手伸向毛巾架时突然僵住了。
她没带衣服。
裹着浴巾在浴室里走了一圈,无法,只好从原本穿的脏衣服里挑了一件中间的薄毛衫换上!
浴室门打开。
慕锦年掀了掀眸子,看着穿着薄毛衫赤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女人,手指一挑,将床上一件摊开的衬衫扔了过去。
他已经洗过澡了,穿了件白色的纯棉睡袍,腰带松散的系着,能看到胸膛大片的肌肤。
“换上。”
“不用,这件挺干净的。”
乔默拒绝的干脆利落。
穿他的衬衫?
她又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生,这种出格的事她是避免的。
慕锦年看着她的目光有点沉,“还是要我亲自帮你换?”
他起身,缓步朝她走去。
乔默看着他,手里抱着他的衬衫,神色有些犹豫和吞吐,“没有裤子。”
这衬衫的长度刚好只能盖住她的臀部以下的位置。
“嗯。”
慕锦年不温不火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反应。
乔默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换衣服,只想着尽快摆脱他,回家睡觉!
再次出来的时候,她换了他的衬衫,下面
还穿着牛仔裤。
慕锦年看着她,神色莫名。
乔默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以我们的关系,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但我和季景初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语速很快,迫不及待的想解释清楚,走人。
“我们的关系?”眉目有些沉,偏偏声音里带出了一丝笑意,“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乔默怀疑他根本没找准问题的核心部分。
她沉默的搅着双手,想等他自动跳过这一话题。
许久。
久的,她的小腿都开始有些僵硬了。
慕锦年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看着她!
“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虽然,用‘暧昧对象’来形容估计要更贴切一点。
男人好看的眉扬起,毫无温度,“抱过、吻过,还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乔默,你是太矫情,还是认为,只有睡过了,才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乔默被讽刺得脸颊滚烫。
和慕锦年这种节操无下限的男人斗嘴,乔默只有被拍死在沙滩上的份。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话题。”
女人连脖颈和耳垂都泛起了淡淡的、晶莹的粉色,光影下,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圈暗影!
“可是我现在,只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他起身,从酒柜里拿了瓶上好的红酒,熟练的打开,倒了两杯。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慕锦年执着杯子,晃了晃,暗沉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穿成这样?”
“我有衣服。”
衣服只是脏了,又没破,她没那么多讲究,大不了回去再洗个澡。
女人的排拒都写在脸上,就差没贴个‘我跟这男人没关系’的标签。
慕锦年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怒气一下被跳了起来,放下杯子,朝着她走过去。
乔默愣了一下,不明白刚刚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天了!
这世家公子的脾气,还真是比天气预报还难预测。
下一秒,她被慕锦年压在了会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后脑被扣住,带着侵略性的吻侵入她的唇,动作熟练的挑开她紧咬的贝齿。
“我不太喜欢别人违抗我的话。”
乔默被吻得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干燥温暖的手就按在了她牛仔裤的纽扣上。
“别这样。”
她按住他的手,眼里浮现出祈求的神色。
慕锦年半撑着身子,乔默那点力道,根本就对他够不上威胁。
兀自解开纽扣,拉下拉链,强势的褪掉她的裤子!
突然的凉意让乔默连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她的双手胡乱的推拒着他。
好在,男人并没有继续动作。
目光沉沉看着她,待粗重的呼吸平缓了些,才道:“现在,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季景初一夜未归?”
乔默微微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恶意的想,都到这个点了还能忍住,不会是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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