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无耻、很不要脸。
但沈建南就像是根本不明白这句话很无耻,疑惑看着卢新月,脸上写满不解之意,就像是在问,谁规定饭只能吃一碗的。
问的理直气壮,问的理所当然,问的卢新月目瞪口呆。
对啊,谁规定只可以谈一个女朋友的?
被沈建南坦荡疑惑的眼神看着,卢新月下意识想着。
不远处的另一张长凳,扮作路人甲的唐敦厚也是被惊的目瞪口呆,三观、世界观,都被沈建南的无耻刷新了下限。
人,真的可以这么贱么?
但不比卢新月,唐敦厚在意识到什么后,一种打心眼的佩服油然而生。
人,贱到这种程度,真的无敌了。
怎么办?
斜着眼,悄悄观察着不远处的两人,就自家老板的这种贱,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无耻!
“无耻!”
反应过来的卢新月咬牙切齿低声骂了一句。
作为一个女生,几时遇到过像沈建南这种把无耻当做真理的家伙。
但明显,沈建南并不觉得自己无耻。这厮脸上一怔,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呆呆张了张嘴,露出一口白牙。
我有牙齿,而且很白。
卢新月彻底被打败了。
遇到这么一个无耻的家伙,她能怎么办。
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再理会这种三观都扭曲的家伙,一把抢过递着的玫瑰,转身就走。
沈建南嘿嘿一笑,眼里,只有波浪起伏的背影,细细观察了一秒,立马跟上。
这是什么情况?
唐敦厚望着渐渐并行的两人,真的傻眼了。
夏季的申城,傍晚之时并不会感觉特别炎热,走在外滩江边,江面上强风吹来,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清爽。
“新月。你说咱们走在一起,是不是挺般配的。”
“沈建南。这就是你打的注意?我早就知道你那百分之二的股份不好拿。”
“卢新月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是你想的那种人么。”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老师。跟宋晓丹在一起,你也是这么说的吧。”
“古人云,达者为师。我难道就不像老师?”
“呸!”
“”
“”
“你是怎么猜到我的目的的。”
“我要是猜不到,还不是早被你踢出局了。”
“哪里。我是那种人么。不信你问你哥,我跟他说过,那种只顾自己赚钱的家伙,我一向很不耻的。”
“这话你自己信不。”
“”
一路人,沈建南和卢新月并行,漫步在外滩街头。
两人衣着华贵,男的俊,女的靓,每每有路人走过,总会有人不经意看上两眼。
跟在背后,唐敦厚越发看不懂了。
两个人的话里,尽带刺,可两人不但一点都没有闹翻的意思,似乎还很喜欢这种交流方式。
没人理会唐敦厚这个影子。
卢新月甩着手里的玫瑰,拿话刺着沈建南,沈建南就感觉不到扎人,依旧嬉皮笑脸着。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走到了外白渡桥中央,淡青色河水泛着些许腥味涌入鼻尖,一阵风拂过,掀动了两人身上的衣衫。
站在桥上,沈建南停步从兜里摸出香烟,抽了一口,望向了不远处的万国建筑群。
浦江饭店在桥上清晰可见。
这家申城历史上真正的百年老店,始建于道光二十六年,原名礼查饭店。
由西人礼查richads创建,是申城开埠以来乃至全国第一家西商饭店,被誉为“申城著名的里程碑建筑”、“华夏第一店”。
1882年2月21日,丹麦大北电报公司在上海开通了第一个人工电话交换所,浦江饭店是第一个接通的。
这是华国第一部接通的公共电话。
1901年,华国第一盏电灯同样是在浦江饭店点亮。
西方半有声露天电影在这里首次亮相众多的第一,使之成为当时最先进技术进入华夏的窗口,折射出浦江饭店昔日的荣耀和辉煌。
历经百年沧桑的浦江饭店,它在外滩见证了申城百年历史所经历的的磨难和沧桑,墙上的斑驳历史痕迹,就是对岁月的见证。
而现在,它又见证了华夏金融市场的诞生,必将被载入历史。
随着沈建南的动作,卢新月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也看了过去,作为经济金融专业的学生,对于证券交易所的成立意味着什么再清晰不过。
证券交易所。
望着浦江饭店的方向,沈建南眼神不断闪烁着。
作为一个挂逼,他太清楚这家交易所成立会对后世有着怎么样的深远影响。
它意味着华国的资本市场正式放开,它意味着华国将跨过一道看不见的壁垒踏入一个全新的,意味着,走进一个全新的时代。
也正是这家交易所,在未来二十年将会见证华国金融历史的每一次重大变迁。
也许是感觉到沈建南的气息变化,卢新月的心没来由慌乱了下。
因为在浦江饭店附近,是恢复不久的苏联领事馆,这里,曾经因为中苏关系交恶,被一度改为了申城海员俱乐部。
乌克兰最近连续动作,莫斯科也是混乱不堪,示威游行接连不断,苏联中央已经自顾不暇。
怕是真要输了。
就像是心有感应,沈建南吐出口中的烟雾,转过头看了一眼卢新月。
站在桥上,随着强风吹过,卢新月身上的白色连衣裙被吹的猎猎作响,一头青丝在风中飘动,整个人像是在翩翩起舞。
肤若凝脂,其味幽香,长长的睫毛不知为何,一颤一颤着。
感受到沈建南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卢新月下意识迎上,四目相接,眼神交汇着。
“新月。你应该不会耍赖吧。”
卢新月眸子中泛起一丝流光色彩,似狡黠,又意味难明。
“先说说你的条件。”
“这么快就认输了?不再等等?”
卢新月翻了个白眼。
反正,输了也无所谓嘛。
沈建就像是没看出卢新月的狡黠,龇牙一笑道。
“陪我跑步。”
卢新月怔了下,顿时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现在?”
“就是现在。”
“”
卢新月一张俏脸变得比雪花还要白。
还穿着高跟鞋呢。
沈建南才不管这些,坏笑着一把抓住卢新月的手,拉着就开始跑。
夜,缓缓沉下。
随着外白渡桥上的灯光亮起,河水倒影出一个五彩斑斓的万国建筑群,随着河水缓缓摆动,如梦似幻。
桥上,沈建南抓着卢新月,在周围路人不尽相同的眼神中,两人奔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