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事公办他打通段一鸣手机,好吧,既然他是段一鸣,那就让记忆里的那个权智永远的死去吧,内心小弹幕一窜窜从脑海飞过,可摆在面前的困境只能硬着头皮上。和段一鸣约好下午5点在他公司面谈,他把地址发过来是在软件园2期,我看时间差不多就过去了。
当我站在段一鸣面前时,他刚结束一通国际电话,听着他操着的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看似心情不错的样子转身看着我,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的话“陪我打球,走起!”
我内心小弹幕又开启:你是猴子派来耍我的吧……毕竟现在是我有求于他,不得不低头啊!乘电梯到达楼顶,出门就看到有个玻璃房健身室,进了健身房有间壁球室,段一鸣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袖口,将袖子挽到手肘,我眼睛停留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男式婚戒令我刺眼也刺心,我有些气恼地说“段总,关于国康集团融资之事现在对我来说非常紧急,如果段总能给予支持我万分感激,如若不行,我另外想办法,我没时间也沒心情陪你打球。”
“丛容,你变了,你以前做什么事都很耐得住性子的”他说着便把我晾在一边,拿起球拍开始挥洒。
“我承认我变了,但请你给句痛快话,融资之事你能帮还是不能帮?”
“会不会打壁球?”
“融资行不行希望你明确一下,你大可放心,我名下不动产皆可抵押给你,只是抵押给银行的周期太长。”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打壁球吗?”
“关于融资的利息都可以商量,但是我希望你能给出优惠。”
“壁球这项运动很考验人的反映度、灵敏度,但是自己一个人打壁球时可完全放空什么都不想,如果两个人打,就很考验彼此的默契和挑战。”
……
我和段一鸣牛头不对马嘴的无厘头对话令我开始恼火起来,我愤愤地跑到他面前,正要开口时,我的后脑勺一个重击,令我踉跄2步扑倒在段一鸣身上,感觉眼前有一窜忽暗忽明的星星环绕着……
段一鸣将我抱在怀里,拿起地上的手机,我听到他让人送医药箱到顶楼。这样抱着我的他似乎我还是当年那个他珍爱的宝贝……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他左手无名指,那双抱紧我的手,戴着和别的女人的誓约。
我猛地推开他,可能是震惊,可能是没有防备,他就这么跌坐在地板上,我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痛楚,可一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仿如我的错觉。我们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有个文员提着药箱走进来,打破这份尴尬。
那个文员过来问我球撞在我哪里,我自己摸一下后脑,发现肿了一个胞,文员随即拿起一瓶喷雾,这时段一鸣走过来接过文员手中的喷雾,示意文员先走掉,段一鸣撂起我的头发,轻轻喷上喷雾,轻声地说“忍一忍!”我眼底有些哀怨,喉咙有些哽噎,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想沧海桑田应该是我们现在这样吧,段一鸣开口说“明天让丛林来公司签约,融资我会尽力而为,现在我送你回家。”说完要扶我起来,我挣脱了,他又固执地抓住我的手,拉着我进电梯,一路无语到车库,在他的沃尔沃前我驻足。
“我自己有开车。”
“明天我让人开到你公司,现在先上车,你车钥匙给我。”不由分说将我塞进副驾室,自行打开我的包取走车钥匙,再把包扔在我怀里。
一路上没有交流,我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夜暮降临的城市路灯开始亮起来,车里流淌着另人心安的大悲咒,在这一刻,我的心似乎释怀了,被救赎了……就让这一刻永恒吧。
段一鸣固执地要送我上楼,不得已让他送到门口,他只是跟我道再见就走掉,我晃过神才想起问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却沒来得及问出口。
虽然头上被球撞了一个胞,但段一鸣总算答应融资了,我给丛林去电话说明天去签约,我瘫在沙发上,分别给助理小林和志昱打电话,打开空调和着衣睡着了,直到有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把我吵醒,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停在了23点42分。我有些迷糊地走到门口,拉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扑在我身上,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是段一鸣,“丛容…丛容…你知道…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知道…知道我的…痛苦吗?很痛很恨…恨你……也恨我自己……我…恨你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人的女儿,恨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放不开你……为什么……为什么……”
听着他喃喃自语的酒话,我又开始乱了,最后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抬到沙发上,给他脱了鞋,找了毯子盖好,实在听不清他的酒话。我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他家人或朋友,发现上了密码又作罢。我看着他不安份的睡姿,印象中他好像没有喝醉过,十年过去了,我们都不再纠结于爱情,却也放不开。
我把段一鸣留下,给他留言,我们现在不适合独处,拿着包出门,我想了想只好回父母亲的别墅,可这时候太晚打车过去半山太不安全,就打给丛林,竟然没接,想打给志昱好像又不合适,边想着边走到小区门口路边,正想着如何是好,刚好前面有空车过来,我招手拦车,刚打开后车门,忽地有个人影灵活地钻进去了,还抓住我的手也坐在车里并关车门,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冲司机说“师傅,快开车,去滨海花园。”
“你是谁呀?我不去滨海花园,我要下车,师傅,停车。”我来不及多想。
“师傅,她是我女朋友,正跟我闹脾气呢,你接着开。”
我没想到竟然碰上无赖,便对司机说“去最近的派出所。”
“小俩口别闹啦,早些回家,大半夜的可不好。”这司机竟然当起了和事佬老,真气死我了。
想想江滨花园离公司也挺近,倒也放下心来,当然也不看那个无赖,转头看窗外,一路倒也相安无事,到了江滨花园,我立马跳下车,可司机喊了我,“小姑娘,你还没付车钱呢。”
“是他要来江滨花园的,你怎么不找他要?”我顿时来脾气。
“你们俩口子就别闹别扭了,赶紧把钱付了,我还得出车呢。”
我看着对面那个事不关己的无赖,愤愤地掏钱付钱。希望不要再见到这种无赖。我扭头就走,想着走2个路口就到公司了,走着走着,发现背后有人跟着我,我开始担心,便走到拐角处抡起包,我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的心脏跳到嗓子眼,我慌乱的尖叫用包打过去,对方却将我死死地困在角落,待我看清来人,是刚才那个无赖。
对方松开我,邪恶地说着“我看你一个人走不安全,等你安全了我会走的,你可别自做多情。”
我极力压抑心里的怒火,接着走,过马路就到公司了,我从包里取出钥匙开了门开了灯,转头对那个无赖说“你还不快滚。”
“你怎么能进这楼呢?你上班的公司?还是你是个漂亮的女贼?我可得验证一下才行。”无耻的无赖。
我想想我活了三十年还真的第一次碰上这么无耻的无赖,以我的年纪确实没有什么事能让我心情大起大落了,我告诉自己要淡定,所以我干脆对这个无赖视而不见,反正办公室有24小时监控,这样想着便自己走进办公室,办公室后面有个小隔间,是我的衣帽间加休息室,给自己洗漱一番,换了套休闲衣物,来到办公桌前想看看白天不在时堆积的工作。
过了一会,那人竟然手捧着泡面大摇大摆地进我办公室。,大咧咧地在我对面吃起来,我看也没看他就下逐客令“你还不回家?”“我没有家,大姐,收留我呗!”想着这种无赖确实不该理会,看着他吃得那么香,我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着,便对对面那人说“我也饿了,再去弄一碗给我吃。”这回这个无赖倒也听话乖乖地去弄了。
这时丛林回电,跟我说15分钟来接我,我吃完面刚好丛林说到楼下,那个无赖也随我后面下楼,沒想到见到丛林时,他们竟然认识,我也懒得多说便坐进丛林车里,待他们小叙几分钟我便坐着丛林的车回别墅了。路上丛林跟我介绍刚才的无赖叫陈枫,是丛林高中大一届的师兄,曾经同是校篮球队,现在是国内当红实力小生,晚上是躲狗仔才会误打误撞遇到我……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想到今天一连发生的事,最后到家时累得碰到枕头就睡着了。醒来时竟一夜无梦,看着床头的闹钟指向7:46便起床,下楼时,丛林刚跑步回来,他边喝水边摘下耳机线,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餐,我看到他脸上还有汗滴,便拿纸帮他试掉,这个弟弟从小我们便没红过脸,对他的疼爱不言而喻。
丛林开车送我到公司,跟我说融资的事不必挂心,他会担起做为公司负责人和父母的儿子该有的担当,我看着他的车扬尘而去,我感觉眼角涩涩的,便极力忍回去。
助理小林进来跟我说“丛姐,XX手机广告希望我们启用当红人气小鲜肉陈枫代言;还有户外工程队队长工伤住院你要去看一下吗?台风季快来户外工程队是否要另立负责人,不然没人管理都没主心骨;另外创意总监要请一个月的婚假,你看谁先顶上合适?……”
我看着小林一张一合的红嘴唇,突然两边脑门的筋突突地跳起来,我揉了揉***闭上眼睛想想,跟小林说“通知工程队十点半开会,创意部下午2点开会,中午12点去趟医院,帮我定个果篮买些补品…还有帮我约陈枫的经纪人。”……
女强人真的不好当……虽然我自认为现在小有成就,放弃了当年想当会唱歌的作家这个宏伟理想,现在想想好怀念在加拿大留学的3年时光,忙碌充实地吸收知识,虽然也会若有所失地哀悼那逝去的爱情,但那时候还算年轻,现在却懒得没有力气去做一些疯狂的事,只想着安稳地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