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张开双臂,仰天怒吼,一袭红衣,衣袂翩飞,漫开的红芒宛如日光倾洒大地般,刹那弥散四周,巨大的震动波让虽然防备但依旧不敌此震动被波及的道士们受了重伤,纷纷打滚在地。
她的金眸底流荡着流动的光,额上仿若流动火焰的印记刹那有如聚拢的流火,渐渐闪现出全新的印痕,那才是属于天妖现世的印痕,额心处围成图案仿若由三个旋转小逗号主成,仿若在宣示她是三界主宰,妖,魔,冥。
她身躯渐渐后退着腾空,墨黑秀发如蓬勃长出土的小树,刹那增长,如瀑的秀发激荡在半空,耳鬓处飞扬而起的秀发,与他处正肆意飞舞的秀尾处秀发,正发生着质的改变,她的发色更是加重了颜色。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白衣仿若仙人的高天月,但见她脚底渐渐凝聚形仿若正在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火莲花。
她双袖一舞,众多红绫如张开的大网伸展开向四处飞掠而去,高天月突然双臂一震飞跃而起,手指尖萦绕真气,不忘指向下方坤月剑。
半晌,师徒两人对峙在半空之中……
*
远处倚靠在山壁看着那师徒两人战斗的人,她眼神闪了闪。原来,怪不得姐姐无法完化成天妖,就是因为念情,而她的小侄女很显然是最后的绝望被绝,而彻底心死。
小侄女现在的样子可谓是无心的怪物了,火罗眼泪决堤,心道,对不起,姐姐,我没有守护好,你的孩子。
看着难受的火罗,身旁的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下刻把她揽入怀。
火罗抑制不住难过在男子怀中无声哭泣,眼泪如散落下来的珍珠,滴答滴答落地。
九州之难历历在目,她不敢忘,当她赶回想救回姐姐,姐姐与姐夫在一起,他们要去守护其中之一的擎天柱,姐姐还坚决的说誓死也要护卫住九州,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照顾孩子,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九州最后还是被大水淹没,好在姐姐有先见之明,有了姐姐赠与的法器,她与孩子也算免了难,最后不知道在葫芦中漂流了多久,总之时间很漫长,在法器中,空间的影响,孩子长不大,直到有天不知道漂流多久,她直到遇见龙太子。
有多久没有见日光,在葫芦中,她就用自己的灵气来养育孩子不至于饿死,保证她的命。
当时,她以为会命丧,但看到龙太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把孩子托付于给他,当时她承诺过,虽然她嫁过人,但还是完璧之身,如要日后有命,她一定以身相许来报恩。
想起前夫君,她是错看了他,大难临头却独自先飞,撇下她于不顾,她本就替嫁,并不喜欢他,也不在乎。可是也有一点让她不懂,他虽娶了她,却不和她圆房,她一直很费解,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已经自由了。
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仿若难过的女子,其中蒙着面纱的女子视线瞥向右侧坐地闭目的主子。
“主子。”
逍遥笙漠视呼唤,一心脑海中回映着发生的事,越是想越是气愤。
当日有人射箭以得知黑煞下落为由把他引出逍遥门,不管真假得知他有灭门之仇的人不多,他想也许正是凶手,黑煞。
他连夜回到西王朝的客栈与打探消息的小霜和另外一个下属联系,小霜察觉出了黑煞似乎有着不纯的目的,也许可能是本人。
逍遥笙根据地点按时辰赴约,果然是黑煞,不想却反被擒,原来黑煞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想让他屈服,但他不从,黑煞恼怒下暴露他身份,表明是白煞,表明是如何灭了逍遥城。
逍遥笙扬言要杀他,白煞就以让下属折磨他为乐,直到他假意屈从,成为他的部下,他一直在找机会杀他。
逍遥笙突然睁开眼,他视线瞥向右侧单脚踩在石头上的黑衣男子。
白煞,哪怕于死网破,我也要你为你做出的事,付出代价,我一定会杀了你。
当白煞察觉到视线瞥向逍遥笙,逍遥笙再度闭上眼,有如闭目养神的模样。
这里打的昏天暗地,风云变色,而远在另一边山巅的人,却在为一个小生命将要不知道何时逝去而犯愁。
*
“主人,呜呜,我要主人,我要小主人。”
“好好,你别哭,我们去找你的主人。”
“你都说很多遍了,你都没有带我去找小主人,你骗人。”云曜闲散的躺在七宝云朵上,他边安慰着小花萝边视线瞥向宁墨阳。
那日他带着小花萝在客栈,神女回来后说带着他们抓坏人,问感不感兴趣,想着没有事情做,也找不到火玉,他就答应了。
神女带着他和小花萝来到郊外,良久来了一个九岁男孩,神女叫他战罗。
在抓坏人的过程中,他高级极了,找到了一个人,他的司命,宁墨阳,可是可是他还是变不回来。
宁墨阳长得漂亮却不是个女人,让他爱上女人都难,更何况是男人,要是男人,云曜宁肯一辈子长灯古佛,哦不,是一直孤独永世。
到底是哪里错了啊,想来想去,云曜认定是宁墨阳投生错了性别,该是女人,不该是男人。
云若溪看着天色,明明是白天,却天象骤变,本该是四季如春,这里却下起雪来。
“为这小婴儿,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看这小东西自己的命运了。”裴晴硕从右侧手捧竹筐朝她走来,云若溪眼神微微闪了闪。
“我打算带她走。”
裴晴硕摇了摇头,他走入身旁山洞,云若溪也走了进去。
看着山洞内,有如水帘洞天,裴晴硕有感而发。
“当初我到山里,只是想找到神灵芝草,哪想草没有找到,却在树梢上发现了这么个气息微弱,会发光的小婴儿。”
“我还嘀咕过是谁那么丧尽天良,我留在这里近我之力为这小婴儿续命,这婴儿就是不见睁开双眼,哎,还是气息如此虚弱,就如只要我转身,她就会死,哎。”
“我就只有带着她,去找神灵芝草。”
“直到我来到此,遇到你,你留下来辅助我不少,我减轻了不少负担。
“可你现在说要把这小东西带走,我又不舍得了。”
云若溪轻叹了一口气,“我是为了救她,我没办法,但也许我男人有办法。”
“哎,罢了,其实我来此也够久了,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可我还没有找到神灵芝草……”
云若溪走到洞内石桌子处抱起闭目轻轻呼吸的小婴儿,能见到这个小东西纯属意外。
那日,她与战罗找到了正要进行交易的冰琉璃,英华与宁辰,当然还有作为人质的男子,宁墨阳。
每个人心中都有所在乎的人或物,也都有实质最柔软却不可触摸的禁地。
宁墨阳是宁辰一直以来想要找到的从小失散的兄长,为了得知消息,宁辰误入歧途,手段残忍,不择手段。
保护重要的东西这谁都可以理解,但也要用对方法,云若溪为他们惋惜。
最惋惜的人,便是冰琉璃。
她还是没有放下,对她拿得起放得下太难,虽不愿这种结果,但总要做个了断。
但,最后这个手她还是不忍下,直到受了冰琉璃的一剑伤了手臂,战罗给了她一个痛快,杀了她,她落下悬崖,英华追随,所有的恩恩怨怨到此落幕。
也许在不知不觉中,英华已经对她不一样了吧,更也许,爱上了她,是他们双双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而看不到吧。
“喂,别以为俊美了不起,我虽没有你俊美,但我也不差,你没礼貌怎么不说话啊,喂。”话音刚落,但听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卿卿。”云若溪回神,怔住,她朝来人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