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端王与王妃伉俪情深,王妃也是一直随军出征,不仅与军中将士同甘共苦,而且身先士卒解敌军围攻,深受将士爱戴的端王妃在军中的威望甚至能与端王齐肩。
所以当听到有人以故去王妃的出身羞辱于她,这些满腔怒火的武将们如何还能坐得住?
只不过世子没有指示,他们虽怒却也不敢擅自妄动。
定远将军既已起了头,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
忠武将军封凡亦是慷慨激昂的道:“王妃是不懂什么琴棋书画,也不会什么才艺,但却能沙场驱敌护卫疆土,我倒想问问在坐的有几人能做到?”
“哼!”雷威冷哼了一声,依然难掩其怒气。
自从军以来他便在端王麾下,虽知忠君爱国为本分,但对他来说首先要忠于的却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楚绍谦。
“不如下次敌军再敢来犯,就请怡和郡主、同小姐这般身份上得了台面的人率军出征,看看能不能以才艺击退敌军!”
封凡冷笑出声:“就是不知二位有没有王妃般豪气的气魄!”
有了二位的牵头,其他在坐的武将皆强烈的表达出了心中的不满。
原本还以能拿端王妃出身挑事而洋洋得意的怡亲王没有料到局势竟会如此逆转,眼见女儿弄巧成拙激怒了所有武将,不知该如何善后的怡亲王只能求助的看向楚墨骁。
这种时候,除了这位同样文韬武略的骠骑少将军之外,恐怕没人能压得住这些粗鲁又嗜血的将军们。
但楚墨骁却似是视而不见般,依旧如个局外人般饮着酒。
对于此种失控的局面,最终还是皇帝出声平息:“七皇弟,朕看你对珊珊这丫头实在是疏于管教,以至她竟能说出那般有辱我天家颜面的话来!”
知皇兄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怡亲王立刻起身道:“皇兄教训的是,臣弟日后定会严加管教,绝不允许她再任性妄为!”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皇帝颇为满意,但为平众怒还是厉声道:“依朕看怡和郡主闭门思过,若无悔改之心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臣弟遵旨!”
“至于勇定候府的周小姐……”皇帝面色阴沉:“就去寺中去念念经,平平心气之余也为故去的端王妃祈福。”
周君华正欲为自己辩解,却被楚清给接拦了下来暗中暗示,这才免去惹怒圣颜的危机。
见众武将还是满面怒容,敛去威严的皇帝慈爱中似是带着几分愧疚:“端王妃虽故去多年,但其风姿却堪称天下女子典范,朕对她亦甚是感激。”
“所以墨骁,这些闺中女子未见过什么世面,她们的胡言乱语,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因涉及到了骆珊珊,所以皇帝的偏袒之心也是显而易见,但闭门思过及入寺念经的惩罚,对未出阁的女子来说也算很严厉了。
更何况皇帝也已安抚过了,若再继续穷追猛打的话,恐怕还真会招来仗着军功恃宠而骄的罪名。
楚墨骁从容不迫的起身行礼,神态中全然不见任何的起伏波澜,低调恭敬的道:“皇上言重了!”
“列位将军常年征战,性格难免过于豪迈直爽,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微臣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他们。”
楚墨骁的一个眼神,刚刚还群情激奋的武将们果然平静了下来,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皇上,”初次露面便吃了个暗亏的柔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由衷的赞叹着:“世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却能让众将军对他惟命是从,真是让臣妾开了眼界呢!”
楚墨璃心中冷笑,自寻死路的蠢货,看来她是高估了沈柔这个女人。
“果真是个没见识的!”
张扬无忌的骆晋轩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身为楚家军的少将军,我晋元朝声名赫赫的骠骑将军,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如何统率大军抗击外敌?”
这时候的骆晋轩完全将与楚墨骁的恩怨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一副不容任何人针对他的维护姿态:“骠骑将军可是出生入死杀敌无数才得到将士们的拥护,就不必以那种上不得台面的龌龊心思度君子之腹了。”
就算知道骆晋轩深得皇帝疼爱,从来都是没什么避讳的,可是当众羞辱后宫妃嫔这种事情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就连成亲王都因惊吓过度而张大上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骆承泽放于案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对父皇会对嚣张的骆晋轩小惩大诫也是生出了几分期待。
可是皇帝却完全不以意的轻斥了柔嫔几句:“晋轩说的没错,军中之事岂是你这般后宫女子所能明白的?日后若再敢这般口无遮拦,朕定会严惩不贷!”
楚墨璃突然对柔嫔施了个礼,恭谦谨慎的态度中透着几分胆怯无辜:“墨璃对沈大人言语不敬之处还望柔嫔娘娘海涵,万不要因此而牵怒于大哥。”
她血色尽褪的苍白小脸上满是泪水:“无论是端王府还是大哥,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天日可表,柔嫔娘娘万不因墨璃之失而揣测否定他们……”
一语激起千层浪,大殿之上众人窃窃私语,对新得宠的柔嫔如此针端王府的原因暗自猜测了起来。
柔嫔只觉得后背发凉,因自己的冲动及小觑了楚墨璃而后悔莫及之时,便听皇帝语带不悦的声音响起:“玄阳郡主此话从何说起?朕倒是越听越糊涂了!”
太后凤眼扫过柔嫔:“哀家倒是也好奇这其中有何缘由。”
楚墨璃小心翼翼的将沈万成前往端王府兴师问罪之事言简意赅的说完后,胆怯的抹着眼泪自责起来:“父王余毒未清仍在昏迷之中,所以当日府中人仰马翻的的状况让墨璃失了冷静,所以言语间才会对沈大人多有冒犯。”
“后得知沈大人原来是奉柔嫔娘娘之命前来的,墨璃心中也是追悔莫及。”
她自责的泣成不声,可是听在众人耳中却生出了另外一番思量。
不过才是个嫔位便已然如此嚣张,将手伸到了朝廷重臣的府中,日后若是再得圣宠的话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