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老昕卓能怎么说,若孙天翔是个女的,他会觉得谷缜不仗义被打了也是自找的,他就瞧不起欺负女人的货,偏偏孙天翔是个男的。
夜风带着W市特有的热辣气息扑面而来,风里带着火吹到人身上也解不了热。
老昕卓揪着常图皓的胳膊往前走。他和孙天翔打过好几次交道,没有半点交情,烂账却积了一堆,以他对那孙子的了解,这事还不算完。
常图皓跟在人旁边,一路忍着笑,可笑着笑着脸上没了笑意。老昕卓那张阳刚的侧脸打上了阴影,冷峻,带着成熟男人的沧桑感,每一次呼吸时喉头微颤的抖动,冰冷的眼神仿佛放空一般,令人琢磨不透,无端的从心里生出寒意。
常图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为这种男人着了迷,明明只是见过几次面,对方完全忘记了自己,这种没心没肺的货,他怎么就会惦记上这种人。
但这种男人才够味,他看不上娘们唧唧的小娘炮。
老昕卓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身,寒冷的双眼射出冰刀子:“你知道孙天翔一般晚上去哪玩?”
“不知道,他很久没和我联系。”
老昕卓的眸色暗沉,手指不由发力:“真不知道?他不是你铁哥们吗?”
“你什么意思啊,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上次那事之后他就没找过我。”
老昕卓哼了声,“常图皓,那是你铁哥们你不知道他平常玩的地方?我不让你难做,但这事必须得了。”
他明白常图皓这人不会出卖朋友,可强子和谷缜那两小王八蛋根本不会和他说实话,这种事拖久了只会对谷缜不好,谷缜家里还开着店呢,这次打了人,下次是不是又要去砸店。
常图皓也急了眼,他和老昕卓都这么亲密了,一张床上躺过,一口锅里吃过饭,对方竟然不相信他。
他是谁,从小被人捧着哄着的小少爷,常家里他是老大,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听。
当下也赌气地说:“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TM不信我还问爷爷做什么?”
孙天翔的屁股准被人捅成筛子了,还能出去嘚瑟?老昕卓是不是气糊涂了,这点也想不明白?
老昕卓摔开常图皓的胳膊,“常图皓,我知道你有地方住,你尽快搬吧。”
常图皓瞪眼:“你赶我走?”就为这么点破事就赶他?他肯屈尊就是给面子,这人竟然赶他?
“老昕卓!别人都说你讲义气,你TM那点讲义气,你……”
老昕卓哼了声斜眼瞟人:“常图皓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和你讲义气!你那个哥们他爽够了就翻脸,王八蛋。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给我介绍工程,我谢谢你!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常图皓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鼓了出来:“是你哥们招惹的他,这事赖我吗?你还把我当哥们吗?”
老昕卓冷笑了两声,哥们?有拿眼睛勾人的哥们吗?半夜爬到床上的哥们?这小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人长得好看干净,家里有钱又怎么样,在他眼里就是个任性的小少爷。
这种人,是老昕卓最烦的一种,若不是手上的工程尾款还没付,他真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的确他承认自己那天夜里做了那什么梦,但大老爷们三年没开过荤,做那什么梦有什么可稀奇的,再说都是这家伙拿吊梢眼勾的。
常图皓站在原地,脖子都红了,定了定心,转身就走。
他上赶着巴结这人!他至于么!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夜店里的小鸭子不用提,用钱买来的东西他从不稀罕,就孙天翔手下的那些艺人明星,他一个都看不上,真有看上的不用他开口孙天翔就把人洗干净了送他床上去,他还嫌对方脏了自己的床。
“老昕卓,你王八蛋!”
老昕卓一人回了家,空荡荡的房子,没了老妈的唠叨老头老太太的麻将牌声,屋里太安静了。
常图皓穿过的大裤衩、钱包身份证扔在茶几上,这人在外面人五人六潇洒帅气,在家里没个收拾的习惯,看样子就是从小被伺候惯了的。
老昕卓叹了口气,眼皮子抽抽,坐在沙发里抽烟。大半夜身上没带钱,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遇到什么事。现在男人QJ男人的新闻屡出不穷,都不新鲜了。那么一双吊梢眼睛在外面晃荡,真要遇上BT,这人打得过对方吗?
他索性倒在沙发里,沙发垫子太软太热,左右翻腾,闹了一身汗。
他心里清楚冲着常图皓发脾气是他的错。可就凭着常图皓和孙天翔的关系他就不想沾这人。真要让常图皓继续住下去,以后走了歪路,他对得起爹妈,对得起他哥们吗?
老昕卓伸脚将常图皓的大裤衩踹下沙发,翻了个白眼,这条裤衩是他的!常图皓那家伙两手空空跑来蹭吃蹭喝蹭住的。
这一页常图皓彻夜未归,老昕卓也是整夜未合眼。烟灰缸里满是烟头,一地的灰烬。
…………
常图皓失踪了三天,老昕卓时不时也会去高级会所之类的地方转悠下,去店铺里看看,那人根本就没去过,他给那人打电话没人接永远都是关机。
就算他去报案说这人失踪了,他算是常图皓的什么人。也许这孩子一生气跑回家了也说不定。
外面太阳太大,火气仿佛从脚底就往上窜,连心情都烦躁起来。
白天去看新工程的进展,晚上买了盒饭去医院陪谷缜,两头这么忙,他也没忘记为那小少爷担心。不是他爱多管闲事,这人还欠着工程款呢。
孙子的朋友也是个小孙子!老昕卓恨恨地骂着。
这天谷缜见老昕卓板着脸从塑料袋子里拿出盒饭问:“卓子,怎么没见姓常的跟你一起来。”
“走了,还欠老子工程款没给呢。”提起就心烦,该不是真被什么人给做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老昕卓嘎嘣一声咬断了嘴里的筷子。
谷缜眨巴眨巴眼,“卓子,你这几天晚上别来看我了,你也忙。”
“没事。强子这几天帮你看店,我晚上回去的时候也会顺路看看,你爸妈那边以为你出去旅游了,记得出院的时候带点土特产回去。”
谷缜嘿嘿笑笑。
“笑什么,笑的跟哭似的好看呢。”老昕卓也吃不下了,索性合上了饭盒,那家伙到底跑哪去了,被驳了面子想不开,从大桥上跳下去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总让人记挂。
“欸,卓子,有件事我一直不好开口问你,你跟那姓常的什么关系。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你说你们又不是亲戚又不认识,他凭什么帮你。我就觉着不对啊,这事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
老昕卓冷哼了声,“吃你的饭去,还琢磨呢?你琢磨来琢磨去的断了胳膊瘸了腿,你整天到底瞎琢磨什么。还自称什么诸葛小孔明,你TM就一只猪。”
“不是,这事不对!就那张脸,男女通吃老少咸宜。不成不成,卓子,你听哥们的话,趁早和他划清界限,扫地出门!这丫绝对看上你了!”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丫才知道啊!整天惦记着操孙子,就没发现吗?
谷缜转动着脖子,他运气不错,身上没有致命伤,全身血糊糊的把医生护士吓了一跳,给了个单间,正好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
“卓子,你跟哥们说实话,当年你和孙子干架,到底是不是因为那女人?”
老昕卓垂着浓密的睫毛,手指灵活地转动苹果,薄薄的皮从手掌里滑落,一刀都没切断,整根盘起来是个圈。
“卓子,我就问你一句,你和他打架到底是不是为了那女人?”
“不是。”老昕卓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方便碗里,站起身,不想多谈。
“那就是为了你那个弟弟?!你别说我多心,那天你在这屋里说的话,孙天翔是招惹了你,还是招惹了你弟弟?”
老昕卓根本不想提那件事,他能说孙天翔把他们哥俩都招惹了。
谷缜翻了个白眼,老昕卓不想说的事,谁都问不出来,他锤着自己的额头,“卓子,不是我说你,我都觉得冤,就为了他你进去了,我他妈要早知道你是为了他打架,我才懒得操那孙子呢。”
“现在知道后悔早干嘛去了?你丫只是玩玩没其他意思吧。”老昕卓大大咧咧坐在床边,耳朵却竖了起来。门外有细微的动静,刚才就有脚步声,但停在门口就没了响声。
“玩?哎……卓子,你要真是个直的千万别沾这事。你不知道,把那孙子压下面往死里干,真他妈解气,爽呆了,这才是爷们。”
“你不是吧,你还有这个兴趣?你爸妈还指望你结婚添孙子呢,你老古家九代单传,你这是要气死你妈?”
谷缜撇撇嘴,“玩玩呗,这又不是谈恋爱,还跟他谈感情啊。我看那孙子也玩过不少,估计后面挺干净的,前面都黑的没法看了!”
老昕卓冷哼了声:“他不就是个小娘P吗?后面能干净?”
“哈哈,卓子也就是你敢说他是娘炮,就那个姓常的……”
门板顿时被人踢开了,常图皓站在门边,推了推孙天翔,顺手关了门。他再不进来,指不定谷缜那张J嘴会说出什么来。
孙天翔满脸通红地瞪着谷缜,视线滑过谷缜的病床对上老昕卓冰冷的眼,吼了句:“我操尼玛,老子和你没完!”
他话还没说完呢,屁股上被常图皓拧了一把,顿时夹着屁股菊花一紧,后面的伤口又痛了,脸色惨败地仰头叹气。这事怎么就被常图皓知道了,他日后怎么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