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行人来的太快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堵住了门口。
带来的二十几号护卫都是贾琏从外头找来放在贾赦身边的,一个个身手好不说,对贾赦贾琏绝对忠臣,而对荣国府并没有那么在意。因此动起来手来毫无顾忌。
一个还要拦着不肯让他们搜的直接就被一脚踹翻绑了押到贾赦面前,贾赦看着梗着脖子还说什么“您不能这样”的一个小管事,白眼珠子斜着,冷笑不已:“老爷我是荣国府的主子,你个奴才,连你人都是我的,我不说只是搜个屋子,便是打杀了又如何?”一边喝令着护卫,“躲躲藏藏不肯叫搜,肯定有问题,给我仔细翻,但凡值钱的都给我翻出来!”
“是!”
护卫气势汹汹地走了,那管事跪在地上,看着远去的护卫,再看看旁边被押解出来的一家老小,眼底露出绝望的痛苦。
贾赦瞧着,就嗤了一声。
还敢跟他叫板?
不一会儿,护卫就陆续来报:“老爷,查到不少东西!”
比如女眷屋子里搜出来了不少的金银器,隐蔽处搜出来大几千两银子的银票,最可恨的是两三样比较贵重的玩器,贾赦虽然看不上,但这个小管事,不过是管着府里花草采办的小头目,一个月月银不过三两银子,这么厚的家底,他几辈子赚的出来?
贾赦看着堆放在空地中央的那些东西,冷笑声更加寒凉:“够能耐啊!”突然拉下脸,怒吼着左右,“旁边的那些人家,都给我去查!”
这里是贾家下人的集聚地,下人们早就被勒令全都站到了空地,那些护卫如狼似虎地各家搜检,不知道多少人变了脸色,心底蠢蠢欲动,可看着贾赦那阴沉的脸,又都不敢动,只能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是谁先哭了起来,女眷们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又惊又怕,委屈的直抽噎。
一个两个的,声音还不显,十几二十几个的凑一起,这声音要想小都小不了。
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响,男人们也开始忍不住,试探着跟贾赦求情:“老爷,我们都是安分做事,要是哪里做的不好,还请您明示……”
贾赦听着实在烦躁,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的人,叫来个护卫,指着底下那个被第一个查抄出来的小管事:“身为下人,偷盗主家财务,你叫个人,就在这里给我打!”
护卫看了眼听到这话一下瘫软在地的小管事,干脆利落地答应:“不知打多少板子?”
贾赦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勾起抹弧度:“数什么数?”他提高音量,“打到爷我满意为止!”
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的下人一听,跨出去的脚步登时都收了回来,眼巴巴看着护卫拖着哭天抢地的小管事压在板凳上,绳索一捆,丈长手掌宽的板子噼噼啪啪往人臀部大腿上落,下下到肉,发出“砰砰”的响声,直叫人慎得慌。
贾赦还不让人堵住那管事的嘴,开始时,没打一下,那管事就凄厉的嚎叫一声,慢慢的,声音嘶哑了,音量也小了……
“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
有下人心头默数着,眼瞧着拿管事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可贾赦还没有叫停的架势,跟身边交好的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忐忑。
这么瞧,大老爷今晚上来真的啊?
不免在心底惴惴,自家的那些东西,可千万别被翻出来!
可说到底,屋子就那么大,平时特别谨慎小心,把东西藏的严严实实的还好,那些藏的并不隐秘的,又如何瞒的过这群各处混惯了护卫们?
等那小管事被打的哀声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时,那些护卫带着查到的东西也都回来了。
水至清则无鱼,那些家资一般的,护卫们收到嘱咐并没有拿,饶是如此,接连查抄了二十几家,翻出来的光是银票就达到了九万两银子之多,更不要说金银珠宝,还有一些贾赦撅的眼熟的东西——那可都是荣国府里的玩意儿!
“好好好!”贾赦气得都笑了,“你们真是好啊!”大袖一挥:“把人都给我抓起来!”
二十几家,巨贪的达到八家,其中最严重的,就当厨房的采办,从他家居然还搜出了五根金条!真叫贾赦是叹为观止!
“老大,你到底在干什么?”
贾母大半夜的被人吵醒,急匆匆叫来贾赦,兜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自来只有外人来抄家,我倒不想,今儿自己家先抄了!你是嫌我活得太久,非要气死我才好!”
王夫人在一旁扶着贾母,脸色很是不好看:“不知大老爷晚上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贾赦自己还窝着一肚子火呢,哪听的这样兴师问罪的话来,当即就炸了,嘲讽怼回去:“大半夜的,我难道不想回去好好休息不成?可也要睡得着啊?怎么着我也是这府里的主子,总不能看着我的家底都叫人给搬空了吧!”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正好母亲和弟妹都来了,我倒要问问了,弟妹是怎么管的家?不但账目做不好,这手底下的人,也每个老实的!”
那一沓厚厚一层,便是没长都是最小的金额,粗估摸着数目也不小,贾母瞧贾赦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只怕真是王大人出了差池,少不得忍住气问道:“你急匆匆来找我,说是老大在抄家,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王夫人稍稍翻翻银票,止不住也是惊讶,却也摇头:“我不明白大老爷的意思!”贾赦是大伯,规矩摆在那里,她不敢高声,只能忍住气问道,“难道这些都是大老爷抄了下人们得来的?”
贾赦手一摆:“你少在这里给我挖坑,我告诉你,这是抄了二十几家搜出来的,外头还有好些东西呢!家里大小事都是弟妹你在管着,瞧瞧你选出来办事的下人们,这个贪啊!”眼见着王夫人脸色倏然变化,他又添了一句道:“怪道弟妹常说家计艰难,家里养着这么一群硕鼠,便是金山银山也得作贱没了不是?”
贾政半夜被叫醒,急匆匆赶来正好久听到了这么一句。他本来就因为字帖的事心中郁愤难平,听到这话那还了得?“大哥如何这般说?二太太也已经尽力了!”
贾赦眼角都没施舍他一点,淡淡说了句:“是啊,她尽力了,所以我荣国府一年不如一年!”
“……”
王夫人不过是内院当家太太,荣国府外头主事的是贾政,现在说府里一年不如一年,与其说的是王夫人,还不如是在说他!贾政脸色铁青,却无力争辩。
贾母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只觉得最近的烦心事是没完没了了,不由疲惫道:“老大啊,那你的意思是怎样?你说说,我听着!”
贾赦反而奇怪的看了眼贾母,理所当然道:“这些狗奴才,贪污的钱财都够府里三五年的开销了,自然是全部都发卖出去,往哪山里矿洞送,也算给其他人个教训!”
王夫人急了:“这怎么行?他们好些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几辈子都在府里了,父母都是伺候过母亲和先国公爷的,就这么全都赶走了,外头人该怎么看我们?”最要紧的事,晚上查出来的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心腹,就这么全被撤走了,那她怎么办?
贾政虽然不知道具体,但看王夫人的模样也知道事情不妙,沉吟一会儿,说道:“大哥你抄也抄了,不如打上一百板子,贬为粗实下人用吧!”
贾母也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有买人的,哪有卖人的?”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贾赦咬死了:“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盗窃主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几人争了许久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天色不早,就先回去各自休息。
王夫人想了一晚上,决定第二天再去跟贾母求情。这些管事都是她安插在府里的,如果真被清楚,二房在府里必然元气大伤,这件事,贾母一定要管管。
索性贾母也没叫她失望,干脆利落的答应了,还让人去叫程日新来,勒令打上一百板子就算了。
程日新苦着脸,对着贾母道:“老太太,您说太晚了,今儿一大早,那些人就都被领去了牙婆那里,这会儿,怕是早就卖掉了!”
王夫人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里。
贾母目瞪口呆,哆嗦着问:“谁、谁做主的?”
程日新满面无辜:“大老爷亲口吩咐的。坊门一开,老爷就让人把那些个欺主的全都给带走了!”
为了这事,贾赦昨晚上一晚上没合眼呢!
贾母已经是出离愤怒了:“好好好,先斩后奏!好啊!”龙头杖一拄,“去把老大给我叫过来!”
“这……”程日新脸色更加奇怪了,面对着贾母杀人般的视线,他低头小声地说,“大老爷吩咐把人送走后,就跟着出府去了,说是今儿和人约好了,有个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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