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我面前望着我,目不转睛。
他的眼睛干净得好像清澈见底的碧绿湖水,不含一丝杂质,没有一丝掩饰。
他的眼睛目不斜视,直视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眼,看透我的心。
他的面庞刚毅坚定,他的呼吸清晰可闻,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我,温情脉脉。
漫天星辉洋洋洒洒倾覆在他的身上,银河灿烂万千璀璨。
旖旎月光中,缱绻街灯下,他的面庞神武英秀,他的身姿高大挺拔。
万物在那一刻静止,时空在那一刻停留,我的世界陡然消音,一片宁静。
心跳声“咕咚”“咕咚”,仿佛擂台战鼓,雷霆万钧,恨不得立时破腔而出。
他蹲在我面前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喜欢你。”他坚定地重复,目若磐石,温柔如水。
我僵住了。
有些愣,有些呆,有些茫然,有些尴尬。
他说他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
他的神情怎的如此坦荡?他的眼睛怎的如此光明?他的嘴角紧紧地抿着,庄严隆重。
他这般神色,真教人深信不疑,心有戚戚。
他已经说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留意,在意,打听,靠近。
合情合理,教人无可指摘。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
这一刻,茅塞顿开,云开月明。
这人坦坦荡荡,满目赤诚,他的眼神焦灼炙热,烧得我低下头去。
“嗯?”他低声轻唤了一声。我只得将头深埋。
“害羞了?”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柔情蜜意。
过肩长发幽香清洁,柔顺光滑,乍一低头,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暗香浮动。
发丝遮住了我的脸,掩住了我的眼,我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膝盖上,屏气凝神。
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脑中一片空白,心下一片茫然,毫无应对之策。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心跳声咚咚地响着,我的心里一阵慌乱。
自己原来是这样一个胆小没出息的人。我今日才算认识了自己。
“睡着了?”他向侧偏一偏头,探头看我。
他的靠近令人紧张,他的脸卜一向前,我的呼吸便急促起来。
“你紧张?”他蹲着向我面前赶了一小步。
“别动!”我如惊弓之鸟,全身戒备。
他果然没有任何动作,仍旧维持原样,静静地蹲在我面前。
万籁俱寂,夜深人静,唯有他和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轻柔的呼吸声一阵急促一阵绵长,一阵紊乱一阵镇定,毫无规律,捉摸不透。
这么僵持着不是个办法。我总得有个回应。
清风吹动着我的长发,爱怜般地轻抚着,仿佛视若珍宝。
一阵酥痒从头顶传来,拨人心弦,撩人眼帘,令人情不自禁。
我一惊,立时抬起头来,正对上他含情脉脉的双眸。
哪里是风?分明是他轻抚摩挲的手掌还停留在我的秀发上,满怀爱意,小心翼翼。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面红耳赤,手忙脚乱,我后退几步向他厉声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晕!我怎么说了这么一句不相关的话!
“哈哈!”愣了几秒后,他笑不可遏。
明朗的笑声打破了我们之间尴尬的沉默,打破了两下无言寂静的黑夜。
我出了一口大气,心里总算有了一丝轻松。
“这可是你说的。”他在我面前缓缓起身。
蹲了那样久,也不见他腿酸脚麻,果真是身强体壮。
他忽然之间靠近我,近在咫尺,使得我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身体散发着**撩人的饱满气息,热情洋溢,青春澎湃。
我吓了一跳,立时闪开他躲在一旁。
“请自重。”我心惊肉跳,气息不稳。
“不是你说的?”他神采飞扬,眉目狡黠。
“我说什么了?”我的声音仍带着紧张。
“君子动口不动手。”
“是又如何?”若不是他偷偷摸摸,我又怎会在情急之下冒出这般不相干的傻话?
“你说的很对。”他阔步向我走来,迈开几步便来到了我的面前。
“干嘛?”我警觉地后退。
“恭敬不如从命。”他情意绵绵,沉静温柔。
“什么?”
“君子动口不动手,那我便动口了。”
来不及开口,来不及躲避,来不及思考,来不及犹豫,他拥我入怀,将我环抱。
“你!”我大吃一惊,花容失色。
他的胳膊环绕着我的腰身,他的下巴搁置在我的头顶,他使我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在我的耳边敲鼓,扑通扑通,咕咚咕咚。
任我怎样挣扎扭打,他的臂膀好似铜墙铁壁,巍然不动。
“放开!”我的声音俨然有了哭腔。
我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我十分惊骇。
他置之不理,反而将我搂地更紧。
我挣扎一分,他抱紧一分,我扭打一分,他搂紧一分。
这便是与我反着来了。
这便是让我老老实实地放弃反抗。
都怪我遇人不淑,错把他当好人。
他是坏人,是坏家伙,是坏小子,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早就应该知道。
“你在心里骂我呢?”他径自笑了。笑意震动着胸膛,连带着我的身子也被他的笑声激荡带动。
“放开!”我厉声。
“不放。”他轻声呢喃。
“快放开!”我哭丧。
“不。”他柔声低语。
月明风清,夜凉如水。漆黑的夜空群星闪烁,银河绚烂。
夜色撩人,**袭人,天与地一片万籁俱寂,肃静庄严。
夜风徐徐吹来,晚风轻轻浮动,空气中充满了花香草香和树香。
夜晚静谧神秘,暗黑可怖,原来竟有这般沁人心脾的诱人清香。
夜的气味,夜的滋味,夜之芳香,夜来晚香,令我深深迷醉。
“芳龄。”他轻声唤我。
糟糕!我竟一时忘了自己被他紧搂在怀。都怪这春风沉醉的夜晚!
“你放开!”我命令道。
“认出我了吗?”他的下巴搁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
“什么?”
“还没想起我?”他轻啄我的秀发,轻轻碰触。
“你!”我羞愤交加,“轻佻!”
“只对你。”他重重吻了一下。
“你!”我几欲昏厥。
“你不记得我了?”他将我挣脱而出的胳膊重新聚拢。
“听不懂!”我恨恨道。
“看来你忘了。”他唉声叹气。
“什么?”我一头雾水。
“我一直记得你。你却把我忘了。”他语气寥落。
“什么意思?”我没好气。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有话快说!”我奋力挣脱他的怀抱。
“我爸爸呢?”
“什么?”
“这是你跟我的第一句话,你忘了?”
“啊?”
“那时候你文文弱弱的,说话声音比蚊子都小,哪像现在这么凶悍?”
“松开!”他究竟在颠三倒四的说些什么?
“等我回过神儿来找你的时候你却不见了,你那天跑哪儿去了?”
“发什么疯!”
“我后来向警卫打听你,警卫也说不清楚,只说确认无误是公车就给予放行了,并没有盘问登记。”
“松开!”我忍无可忍。
“我只当自己见了鬼……”
“你才是鬼!”我没好气。
“我只当自己做了**……”
“你再说一遍!”我气极。
“那天在半岛看见你,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当自己看花了眼。饭局一结束我就打电话去校办了解你的基本信息,后来给北京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你原来是陈司长的女儿,果真是那年我在亭台遇见的那个女孩儿。”
“亭台……”我搜索着记忆。
“两年前的冬天,北京,城西大院儿,”
“两年前的冬天……”时光机器飞速在我脑中旋转。
“你穿了一件杏色呢绒大衣,不苟言笑,一点儿不像高中生,你那时的头发好像比现在长。”
“冬天,城西大院儿……”我如梦初醒,“是你!”
“想起来了?”他将我挣脱的身子重新团聚回他的怀抱。
“你不是警卫连的士兵?”我将早已模糊的记忆碎片重新拼接组装。
“你以为我是?”
“你不是巡逻?”
“巡逻怎么会不穿制服呢?”
“我没注意。”
“唉。”他叹了一口气。
“你那时似乎没现在这么高。”我努力回忆着印象中的他的样子。
“可能是冬天穿衣服多,显得人矮。”
“那时你就很高,有一米九了吧?”
“差不多。”
“你吃什么长大的?”我望洋兴叹。
“吃化肥。”
“什么牌子?改明儿我也吃点儿。”
“你不用。你个头儿正好,女孩儿不能太高。”
“大冬天的那么冷,你一个人站在亭台里干嘛?吹西北风?”
“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他竟然唱了一句。
“《黄土高坡》”我笑道,“你是不是当代人?”
“当代人怎么了?”
“当代人哪有唱这个的?”我嘲笑。
“小破孩儿们哪儿懂这个?”
“你懂?”我好笑道。
“西北风是八十年代的辉煌历史,是当代歌坛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记录,要没有西北风,哪儿来崔健的《一无所有》,哪儿来杭天琪的《信天游》,哪儿来现在的那英?”
“就你懂。”我笑道。
“谁让我是黄土高坡出身呢?”他自嘲道。
“这么说我也是黄土高坡出身?”
“当然,我是坡主,你是坡主夫人。”
“瞎说什么!”
“没瞎说。明说。”
“你放开!”被他强行搂抱了这么久,我的身体发了一层细汗。
“唔。”他嗯一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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