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有这样多的美食。我第一次来台湾时胖了五斤,都是吃出来的。”我豁出了体重。
“是吗?我看不出来,”他轻笑道,“你看起来不像吃货。”
“吃货哪能看得出来?”我好笑道,“小偷的脸上不会刺“贼”字,吃货的脸上也不会刻“吃”字。”
“那要怎么分辨?”他含笑道。
“那就要相处。天长日久总能知道一个人的习惯。”我认为道,“时间是检验真相的唯一标准。”
“你怎么背起《毛选》了?这是在台湾。”他取笑道。
“有吗?”我解释道,“我说的是时间,不是实践;是真相,不是真理。”
“还不是一个意思?”他笑言道,“有什么不同?”
“这……”我斟酌着,“一个是行,一个是等;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一个是主观能动性,一个是客观规律性。”
我胡言乱语道,“一个是形而上学,一个是辩证法;一个是唯心说,一个是唯物派;一个是我思故我在,一个是我在故我思。”
“怎么没有经典的鸡生蛋和蛋生鸡?”仲轩好笑,“你这是把所有的哲学术语背了一遍?”他顽笑道,“你是哲学系毕业的?”
“您太看得起我了,”我自嘲道,“我就是胡说八道!”
“你是从哪所大学毕业的?”他好奇道,“什么专业?”
“我……家里蹲。”我故技重施。
“是吗?”他含笑道,“蹲了几年?”
“好几年,”我掩笑道。
“好几年是几年?”他嬉笑。
“就是那几年。”我窃笑。
“你以为我是陈京阳?”他大笑。
“你知道?”我诧异。
“那可不?”仲轩掩笑道,“我可不是九零后。”
陈京阳这厮,竟将我们的对话原原本本告之旁人。
“陈京阳告诉你的?”我无语道,“他可真不拿你当外人。”
“我和他算是发小,不过也没有那么铁。算是从小认识,互相知道。”
“噢。”我应声道。
“我们不是外人,更不是内人。”他嘲弄道。
内人?
“你怎么能那么想,我们是一对儿?”他面带尴尬。
“那……,”我无言以对。
“能告诉我原因吗?这个错误必须纠正。”他一本正经。
“这……,”我默默无语。
“不好说?”他一声叹息,“难道我看起来有点娘?”。
“我看你们总是如胶似漆,焦不离孟,”我连忙道。
大好青年怎能疑神疑鬼,自我否定?
“如胶似漆?”他不可思议。
“我的意思是,你们总是同出同进,形影不离,”我吐舌道。
“我们来台湾办公,既然是合作关系,只能共同进退。这个没办法。”他解释道。
“你们来工作?”我转移话题。
“不像吗?”他反问道,
“去中正纪念堂谈判“?我奇怪道。
“你说那天,”他想起来道,“那日是凑巧经过。并没有特别安排,只是顺道参观,没想到竟然遇见你,”他不由感叹,“世事难料。”
“我以为是游客丢失的背包,被一不小心遗失在花园里,就想着失主一定会来寻找。”我亦回想道。
“多谢你的细心和周到,”他调侃道,“谢谢红领巾。”
我愣了一下,随即接应道,“我的名字叫雷锋。”
红领巾和雷锋叔叔,这是我国中小学生应试作文中百试不爽历久弥新的常用梗。
“看来我和你是一代人。”他调笑道。
“是吗。”我尴尬道。
“起初还以为你是台湾人。”他只说了半句话,欲言又止。
“怎么会,”我讶然道,“台湾姑娘多温柔。”
“你不温柔?”我反问道。
“不,”我惭愧道。人要有自知之明。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他客气道,“看不出来……”
“这哪能看出来,”我好笑道,“小偷的脸上不会……”
“噗,”我们相视而笑。看来我有老年痴呆的先兆。
“护照证件一定要好好保管,丢了事小,影响出行事大。”我出声道。
“小事一桩,”他看起来无所谓。
“话虽如此,然而也耽误时间。”我啰嗦道,“万一让有心人拾了去,岂不麻烦?”
“不麻烦,”他脱口而出,“没有别人,只有你。”
“哎?”我没听明白。
“有心人不就是你吗?”他解释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拾金不昧。”
我的胸前飘扬着用战士鲜血染成的红领巾。拾金不昧,这是个好词。
“背包是你们俩谁的?”我好奇道。
“你想知道?”他瞥我一眼。
也不是非要知道,只是觉得他不像丢三落四的人。其实,十有八九是陈京阳那个冒失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