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以身暖人(1 / 1)

凉月一声惊呼,实在没想到看起来虽刁蛮的李连鸢会做出这样的事,姜素锦是公主,再怎么说,也不是她可以动的,她怎么敢?

又恍然想起什么,凉月无力的垂下头,她怎么就忘了,姜素锦美名其曰和亲公主,可在卫国也不过一个人质,就是真正客死他乡,以黎国现在的兵力,也不敢追究,况且,她还不是真正的姜素锦。

从时间轴看去,莲色衣衫在水中挣扎着,可李连鸢不过冷漠的看着,直至涟漪一阵比一阵小,才是笑着迈开脚步。

怪不得她说她倾心公玉玦多年,可公玉玦却对此无动于衷,不是每一个貌美女子都是心地善良,李连鸢能这样草菅人命,又怎么敢奢求公玉玦喜欢上她一分一毫?

李连鸢方走出几步,远处一抹紫色身影急匆匆的行来,脚步之急促,模样之慌张,从未见过。

李连鸢蹙了眉头,心有不甘的看向湖面,面上换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带着侍女大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所谓的变脸比翻书还要快,恐怕讲的就是李连鸢这样的人。

公玉玦听闻,脚步一顿,继而是更快的速度,行至李连鸢身旁,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呢?”

李连鸢一怔,看向湖面,还未回过神,公玉玦已经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砸开巨大的水花,整个人就隐入了水中。

已经有侍从闻声而来,湖中无一人身影,正欲下船寻找,却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紫袍男子搂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女子从湖中浮上来,一点点往湖边游去,雪纷纷打落在二人身上,触及水珠又化开。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说怎么回事,公玉玦已经抱着失去意识窝在他怀里的姜素锦上了岸,在岸边一个劲的摇晃姜素锦,可姜素锦就是没有反应。

李连鸢急匆匆到二人身旁,许是公玉玦浑身散发的冷冽气质令她不敢再开口,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姜素锦宛若一个无了气息的人,在公玉玦的摇晃下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公玉玦抿了抿唇,猛的打向她的腹部,姜素锦轻轻一咳,有睡从她唇边溢出。

公玉玦见此,又继续动作,直至再无污水从姜素锦口中而出,又伸出手去探她的气息,身子一软,倒在姜素锦身旁,有人赶紧去扶,一一被他推开。

公玉玦目光看向一旁面色戚戚的李连鸢,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将姜素锦抱在怀里,撑着身子站起身,目光如刀射向李连鸢,唇抿成直线,出口的话似飞雪渗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毕,抱着姜素锦离开,雪色朦胧之中,他的身形有些单薄,湖水凝结在他身上结了一层薄霜,可他仿若未感受到,一步步走得极为坚定,双臂环得极紧,将姜素锦安安稳稳抱在自己怀里,任凭谁上前都不肯放手。

这次算是公玉玦及时赶到,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凉月的心早在公玉玦到来的那一刻就放下了,似乎觉得有公玉玦在的地方,姜素锦就一定不会有事。

马车上,姜素锦还在昏迷之中,公玉玦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时不时去探她的气息,又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呵气,到了王府,更是马不停蹄的将她送到院子,差人去请大夫,又捎了信去宫里请御医。

府里因为这件事沸腾起来,院子里围满了人,公玉玦让下人替姜素锦换下湿透的衣衫,自己也匆匆忙忙整理完毕,其间,姜素锦时常从嘴中溢出几句呓语,可谁也没有听清。

约莫一刻钟,几个风尘仆仆的民间大夫便到了王府,折腾了好一会,几人终于是下了结论。

姜素锦本就属于寒性的体质,如今腊月隆冬,又遭受落水,在水中虽呆的时间不长,但寒气已经入侵,怕是要落下病症。

此时也只能替她保暖,再灌以姜汤驱寒,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若是身体有再次降温的情况,那情况便更加不容乐观。

公玉玦眉心紧皱,按照大夫的说法差下人去做,但依旧不死心,想听听御医的看法,当半个多时辰御医马不停蹄从宫里赶过来,看了姜素锦,说法却是与方才几个大夫一模一样,公玉玦才终于是无法不相信。

姜素锦属于半醒半睡状况,嘴里偶尔呢喃着什么,凑近去听,却依旧无法得知,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夜晚,公玉玦一直守着她,可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吩咐替姜素锦保暖,效果并不明显。

大夫所说的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窗外大雪纷飞,夜空无月,姜素锦的身子极速冰凉下来,到最后,竟是连正常人一点点都体温也感受不到。

侍候身旁的人都吓坏了,公玉玦思寻了许久,却是突然将屋里的人都遣了下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他吩咐下来,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再踏进屋里一步,主子的话,就是再没有道理,也是要遵循的。

不过小半刻,方才还人影叠叠的屋里就只剩下站在床前抿唇不语的公玉玦,以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姜素锦。

似乎下定了决心,公玉玦叹了一口气,继而开始宽衣解带,动作有些犹豫却没有停下。

只留一身贴身衣衫的公玉玦翻身上了床,躺到了姜素锦的身旁,盯着姜素锦苍白如纸的面容,末了,拉开被子,将姜素锦搂在怀里。

绣着鸳鸯的大红床帘被放下,一件件衣衫至床帘而出,散落了一地,与公玉玦方才丢在地上的衣衫重叠起来。

夜静谧得没有一丝声响,许久,听见公玉玦似温水一般的声音,“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一分。”

回应的,是窗外肆意呼啸的寒风,雪花纷纷,屋内烛光摇曳,夜半燃尽,一片漆黑。

早就在书中见过,以体温暖人的方法,只是没想到,会在公玉玦与姜素锦身上上演,看着一片漆黑的时间轴,凉月有些尴尬的别过脸,面容微热。

白笙轻轻笑了笑,说道,“你怕是想什么旖旎画面去了,脸上这样红。”

凉月被说中心事,噎了噎,难得不为自己辩驳,越发厚脸皮,“我也是看过洞房花烛夜的,现在这样的情形,不想偏差,怕是很难。”

虽然知道公玉玦只是依偎着姜素锦,为她驱寒,不会,也不可能有什么发生,可凉月还是难免想歪,末了,见白笙调侃的看着她不说话,学着公玉玦素日缓解尴尬时的模样轻轻咳了咳。

“公玉玦是绝对不会娶李连鸢了,只是不知他那样别扭的人什么时候才可以表明自己的心意。”

当公玉玦知道姜素锦落水时那慌张害怕的表情,凉月也已经看出,他已经对姜素锦动了情,可他向来有些别扭不愿意承认自己心思的性子,真要他当真姜素锦的面坦白情意,怕是不易。

凉月说完,拿眼睛去看白笙,谄媚的笑了笑,意思不明而喻。

白笙勾起唇角,洞察她的心思,“你要我推波助澜不必说的这样含蓄。”

凉月笑开,煞有其事的晃了晃脑袋,“知我者,白笙也。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白笙伸出手去揉揉她不安分的脑袋,声音似清风拂过,“都随你。”

凉月听他这样说,迫不及待站起身,拉着白笙的手,“那我们现在就下凡?”

白笙被她拉得身子一倾,又将她拉回坐下,颇是好笑道,“你现在去难不成还能推波助澜,怕是要弄巧成拙。”

凉月看向时间轴,猛的想起现在的情况,面色一怔,尴尬笑了笑,才是坐定,“那就先等时机到了再下凡。”

时机,这两个字白笙一直喜欢用,也不是不无道理,等到真正能够起到推波助澜作用时,再下凡也不迟,现今,还是乖乖坐在时间轴看清楚情势的发展才是重要。

公玉玦与姜素锦相处之温馨,竟是让凉月忽略了这本身是一场情劫,待到真正的时机到时,或许,接下来,所承受的也是不敢面对的现实。

只是那时候的凉月过分沉醉于这温情的时刻,终究忘记了这一点。

下了一夜的纷飞小雪,终于是停住,天气冷得刺骨,公玉玦从屋内走出,一身紫袍平平整整,颀长的身影在冬日下拉长。

下人见公玉玦终于是出来了,不免得去问,公玉玦眉心已舒展开来,吩咐下人进去照料姜素锦,接着就听得下人高呼姜素锦恢复正常体温的声音。

公玉玦未再逗留,迈开步子,一步一个雪印,直至消失在院子尽头。

虽姜素锦体温已恢复正常,可还是辗转到午间才醒过来,眼神迷离的看着周围的人。

“夫人。”侍候在旁的雪苑惊呼出声,继而笑起来,“夫人醒了。”

姜素锦明显还未从一日的昏迷之中回过神来,目光涣散,任由雪苑将她扶着做好。

又是一阵忙活,下人喂粥的喂粥,熬药的熬药,小半个时辰,屋里来来往往的脚步才终于是消停下来。

姜素锦面容恢复了一丝血色,倚在床头,身子裹在被子里,许是觉得了冷,又把身子陷进被子几分。

雪苑见姜素锦已经恢复神智,站在一旁,恭恭敬敬说道,“夫人不应该一个人独自出门,那李连鸢在卫国人人皆知刁蛮任性,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对夫人下手。”

姜素锦眉眼淡淡的扫过雪苑一眼,意有所指,“只怪我只知人间冷暖,却还是参不透人心难测。”

雪苑一怔,没有说话,依旧站在一旁。

“是你救的我。”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却是淡淡的陈述。

雪苑垂着头,似还心有余悸,“奴婢怕夫人出事,自作主张通知了王爷,好在,赶上了。”

姜素锦眸子闪了闪,五指抓住紧了紧,雪苑将话说完,见姜素锦似乎不再想接话,行了礼欲退下。

姜素锦拉住她的手,目光炯炯,苍白的唇瓣张了张,“我只想知道,素日你对我的好,是真情实意,还是只是因为任务对我虚与委蛇?”

雪苑眼眶泛红,却是突然跪下,泪流两行,“奴婢对夫人,没有一点点的虚情假意。”

姜素锦松开她的手,顺着床头将身子滑下去,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许久,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雪苑,我睡一会,一个时辰后记得将我叫醒。”

雪苑一怔,抽泣着应下,站起身,替姜素锦掩好被子,退出了房间,假寐的姜素锦睁开眼,目光是释然,嘴角挂了淡淡的笑意,又合上了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被褥,晕开一抹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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