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京府衙门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速度的,雨秋刚回到叶家没有多一会儿,京府衙门来传陈娇去对质的衙役也到了。
叶棠花听了这个消息,立即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前堂凑热闹,虽然她主要还是去办正事的,但这个看陈娇笑话的大好机会,她会这么错过吗?
此时的陈娇早没了昨天的有恃无恐,正可怜巴巴地躲在叶远志身后:“表舅舅,那泼皮无赖一定是胡说八道的,娇儿怎么可能雇人去害棠儿妹妹呢?娇儿和棠儿妹妹一向关系甚好的啊!”
这时候,正巧走到前堂的叶棠花听了这话由不得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陈娇为了害她,连自己的亲外祖母都下得去手弄死,这叫关系好?这关系好的也未免太瘆人了吧?
这念头也就一晃而过,叶棠花翩然领着人走进正堂:“话可不是这么说,娇姐姐难道忘了从前是怎么堵着我门口要抓我私情的?抓了这么些日子没抓着,所以娇姐姐想自己做个手脚拿捏住我,好敲诈勒索也说不准不是?”
发现那些衙役看她的眼神变了,陈娇脸都快绿了,她回过头,泫然欲泣:“棠儿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几时想要勒索过你?分明是你自己不检点,跟男人不清不楚的……”
“列位差大哥也瞧见了,我跟这位陈大小姐的关系真正是算不上好,所以她的话你们千万要瞪大了眼睛,哪句话能信哪句话不能信可得当心呢……话说回来,说你敲诈勒索的又不是我,太后的懿旨当初可就是这么说的,陈大小姐若是还要狡辩的话,要不要我把太后懿旨请出来读一读啊?”叶棠花挑了挑眉,成功地把陈娇噎得说不出话来。
陈娇无奈,也只能转移了目的,又开始哭唧唧地装可怜:“棠儿妹妹,那都是从前的事了,难道就因为我一时糊涂,你就不肯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呢?”
叶棠花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我是很想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啊,可是你也得让我给你这个机会啊,好不容易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了,你偏偏又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你让我怎么信你?如果你真的没做要害我的事情的话,这时候应该积极配合官府办案吧?难道明察秋毫的京兆尹大人会冤枉你不成?只有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才能相信你是真的改过了吧?可是你这般推三阻四的,我反而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改过了……”
陈娇让叶棠花堵得一愣一愣的,只能把目标转移向衙役们:“列位差大哥,你们看看,棠儿她的心多狠哪,小女子现在正在孝期,是不能出门的,可是她却要以这种方式来逼迫我出门,不让我全孝,列位差大哥,你们可得为小女子做主啊……”
几个衙役看热闹正看的高兴,没想到陈娇把目标转移向了自己,脸上登时就为难了起来,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叶棠花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姐姐还是别为难几位差大哥了,发号施令的是京兆尹李大人,几位差官不过就是跑个腿而已,你在这里推三阻四,大人那边又催得紧,这些差岂不是两头为难?你要是真没犯事,何苦这么推三阻四的?难道方老太太的魂灵会不允许你出个门证明自己的清白再回来?我活了这十几年,也没听过这么尽孝的!父亲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在礼法方面应该比女儿周全,敢问您可听说过这么尽孝的?”
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叶远志咳了咳:“这个,这个,本官也没听说过这么尽孝的,就算娇儿你尚在孝期,可牵扯到案子,你也必须得到案,这是咱们南燕律明文规定的,你要再推三阻四的,我这个表舅也难做了!”
叶远志说到最后,皱起眉头瞪着眼看向陈娇,明显就是很不高兴了。
陈娇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婚姻大事捏在人家手里头,说什么也不能得罪叶远志得罪的太狠,也不敢太反驳,但一旦去了大牢,可就坐实了她陷害叶棠花的罪名,太后的懿旨上说的明白,要是她再“一意孤行,则天威至日不远矣”!
她就这么僵在当堂,不敢反驳叶远志,也不敢跟那些衙役走,一时间整个正堂都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极了。
就在这时候,又一队衙役到了,为首的衙役一进门便不耐烦地嚷了起来:“犯女陈氏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有到?大人在堂上已经等急了!大人已经说了,这人要是再不来,可别怪他心狠手辣,到堂先打三十杀威棒!”
这个衙役说罢,又扭头去看陈娇:“这就是那陈家小姐吧?瞧你这小身板儿也忒弱了,这要是挨了三十杀威棒,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啊!我这可是为了你好,还是赶紧动身吧,不然一会儿大人发了火,你可真就遭了殃了!”
一句话吓得陈娇一身冷汗,眼瞧着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她也只得把心一横:“给列位大哥添麻烦了,小女子不敢再推脱,这就随着几位差大哥过去吧。”
说罢,她咬着唇瞥了叶棠花一眼,努力地撑着场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就不相信,那人还能信口雌黄不成?”
说罢,陈娇随着那两队衙役出去了,虽然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从叶棠花这个角度看去,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待陈娇走后,叶棠花朝着叶远志幽幽一笑:“父亲大人先忙着,孩儿也告退了。”
说罢,叶棠花也不管叶远志脸色如何,径自回去流霜阁去了,陈娇走了,她的下一步计划也该进行了……陈娇哪来的银子雇人?还不是从叶家搜罗来的?平白从叶家弄走那么多银子,怎么能不计较?孝期出门是不孝,偷东西就是有孝心了?
回到流霜阁,叶棠花立刻叫齐了流霜阁里所有的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你们现在立刻去知语阁,叫上知语阁管事的丫鬟,把知语阁里所有物件都清点一遍,看少了什么,尤其要注意那些贵重值钱,又不是很大的物件,少了什么多了什么都要如实汇报!”
雨秋等人应了声是,急匆匆地出门去了,叶棠花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身后有人调笑:“等了这么多时候,你终于肯对那个臭丫头下手了?”
叶棠花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时,正瞧见祁敏之从屋梁上翻下来,不由得扫了他一眼:“我还当是谁吓我,原来是你这个‘梁上君子’啊!”
祁敏之耸耸肩,一脸无奈:“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你屋子里那个雨秋,真真是好身手,我要不躲着,哪有机会进来,早让她给清出去了。”
“本来也不该进来。”叶棠花噘着嘴咕哝了一句,这要是个男人就能进来,她的闺房成了什么了?
“唉,一听你这话,我就恨自己怎么不生成个女子呢?也省得躲躲藏藏的来。”祁敏之见叶棠花似有些恼意,便有意逗她开心,开玩笑道。
叶棠花哭笑不得,嗔道:“有什么差别?你要是个女子,这时候说不准还圈在宫里呢,看看祁琉什么样,那就是你如今的样子了,别说来我这儿,出宫你都出不来。”
祁敏之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可也是的,还是老老实实当个男子吧。话说回来了,你今儿怎么想着要收拾那姓陈的丫头了?”
“她又动手了呗……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是我要动手收拾那丫头的?”叶棠花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不由得拧眉望向祁敏之。
祁敏之怔了一下,继而笑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的暗卫还在叶府外头候着呢,只是不曾进府,今天他看见你身边那个雨秋出门,也就着意跟了一下,发现那丫头去了京府衙门,等她回来不一会儿,京府衙门就来人找那姓陈的了,这可不就是你要动手么?”
叶棠花听罢,不由得蹙了眉头:“你这手下功夫不错啊,能跟在雨秋身后。”她记得雨秋好像身手还不错的吧?
祁敏之点点头,有点尴尬:“也不能算功夫不错,就是轻功好,你应该也有印象,就是那个打不过雨秋,用独门轻功逃了的,从那日回去之后我也曾让这小子勤练功夫,谁知这小子练了多日,手上功夫不见涨,轻功却是愈发的好了,我拿他也没辙了……”
叶棠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许人家门派最得意的就是轻功呢?你让人家勤练功夫,那轻功不也是功夫的一种么?”
说起轻功,倒让叶棠花想起了前两天凤九歌对她说的话,便收了笑意:“说真的,你这个轻功好的暗卫,能不能借我用用?”
“可以倒是可以,你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祁敏之茫然道。
“我要学轻功!”叶棠花眨了眨眼睛。
有那么句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可以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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