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出师未捷,再说现在又没有五险一金傍身,她必须得慎之又慎!谁知道夹在中间的她什么时候没玩坏他们反倒把自己玩没了。
“那就是王妃的事了,”毕竟他开出那么有利诱人的条件,如果她自己办点实事不动点脑子那他不是亏了。开门之时北牧邪又予她说道,“王妃好自为之。”
稍晚,侍女送来晚膳还带来一封帖子。
上书苏府,大致意思就是担心苏小川那日宫里发病之后的情况,身为亲爹的苏柬很担心,只好拖门房递来帖子。其意是或他亲自登门看望,或是王妃亦可回娘家小住告知亲爹她安然无恙。
从帖子里抬眼,问侯在一旁的侍女,“门房那里递帖子的人可还在?”
侍女称不在了。
由此,苏小川想起早前与北牧邪定下的交易,本想随便回了帖子不回苏府也不用苏柬登门的。可挥退侍女她又转念一想,何不用这送上门的机会看看苏柬要做什么?
她能感觉到北牧邪答应的那个条件正变成金钱符号冲她狂奔而来!继而又觉得不对劲,苏小川总觉得自己设计了。
盘旋在心里的那丝违和感突然涌上脑海,末了不由咬牙暗恨上北牧邪,“一个个都是属狐狸的么,他怎么算到苏柬会找上门来的?”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这件事里,到底是赚了呢还是亏了呢?不行,她得仔细算算,免得到时候给人提着脑袋跑腿还不知怎么死的。
过了两日,天气也好转,只是地面还是湿泞泞的让人提不起精神。
这次随苏小川回苏府的只有赶车兼侍卫的段凡,还有千秋院里的一个侍女。带着一大车的礼物,苏小川的心情更加郁闷,好日子还没享受到呢就得一个劲儿的往外运,怎么想怎么亏!
苏府,这一次没有像上次回门那般没有个主事的人在门口候着,谢荣华虽是苏柬唯一的女人却也是云妃的生母,这般让她在府门口等苏小川那个贱蹄子不觉越发气闷。
因着苏府两个女儿都嫁得好归宿,她在苏府的日子也越渐风生水起,女主人的架势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根本不需要谁教,唯一的遗憾也就只差宫中云妃答应在皇上面前为她求得一纸诰命以正嫡妻之位。
而现在这缺憾,全都是拜苏小川所赐!
若不是那日她提前病发,她的女儿怕早开口替她求得苏柬的正妻位了,现下心里本就不好受,相爷也不知想什么,隔天就派人递帖了子,弄得她现在对苏小川是既害怕又恨她。
“谢姨娘?”
方才还在挣扎的谢荣华听了这一声让她永远也镇定不了的一句称呼,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扬起一抹慈母般的笑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站在马车旁边的苏小川身边,福了一礼,“王妃回来了。”
苏小川忙搀了一把,打量着被苏柬滋养得越发美艳的谢荣华,笑道,“几日不见,姨娘越发不见年纪,乍一看以为是与长姐一般年纪的姊妹花呢。”
一句笑言听得谢荣华笑脸一僵,为了看起来精神点,她今日穿得是一件亮棕色修身的抹胸丝绸长裙,深色的衣料更好的衬托出她傲人的资本和圣雪的肤色。本来是得体兼诱人的装扮,被苏小川一说却变了味道。谢荣华下意识去看两人身边唯一的男子,垂眉敛目的段凡,突然没来由的尴尬起来,干笑一声手不自觉挽上鬓边,视线一时慌乱了起来。
此时说不羞人是假的,虽不见年纪好歹她也是一个宫妃的生母了,而在苏小川面对一个刚及冠的男子说这种话,让谢荣华一时有了一丝身为相府女主人的耻辱。
“王妃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去吧,”看苏小川没打算进府,谢荣华又解释道,“相爷今日休沐,正与各房管事在谈点事情。”
听罢,苏小川才颔首,示意段凡与苏府的家丁一起将带来的礼物卸下来,自己与谢荣华提了裙裾当先进府。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谢荣华派去的丫鬟来说,相爷还需要一会儿才谈完事情,她不由得有些焦急,“小川……王妃您看,要不要先去您出阁之前的灵心苑去看看?”
“姨娘无需忙碌,”苏小川淡笑放下茶杯,坐在首座上看着下首有些坐立不安的谢荣华,云淡风轻的说道,“小川相信姨娘定会派人每日清扫灵心苑和长姐的莲心阁,再说亲爹忙着府里的事,做女儿的自是打扰不得,我们稍等便是。”
听苏小川这么说,谢荣华才算是安心的点点头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时段凡由家丁引着来到客厅门外,禀报苏小川,“王妃,事以办妥。”
被打断话题,苏小川也不恼段凡的贸然,只冲面色不怎么好的谢荣华淡淡一笑,“姨娘莫见怪,王爷拨给小川的侍卫还不太习惯这些为人处事。”
谢荣华哪敢真将这话听进去,只道小事,并不介怀。
看着谢荣华面上精致的妆容,苏小川轻拨着杯盖的手一顿。杯盖碰在被子上的脆响惊得谢荣华一阵莫名,忙起身询问,“王妃可是烫着了?”
“小川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事,心中不甚明了。”说完,苏小川略显苦恼的看了一眼谢荣华,貌似真遇到什么难题了。
“何事?”
谢荣华本不想管,可碍于此时是她招待着苏小川,只好寻着她的话问下去。
“小川出阁之前,灵心苑里就只有一个贴心丫鬟真心待小川,可出阁之前,听姨娘身边的嬷嬷说她老家双亲一病不起,而准了她脱籍回乡承孝?”
看苏小川蹙眉眼含可惜说的声情并茂,谢荣华心下却是凉飕飕的。想到张嬷嬷说那丫头香雪早已尸骨无存了才安下心来,佯装细想一番才笑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那丫鬟哭得凄惨,妾于心不忍,毕竟王妃那时又是大喜若是强留怕是不喜庆,而拨新丫鬟给王妃又不妥当,正巧大小姐也将要出阁,妾身边的丫鬟婆子又拿不出手,遂……”
苏小川安抚的笑笑,“姨娘无需自责,小川只是想问姨娘香雪那丫头家在何处,都一月有余了,料想她双亲应是无大碍了,现下到真想召她回小川身边伺候着,毕竟有个贴心的在身边小川也安心许多。”
谢荣华有些为难,不由略带歉意的看着苏小川,“这妾倒不清楚,这些事也都是妾身边的张嬷嬷一手办理的,”这么一来又担心苏小川起疑心,不由拿眼瞟了她一眼,道,“不若现下叫来张嬷嬷问清楚?来人……。”
“这事儿不急,等过几日姨娘问清楚了托人来北牧王府告知一声即可。”苏小川可不想为一个丫鬟大张旗鼓,她只是想知道香雪到底知道什么,从而在她出嫁那天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那王妃贴身丫鬟一事?”
“无碍,届时只好请王府管事再去人伢子那里挑几个慢慢教着。”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之时,段凡突然打破静默,“苏相。”
苏柬踏进客厅之时似才发觉门口候着一个人,不由怔愣一息才看着段凡,淡淡的颔首,“王府护卫,果真人中龙凤,不错。”
段凡不卑不亢,一声不敢当,道尽他此生的义不容辞!
苏柬抚须点头,进了客厅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与段凡说道,“段护卫若是无事,可让府上管事领着四处看看,本相与北牧王妃怕还有一会儿体己话要说。”
这便是委婉的清场了,也说明他们父女之间的谈话需要点时间。
段凡听明白了,想起昨日里王爷派段昊来报让他不用将苏小川看太紧,心下便明了这就是王爷的意思,当即冲苏柬抱拳,“容属下禀明王妃。”
见此,苏柬也不多言,只是与迎上来的苏小川笑了笑,段凡得了苏小川的令,随即‘犹豫’着退了下去。
“谢姨娘,去看看给小川备下的客房和热水都备好没,王妃一路南下怕是乏了。”见谢姨娘温顺的准备领命离去,苏柬又叫住她。
谢荣华目露不解,“相爷?”
“嗯…让厨房记得做几道王妃爱吃的菜。”
苏小川一怔,难得见到‘相爷亲爹’成了真的亲爹了!
“妾知晓了。”
转身之前,谢荣华又看了一眼正好往她看过来的苏柬,唇角不期然的漾开一抹笑,直直荡进苏柬心坎里。看苏柬目光流露出每晚暖房里将她压在身下熟悉的掠夺之色,谢荣华才满意的离开客厅,去准备苏柬吩咐的事。
苏小川两眼望天不理会他二人在这里明目张胆的调情,等着苏柬的正题。
方转身,看苏小川只是专心拨弄着多宝格上的弥勒佛,才觉得方才自己做的太过,不由老脸一热。清了清黯哑的嗓子,直接让苏小川跟着去了书房,进了上次那条暗道……
“相爷爹,来这里可是有什么好玩意儿要偷偷塞给小川么?”
身后,苏小川看着背影依旧威严的苏柬,语带兴奋的问着。只是苏柬看不到的背后,她眸色澈澈,分外冷静,又哪里见到半分开心之色。
而这次,苏柬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也并没有反驳她,直接进了阴暗的地下室,撩衣摆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看苏小川有些幽怨的眸色,才不自在的说道,“王妃见谅,这房间本是老夫平日冥想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太多摆设。”
那你可以起来给我坐啊,放心,我不会介意什么尊老爱幼的。苏小川撇嘴,不想认同苏柬的解释,却也不打算纠结,因为苏柬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她。
容不得她细想,伸手拿过来之前,苏小川觉得有必要问清楚,“这里面是什么?”
“解药。”
“什么解药?”不要怪她不动脑子,只是事情转变的太快,她还没适应。
“延迟你病发的解药。”
眼看苏柬准备收回手,苏小川一把拿了过来攥在手里,有些紧张,问道,“你怎么有解药?不对!你有解药为什么还会让我发病?”好像也不对,不管了,现在可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苏柬沉沉一叹,“那日宫宴,本想等烟火盛会结束再给你,你却提前半时辰病发。”后面的不用他解释,都知道了。
苏小川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看着苏柬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会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