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笗烈当然不会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但她屡次跟他对着干,一忍再忍的脾气也难免失控了,他俊容上的神色已经变冷,黑眸里的冷芒如同利刃出鞘一般森冷骇人,令人不敢碰触他的目光,声音更是寒森的如同地狱里的魔鬼。
“理由!”
贾紫凝被他眼中的光芒吓到,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但她还是努力的想了个理由给他,“你是地下世界的人,不该对人有感情,这样不禁对你不好,也对我不公平,你该知道你迟早会因为神堂的背景而负罪,到时候我怎么办?被架到大街上游街示众还是跟着你一块被打靶啊?”
薛笗烈的寒眸眯了眯,冷冽的眸光直接射向她的眼底,出口否决道,“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正在做让神堂转型的事,这段时间我委屈你只能跟着我,但不会是永远,我会让你有挺起胸膛走出门受人羡慕的眼光,这个问题你曾经也答复过我,说你可以给我时间陪我一起渡过,所以,这个理由不通过,下一个!”
贾紫凝无奈地猛咽了几口唾沫,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赖。
她泛白的手指与床单绞在一起,犹豫道,“你不是还怀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难道你不在意戴绿帽子的事了?”
“闭嘴!”
那‘绿帽子’三个字好似刚刚才说出口就被薛笗烈怒喝声打断了,他瞪着她,咬牙切齿道,“这件事不许再提,谁再提我掐断谁的脖子!”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重重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小心脏,她的目光闪了闪,虽然心中恨他霸道,但还是没有再提这个理由。
“要我嫁给你,我就必须要求我的男人对我身心如一,出了这个门,外头还有三个女人每天等着你临幸,你这是娶我呢,还是报复我啊?”
闻言,薛笗烈双手抱胸,俊颜上显示的是高深莫测的冷魅。
“她们明天就可以送走,这个理由也不会是你拒绝我的原因,你还有别的话说吗?”
贾紫凝颤了颤,身子无比僵硬,她不知道薛笗烈是太聪明还是太傻,她给了他那么多的借口,每一个都是他难以忍受的话题,可他对那些事表现却太过于冷漠,但若说他能猜中她还有什么心事没说口她又觉得不可思议!
从他整个表现来看,他又像是给她说不的机会,可真要说他不想嫁给他的理由,可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呢,更何况他总是否决她,让她实在感到挫败。
“我不喜欢你,从你不听我的解释强行把我锁起来开始,我对你的心早已经死了,你现在的一切我都没有办法按受,看到你我就心烦。”她干脆说一些虚无缥缈的,让他连还口的机会都找不到。
她讨厌他了,比以前更加讨厌他。
薛笗烈眉毛上挑,粗糙的手指抚上她,唇角边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你当初也不喜欢我,最后还不是动心了,有了之前我们俩的感情,就算你现在对我没感觉,我相信假以时日你还是可以被我再次感动,就像我现在爱你一样的爱我。”
“你无赖!“贾紫凝不耐的推开他,再也受不住了,愤然的跳下床坐到沙发那头去。
“什么都是你说的算,那你还问我不嫁你的理由来做什么,你蛮横霸道,这种事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说给别人听,你以为人家听了就不会打消杀我的念头吗?你能一辈子保证我不出事吗?”
“我能!”薛笗烈态度强硬地回答了她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看着她诧异盯着自己,小嘴微张的表情,他眸光一动,一丝笑意浮上了眼底。
“你……”
他眉峰一动,坐在沙发上她的身边,炽热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紧紧包围,“你所有的问题我都已经回答你了,这下你可以安心嫁给我了!”
“我没同意!”贾紫凝急地地喊出声,乌黑的眼眸中覆满了愤怒和着急,自己刚刚的怔愣不过是被他表情吓到,而不是像他说的没有问题了。
“女孩子嘛,求婚都要推拒三四次才显得自己身份高贵,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不管你拒绝多少次我都有办法让你同意的。”一丝冷笑溢于他的嘴角,他不急不缓的说道。
贾紫凝冷哼一声,把他现在说得人模人样的话当成狗屁,扭头叉腰不再看他。
“好了,已经很晚了,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早点休息吧!”他勾起她的一缕秀发把玩着道。
“你自己睡吧,我跟你睡不着……”她负气道。
“我睡书房!”他淡淡道。
闻言,贾紫凝诧异地扭过头来看着他,那表情活生生是被吓的,在看到他眸中透露出毋庸置疑的眼神后,才相信了他的话。
但即便如此,他拖延一秒离开这间卧室,她的心还是免不了怀疑,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薛笗烈为了让她相信自己说的话,无趣地长叹一声后站起身。
“晚安!”说罢,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即将消失,贾紫凝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勇气,忽然叫住了他,冲口而出……
“我明天想自己出门转转!”
说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意外,心里也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
他侧过身,久久地凝着她,终了,略带疲惫的嗓音道,“带上曹胖就可以。”
贾紫凝怔愣在原地,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都不知道,整个人都被他默许的话震撼着,他答应了,居然在这个时候答应了?!
他不怕她趁机逃走吗?
她真想追出去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不是说一辈子都别想从古堡里出去,不是说要锁她一辈子的吗?
走出房间,薛笗烈停伫在阳台窗边,看着黑沉如墨的夜色,深眸郁郁。
心底还是不愿去相信她即将不久于人世,可他居然一反常态让她独自出门又是因为什么?就算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是事实又如何,自己还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着她,不就是希望她这几天剩下的日子能过得开心吗?
可一想到自己即将失去她,那种痛苦就像是深埋在他体内的剧毒开始发作一样,心痛纠结到了至极,第一次他尝到了所谓爱情的伤害,而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成为终结她性命的罪魁祸首,他甚至不敢跟她提起她手伤的事,宁愿逃避都不想去面对,在她面前,他失去了作为神堂首领该有的勇气,他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味只想用讨好或是逃避来亲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