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薛笗烈都不理她了,看见她就像看见了瘟神一样,渐渐地,古堡里住着的人也不再跟她照面,除了一日三餐曹胖为她送来饭菜,剩下的时间,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人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整个神堂的人都知道,她是这里最闲的一个人……
还记得上次薛笗烈说过去完意大利回来一定要报仇的事吗?
经过权衡,他决定先从黑海下手,忍了那么久任他们作威作福,没想到他们会越来越过份,甚至不惜收买他昔日的兄弟来对他下手,这个仇他要报,且要快!
他精密策划,认真部署,神堂上下人人都在卖力,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一星期后,安东尼给他的货陆陆续续抵达了码头,薛笗烈去接货的那一天,整个龙都上空乌云密布,风卷云残,连老天爷都感觉到了这里不寻常的气息,让这本就充满了腥风血雨的一场较量更添了几分诡异和沉重。
计划定在明晚凌晨,首先捣毁的是黑海管辖的码头,做为前锋的金三平比往日更加忙碌,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为他是先锋,一切计划是否能顺利地展开全靠他把开头做好,大哥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这不仅仅是对他的期望,更是对他的考验。
侯五和曹胖,则是负责声东击西,扫荡黑海在龙都里所有的夜场,势必活捉白月龙。
而薛笗烈呢,就是要想方设法转移警察的注意。这看似最简单轻松的活却是最为复杂的,毕竟这些警察不是黑帮人士,他们只要拿着搜查令就可以在神堂里为所欲为,所以,对付这些人,还真要薛笗烈本人亲自上阵不可。
这天晚上,薛笗烈又把金三平他们三人交到书房里密谋了两个多小时,多方线索表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注意薛笗烈才算满意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对了侯五,你明天带几个人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到市郊的伊丽莎白学校把这两个小孩子给带过来……”薛笗烈冷声说着,一扬手,众人眼前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两张照片。
侯五拿过来一看,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这个是黑海那片辖区的警局局长的千金跟公子,听说他宝贝得很呐,有了这层保险,不怕局长给我们来阴的!”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漠然。
侯五闻言,脸上满是胜利笑容的保证道,“是,大哥,这件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曹胖瞥了一眼照片上的孩子,只能瞧见可爱的女孩,长得水灵灵的,很是讨人喜欢。他下意识地看向薛笗烈,见他冰刻般的脸颊丝毫动容的神情都没有,看来大哥这次是下了狠心了,如果局长不合作,这小孩难道还真要死在神堂人的手里吗?
“好了,没别的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是,大哥!”三人应下,顺序离开了书房。
薛笗烈点燃了一支烟,转动皮椅面向漆黑的窗外,目光凝着如墨一般黑沉的夜空,思绪翻转。
今晚,山顶的天气显得更加焦躁不安,肆虐的狂风吹打着窗棂啪啪作响,有瓦遮头也抵挡不住寒流对身体的侵蚀。寒冬让人不愿意活动,不愿意出门,而明天,还将是本年度最冷的一天,天气预报称龙都会迎来六十年难遇的暴风雪,青天白日之下,整个龙都恐怕要进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诗情画意中去。
并非他愿意委屈兄弟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做事,可混黑道的,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真的吃得苦中苦才行,这种天气,黑海的人一早就缩在房间里烤大炉子了,警察更是不用提,一群拿着公粮不办实事的主,恐怕也是哪儿暖和哪呆着,怎么可能会在大雪天里跑码头去游车河呢?
他轻轻地叹出口中的烟雾,冷眸一眯,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这次黑海就算不能土崩瓦解也得像古时候的勾践一样,躲个十年八载才能缓过气来,当然,他不是夫差,不会让勾践有翻身之日的。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敛下眼眸中的狠厉,启声道,“进!”
开门进来的人是曹胖,脸色有些难看,“大哥,今晚我给贾小姐送的晚餐还摆在房门口,你是不是……”
虽然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薛笗烈已然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这个礼拜一日三餐都是曹胖送到卧室去的,贾紫凝虽然不愿意见人,每天装深沉,可从来没有一顿饭像现在这样摆在门口一动不动的。
她不会是出了事了吧!
想到这,他心跳猛地漏拍,紧张的感觉又立刻被他的冷然压了下去,他沉默了片刻道,“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一会我过去看看就是!”
曹胖犹豫了片刻,又道,“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我敲门也没听她应声,我担心……”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懂吗?”薛笗烈目光一抬,阴冷地盯着他,语气狠厉地问道。
“那我先回房了,大哥!”曹胖颔首应下,关门的一瞬,面上布满了寒霜,他实在是搞不懂大哥对贾紫凝的心思,一时好一时坏,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在一起?如果不能的话,他是不是可以……
想到这,他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训斥自己道,“死胖子,看你想些什么啊?敢打大哥女人的主意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滚回去睡觉!”
夜已深沉,当薛笗烈来到主卧室门口,手转动门把发现房门是反锁着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生气。
曹胖说的晚餐还原原本本地摆放在门口的雕花木桌上,只是早已经没有了温度,冷冰冰的和这夜晚的温度融为一气。
她下锁关门,拒绝任何人进入,难道也包括他?
回来都一个星期了,还在生他的气?
就是这种脾气,弄得他的心情也不好,他掏出烟在门口静静地抽着,直到烟蒂快烧到了手指,他才长叹一声,转身去了书房,取了钥匙,回来把门打开。
一进屋,室内有种特殊的气味让他下意识蹙紧深眉,但转瞬,他就否定了屋里这道气味不可能跟贾紫凝有关。
他快步而熟悉地在黑暗的室内走动着,将窗子开了一条缝,再辗转回到床边,拉亮台灯。
昏黄的光线温和地照亮了房间一隅,光线从灯罩下洒落,浅浅地笼罩着在床榻上早已经熟睡的女人……
薛笗烈的目光,在房间的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让视线回到那张熟悉的小脸上。
这七天,他除了真的是忙到分身不暇没有来看她之外,空闲的时间也因为听说她总是闹脾气也硬了心肠没有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