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单位注意,所有的车辆停止搜寻,龙都西城派出所的刑警正在追踪潜入我市的神堂危险份子,所有警员在听到广播后立刻回总部接受调遣,各单位注意……”
这一则通报,响了足足两分钟之久,而在每个人心中所激起的震撼,是那奔腾的钱塘江怒潮都不足以媲美一二。
警察心中,或许只有一个信念,立刻回到总部接受调遣,配合龙都刑警大队把这个在临市也闹得满城风雨的神堂份子一一抓获,立功行赏。
贾紫凝的心头,此刻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从不相信到肯定张世孝已经破解电话之谜带着队伍来到了S市,可惜这么重要的线索不光是曝光在她耳边,也在薛笗烈面前。
她几乎是找不到一点勇气逼迫自己去探看薛笗烈的表情,或许聪明如他,他会联想到很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当然,也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她的身体,抖颤得好似风中的落叶,原本被吻得红肿的粉唇都变得苍白如死灰一般。
“贾紫凝,看着我!”
绝冷的声音在她最不愿意听见的一刻响起了,语气如高高在上的皇,掌控着人间的生杀大权,令人没有选择说不的能力。
贾紫凝摇摇晃晃地,小脑袋无意识地动弹了一下,但显然,他已经失去了等待的耐性,冰冷的长指钳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小脸高高抬起。
她紧张地喘着大气,从微阖的眼眸下看着他那张肃杀冷酷的面容,刚硬的脸部线条令他五官显得更加冷魅英俊,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蛊惑人心,纵然是在他魔性大发的时候,他也英俊冰冷得让女人为之疯狂。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一点点地靠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闪烁出的慌乱无助,削薄的唇抿成一条刚毅的残酷弧度。
她恐慌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往后退。
他放大的俊容却在一点点地压下。
随着他每一秒的靠近,贾紫凝从与他相对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一座覆满积雪的冰山,山上是千年不化的冰凌,而其中有一处削尖了的冰盒里,安眠着一张熟悉的脸,慢慢地,那女子的面容越发清楚了,是她,是她贾紫凝……
“不……我什么都也做过!”
一阵窒息传来,她差点晕了过去,她怎么会产生那样的幻觉,以为他会把她做成冰人放到里面做玩偶?!
“什么没做过?我问你什么了吗?”
听见她失声呐喊,薛笗烈眼底滑过了一抹杀气,虽说问出口的话是那么一派风轻云淡,可是捏住她颌骨的手指,却在不停地施力。
贾紫凝疼得眼泪水直流,他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可是现在,她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
狭小的车厢里,充满了掠夺和危险,杀气重重地往下压来,如同千金重的巨石压迫在她的心头,又痛又闷,心头绝望横生,冷意席卷全身……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她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是她最后的自保,哪怕他眼中写满了不信。
“真的不知道?可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早上你遇到那个男人,你说是西城派出所的警察!”
他的语气很轻很轻,却带着一种极度让人寒毛窄竖的危险气息包绕着她,这种从骨子里便让她感到寒冷的感觉将她折磨着,每一条神经都在呼痛。
“你曾在里面做事,必然和他有过交流,今天见到他,连招呼都不打,如果他是个聪明的警察,一定会怀疑你突然的改变……还有,今晚这通电话,我真应该回拨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不是,真的不是……”贾紫凝声音哀伤,但语气急迫却像是在掩饰什么?
他的眸光一瞬又黯淡了下去,背光看他,深眸中不再是那嗜血的红,反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幽绿光焰在闪动,她害怕极了,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必要继续说谎下去?
“贾紫凝,你的身份一直是神堂上下怀疑的目标,如今太多事实摆在你眼前,你居然就凭你一张嘴,能把什么事说白了去?”他话音落下,猛地扯过她的长发,让她的小脸面对自己,清晰地看到她面上显露出的痛苦表情。
“是不是很痛?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些痛楚?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说罢,他狠狠一把甩开她,看到她跌倒在后座椅上,他心底的怒气还没消,还想再拿她来发泄,可大手伸过去却没有办法抓住她,气得肺都要炸了,随即,他猛地推开车门,将她从后座上拖了下来。
贾紫凝就这样被他像一块抹布一般揉来捏去,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力,她此刻心如死灰,也像是打定了主意任他随意发泄一般,无声无息的,好像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看到她这个样子,薛笗烈就更是暴怒,将她一把推到墙壁上,抡起的拳头,狠狠地朝着她挥去。
她只是闭着眼,像是等死的样子,做好了承受疼痛的准备,可最后,一道墙壁泥石被击碎的声响让她瞪大了震惊的双眼。
她看着他的拳头深陷在自己耳旁,那一瞬,她的发丝敏感地捕捉到了危险,飞扬的发丝打在了她的脸上,有一瞬很痛,可她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那究竟是什么,事后才发现,被他拳风激起的碎石划破了她粉嫩的脸颊。
其实那一刻,更懊恼后悔的人,是他!
震惊在她胸口炸开,眼底的神色已经被莫大的伤感覆盖,有时候,她很讨厌人类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动物,就比如此时,看到他最终还是放了她一马,她的心,竟是甜蜜,也是抽痛的。
好像是要回报,她垂下了眼帘,淡淡道,“你不相信我,那你干嘛要把我留在你身边?”
“你说呢?我留你在身边,是让你来背叛我的吗?”
他嘶声怒吼道,那灼热的怒气喷薄在她辣痛的面容上,一字一句,透着无比的心酸意味。
见她不说话,好像是在默认一样,薛笗烈眸中泛起了滔天的怒火,一把捏起她整张小脸,把她拖向自己。
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面上那腾腾的怒火,贾紫凝的心好冷,好痛,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一开始便没有底气,一开始就不该心虚。
他不会再相信自己,哪怕她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哪怕她伶牙俐齿常常让谎言成真,但现在,她骗不了这个男人,而她更加悲哀的发现,在这场较量中,她已经习惯了去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