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略显温柔的语气,薛笗烈眼中掠过了一丝恍惚,英眉微蹙,他显然是不相信贾紫凝会变得这么柔顺。
一旁的琳珑,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猛然喊道:“不可以放过她,神堂没有这样的规矩,Alex……”
薛笗烈沉默了片刻,目光紧紧地盯着贾紫凝那双漂亮却坚定的瞳眸,忽然扬起了一抹戏谑的笑。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鼻间尽是她的发香……
“聪明的女人……我喜欢……”
他的话,让贾紫凝漂亮的眸子闪过了一抹怜惋,当然,她更想听见的是他说的下一句话……
“三平,把林菊小心地送下山,吩咐下去,神堂上下不许找她麻烦,否则就是不把我这个首领放在眼里,其后果,自负!”
“大哥!”
“Alex!”
话音落下的同时,众人皆是震惊无比。
而薛笗烈只是横扫几人一眼,不容抗拒的威严无形中渗透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金三平眼底滑过了一抹不忿的光,瞪了贾紫凝一眼,便拖着已经气息奄奄的林菊离开了房间。
其他人陆续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琳琅从外面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大喊道:“不要放过贾紫凝,她今天必须死……”
“不要放过贾紫凝,她今天必须死……”
这句话,足够堪比一颗轰炸在广岛的原子弹带来的威慑力一样,现场所有的人都被吓懵了。
琳琅并不急着解释,而是一把将贾紫凝推倒在地,冷哼了一声,走至薛笗烈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室内的气氛,因为薛笗烈眸中所迸射出的寒光而陡然凝固,压抑。
贾紫凝此刻才是真正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琳琅替薛笗烈掌管着整个神堂的财政大权,这个女人的精明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一如她此刻的叫板,那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考验的不仅仅是镇定,更多的是,无法预知的危险。
还没有完全从林菊那件事里走出来,还担心着林菊那样子是否能平安地下山去,所有的劫难都是一拥而至,令她根本顾及不了啊。
目光,不期然与薛笗烈的对上,那也再不是之前她佯装妥协时,他看她的那种暧昧,此刻的他,过于冰冷的脸部轮廓透着一种肃杀的气息,眸子过于深邃,就像一块磁铁将她吸了进去,却无法窥探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薛笗烈忽然转身,坐入沙发中,长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慵懒的姿势斜靠在沙发背里,一瞬不瞬地盯着贾紫凝的脸,久久地……
久久地,屋里的人谁也不敢乱开口问什么,只是一直这样陪着他站着,跪着……
不知不觉,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
“开灯!”
随着薛笗烈低沉的声音响起,屋里顿时一片大亮,通明的灯光刺痛了贾紫凝的眼睛,她却不敢避开,强行忍受着灯光直射,她知道,那是薛笗烈对她的惩罚。
那边,他的眸光隐在暗处,幽沉可怖,但她还是看清楚了他眼底那一抹残冷的笑意,可是,从何而来那种感觉?
她在地上跪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那人才算满意了。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凌毅的下巴,像是在思考,然而涔冷的薄唇却吐出了骇人听闻的七个字。
“贾紫凝,你是警察?”
贾紫凝的心猛地一震,因为诧异和紧张,肌肤上立刻激起了惊颤的鸡皮疙瘩。
再如何镇定,如何猜想琳琅的杀手锏,此刻的她,还是让慌乱从脸上滚过了,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警察和黑社会是两个绝对对立的集体,一个是光明正义的象征,一个是黑暗邪恶的散播者,从千年以前就开始相互争斗,彼此之间的仇恨,同样深入骨髓。
先不论她到底是不是警察,就以他们混黑道的习惯,遇到警察一定会除之而后快,今天琳琅突然说出这么劲爆的猛料,如果她找不到办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就真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
房间里,其他人,也因为薛笗烈这突然出口的话给震慑住,盯着贾紫凝,眼中齐齐都是杀气,戒备、怀疑统统不存在,是警察,不需理由格杀勿论。
琳琅对上贾紫凝一双滢闪的眼睛,淡淡一笑,“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冤枉你了吗?你的身份不难查,不是吗?”
贾紫凝紧紧地咬着牙,什么话也不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因为她心里更清楚的知道,当着这群丧心病狂的人,她只有一条计……
“贾紫凝,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很难回答吧,是或不是,只是吭一声的问题!”薛笗烈脸色一度暗沉下来,显然他此刻也没有太多的耐性跟她兜圈子了。
“不是!”贾紫凝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随即一声冷笑,看向琳琅,“我都不知道你们三姐妹的心会这么狠,之前冤枉我偷东西,现在又冤枉我是警察,为了弄死我是无所不用其极,对于你们这种锲而不舍,层出不穷的精神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就那句话,清者自清,我不是警察,你们也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琳琅没想到面对铁一般的事实,贾紫凝居然还如此油嘴滑舌,之前琳珑那事她没有参与,并不知道贾紫凝究竟更有多狡猾,忙敛下眼,转身对着薛笗烈,低声开口。
“Alex,你可别听她胡说,她是不是警察你可以让侯五去查的,我保证没有冤枉她!”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两方求证,也不会出现什么冤枉人的事了吧。
薛笗烈目光淡瞥向侯五,侯五立刻会意,迅速消失在房间里。
他好整以暇地站起身,一步步朝着贾紫凝靠近,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头顶的光明,一阵寒冷和压迫感随即传来……
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冰冷的手指从那缓慢地爬上她微凉的脸庞上,指腹传来的柔滑感让他深邃的眼睛微眯,大手一翻,就钳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对上他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在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我好像记得你也对我说,你是警察吧……”
他过于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笑谑,似乎察觉到了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宽厚的大手倏然将她往一旁退去,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睨视被推倒在地却无力起身的女人。
她此刻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让人怀疑,如果不是警察,又为何会有被人抽空身体里所有力气的挫败感呢?就算他不知道警察如何察言观色来审问犯人,但人在心虚之时会露出什么表现,这些场面,他可比警察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