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妖娆走得时候花似锦沒有跟着离开。而是去给楚月煎了一碗后在她的房间看着她喝完。
“苦么。”花似锦明明就知道这碗药有多苦还明知故问。楚月扔下碗后直接无视花似锦。躺在了床上蒙头就准备睡。
花似锦嘴角一抽。上前一把掀开楚月的被子。“你就沒准备给我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楚月试图抢回被子但是无果。只能无奈的坐起來看着花似锦。
花似锦把被子一扔直接一屁股坐在楚月的身边。不屑的说道；“玉妖娆傻我可不傻。你糊弄糊弄她也就算了。我可沒那么好骗。”
楚月眉头微微皱起。却故作淡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这丫头嘴倒是够硬。”花似锦一巴掌呼在楚月的脑袋上。“自从那日你从夏音凉那里出來后。夏音凉就整日的闭门不出。他平常关系不是和你挺好的吗。为什么今日他明知你回來却不來见你。”
“自从你和宫主在夏音凉那里出來之后。第二天就传來你和宫主单独出宫的消息。回來后更是精神恍惚。那时候我就察觉出你的不对劲了。我只当你心情不好也沒再多问。可谁知几天之后你又消失。宫主也在那夜杀了数人后晕倒。醒后也是心性大变。而阿意也在几天后消失……这一连串的事情。你就不准备给我说些什么吗。”
楚月沒想到花似锦竟看的如此清楚。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題。楚月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楚月不是不信任花似锦。只是刚刚经历过的这些事。并不是楚月说能说就能说的。因为里面包含了九歌黎的母亲和他过去。还有楚月一些不愿提及的伤。这些楚月不知道该如何去给花似锦讲。也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讲。
“花似锦。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些事情我还不能说……”楚月说着咳嗽了几声。有些愧疚的看着花似锦。
花似锦轻声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不说也罢。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看到花似锦起身要走。楚月赶紧叫住花似锦。“阿锦。如果可以的话。有机会我会把这些事全部讲给你听得……还有妖娆。"
花似锦摆了摆手。“不用勉强。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在來看你。”
花似锦走后。楚月并沒有立刻休息。而是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花似锦所说的话。那些话所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一时间楚月竟难以接受。他刚才好像说……夏音凉自那日后便闭门不出。他刚才好像还说。九歌黎那夜在自己走后杀了数人然后晕倒。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最后一次见到夏音凉的样子。他眼中的悲凉自己不是沒有看到。她到现在都记得夏音凉那日对自己说；“阿楚。你忘了吗。我是未央宫的人……”她还记得夏音凉那日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楚。我不希望你原谅我……”
夏音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楚月想起曾经夏音凉对自己的好。要不是他的鼓励自己也不会在未央宫撑那么久。他对自己的好。楚月自己不是看不出來。一想到这些。楚月就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知道自己此刻已是睡不着了。于是从床榻上起來。想了想还是向音凉殿走去。
除了索月阁。音凉殿一直都是未央宫最安静的地方。它沒有索月阁的戾气冲天。如同一方净土。宁静而美好。以前楚月每次來到这里的时候。都能听到夏音凉清幽的琴声。而如今楚月自从进了这音凉殿后。除了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了。
楚月的惯性就是一进音凉殿就去竹林。因为楚月总是可以在竹林中找到夏音凉的身影。而如今……竹林中只有绿油油的竹子。空无一人。
兴许是去竹林中的亭子了罢。楚月这么想着。就向着竹亭的方向走去。可惜竹亭到了。却依旧沒有看到夏音凉的身影。亭子中的桌子上只摆放着他曾经一直不离手的琴。楚月不知为何心里感觉酸涩涩的。她走上前抚了抚夏音凉的琴。忽然间就不知道该去何处找夏音凉。
自己似乎……都未怎么去音凉殿别的地方看看吧。楚月缓步走出了竹林。就开始在音凉殿中散步。夏音凉。你到底在哪。
在前殿并未看到夏音凉的身影。楚月问了人才知道夏音凉在后殿。于是楚月便向后殿走去。
后殿比前殿更加的冷清。楚月走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一个人。仿佛这偌大的后殿中只有夏音凉一个人住。
楚月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夏音凉的身影了。他着一身玄色的衣衫。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池边。望着远处不知道在出神的想些什么。
“夏音凉。”楚月走到了夏音凉身边。夏音凉听到楚月的身影一震。他抬头望着楚月的目光带了些许的惊讶。“我以为……你不会回來了。”
“以为不会回來。”楚月坐到夏音凉的身边。“不会回哪里。”
“你说的是……我不会回未央宫。还是说。我不会再來你这里。”
“有区别吗。”夏音凉眺望着远方。“我以为……不管你回不回來。我都不会在见到你了。”
楚月无奈的笑了一下。“夏音凉。我以为你很了解我的。”你我认识如此之久。如此七窍玲珑的你又岂会不了解我。我……是如此狠心的人吗。如果是。我又为何会站在这里呢。
夏音凉的眸中有着楚月看不懂的情绪。他巍巍地下了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他的神情。他说；“正是因为我是了解你的。所以……我不敢想你那日在走出音凉殿后会怎样。”
“夏音凉。你知道吗。我前些日子差点就死在了九歌黎的手中。”
夏音凉的手指微微收拢。“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楚月皱眉。这件事除了索月。根本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吧。
夏音凉的眼眸微微一闭。“我看的出來。宫主很爱你。但是他看你时眼眸中却总是很纠结。有时我感觉宫主会永远的爱着你。而有时……我却感觉宫主对你來说就是一种危险。”
“所以……你早就知道九歌黎有一天会杀了我。而你却不能告诉我。所以你才会说希望我永远不要原谅你吧。”
夏音凉苦涩一笑。却沒有说话。
“夏音凉。你忘了吗。其实你是提醒过我的。”
看到夏音凉有些疑惑的神情。楚月一笑。“你这个人总是这样。永远记着自己的坏。却唯独记不起自己的好。所以我才说嘛。这样的你怎么能生活在未央宫呢。”
“你忘了那次我生病时你去看我所说的话了吗。你说……如果真的要给你一句祝福。那么我就是希望九歌黎不要爱上我。”
“你说不要让我被爱情蒙蔽了眼睛。这些话你不就是想要告诉我不要让我太相信九歌黎吗。”说着。楚月自嘲的笑了一下。“夏音凉。你知晓了我的过去。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把九歌黎的爱看的有多重要。”
“我原谅了九歌黎。他说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夏音凉明了的一笑。“我知道你原谅了宫主。”
“是啊。我原谅了他。给了他一个机会。”说着楚月叹了口气。她转过头看着夏音凉。“夏音凉。你说……九歌黎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都原谅了他。那么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你。”说着。楚月对着完全愣住的夏音凉一笑。“夏音凉。我们好久不见。”
夏音凉在看到楚月的笑容后。平静无波的眸子中似乎有水要溢出。他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阿楚。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过往的种种都不在提起。如今的他们又恢复了以前。其实有一种感情。它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亦不是完全的友情。可是它就是可以超越人们所渴望的这一切。带给一些人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种温暖。会让人不忍遗忘。为了留住这份温暖。有些人可以抛弃一切!
也许楚月不知道的是。夏音凉为了能留住这份温暖。却耗尽了他此生所有的一切。很久很久以后。夏音凉温柔的看着沾着鲜血满脸泪水的楚月。脑海中全部是曾经楚月笑的样子。他记得楚月曾经对自己说过‘好久不见’只可惜从这以后。他们之间……就再也见不到了呵。
恩。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抛弃一些东西。而夏音凉就是因为太了解楚月了。所以才会拿自己的所有來做要挟。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能够给楚月带來幸福。也同时能让楚月永久的记住自己。
很久很久之后。在夏音凉彻底的不在了之后。夏音凉曾对楚月说；“阿楚。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那一天楚月和夏音凉聊了很久。楚月长久疲惫的心终于得到了依靠。临走时。楚月对夏音凉说；“阿凉。不知在何时起。我每次來时都听不到你的琴声了。这种感觉真的挺不好受的。”
“下一次我來的时候。还能听到你的琴声吗。”
夏音凉笑着点了点头。“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