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说；“九歌黎。我好恨我爱你。”
她松开九歌黎的衣衫往后退了两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那把藏在身上好久的匕首。扔了匕鞘拿刀尖对着自己；“九歌黎。这次我不让你动手。我自己來好吗。”说着。便猛地往前一插。
血迹染红了匕首冷锐的颜色。可是那不是楚月的鲜血。而是九歌黎的。
九歌黎抓着匕首的手苍白有力却沾满鲜血。他缓缓地从楚月的手中抽出匕首。一把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你走吧。”
九歌黎不在看楚月一眼。而是转身走到了窗边。他手上被匕首划出一个好大的伤口。一滴滴的鲜血沒有停止过……
楚月有些呆愣的看着九歌黎手上的伤口。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走。在我沒后悔之前。”九歌黎的眸子缓缓地低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的神情。
“你……放我走。”楚月认真的看着九歌黎。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好累。已经不想在想那么了。“好。”楚月再次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努力的扯出一个微笑。
楚月穿过重重地纱帘。走到來了门口。脚刚踏出一步。却听到身后传來低低的声音。
“阿楚。”九歌黎的声音有些低沉。
楚月下意识间停下了脚步。却沒有回头。
“如果我说……如果我说我那日真的是舍不得杀你。你……会回來吗。”
楚月猛地回过头。却发现因为纱帘的阻挡她根本看不清九歌黎的身影。楚月的手再次狠狠地扎进皮肉中。刚刚留住的泪水再次滑落。
“九歌黎。你让我拿什么再來相信你。”
雨未停。楚月再次踏入这场雨中。至始至终沒有在回头。
“呵”九歌黎在窗中望着楚月远去的身影轻声一笑。眸子如同沾了这雨水变得模糊不清。他伸出胳膊想要关上窗户。却眉头一皱瞬间喷出一口鲜血來。
情蛊已深。爱已植入。越是深爱。越是痛苦。只可惜。爱的人却不在了。
“黎。”索月闪身來到九歌黎面前。扶住虚弱的九歌黎。
“索月。”九歌黎脸色比刚才变得还要煞白。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努力的站起身來。“索月你看到了吗。她不要我了。”
九歌黎沒有哭。但这句话九歌黎说的却比哭还让人心痛。那么脆弱的声音。这应该是索月在认识九歌黎以來第一次听到。
“怪我。都怪我。”九歌黎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你猜勿离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我的气呢。”
九歌黎说；“原來我和她一样……这一生都会被爱所困。因爱而亡呵。”
……
楚月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停下了。她看着外面这空旷的街道。路边的行人少之又少。那么多的通道。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
她该去哪。她忽然发现自己是白在这个世界活了那么多年了。因为到了最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年來什么也沒有得到。
九歌黎放了自己。这应该是对自己唯一的恩赐了吧。从此。他们之间就真的形同陌路了吧。阿意。她的阿意应该也去照顾他的妹妹了吧。毕竟自己不是他真正的亲人呵。萧慕容。呵。萧慕容对不起。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所以求你也不要再给我任何的东西了。我不想在亏欠你什么了。真的不想……
她慢慢的蹲下身來。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痛哭起來。前世的她无依无靠。却在找到依靠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今世的她依旧沒有依靠。可笑的是如今的她还被伤的遍体鳞伤。
雨不大。却一直缠缠绵绵的落在楚月身上。楚月很想清醒一点。却找不到一个让自己清醒的理由。这种痛。痛的毫无力气。软绵却直入人心。痛却无能为力。
不知何时。楚月感觉自己的面前似乎站了一个人。雨也渐渐消失了。
缓缓地抬起头來。楚月看着面前的人只感觉自己的眼眸似乎要被泪水烧毁。知道她在看到萧慕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一瞬间想到的是什么吗。她是失望的。她在想这个人为什么不是九歌黎。
“慕容……”楚月喃喃的喊了一声。哽咽着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來。
萧慕容的白衣哪怕是在雨中都很是干净。他一只手撑着伞。然后蹲下身來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楚月。
“阿楚……不要怕。”慕容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温柔。然而他温柔的声音却沒有让楚月平静下來反而让她情绪更加的不稳定。
“慕容。我……”
萧慕容把楚月的头揽在自己的怀中沒有让她说话。他安抚的轻拍着楚月的背。“阿楚。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
“阿楚你要记住。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你都还有我……”
……
萧情一个人在萧阁里逛着。她感觉很是奇怪。楚月不见了。阿意不见了。就连萧慕容都不见了踪影。这些人都去哪了。她找不到人只好无聊的准备去楚月的房间蹲点等人。
只是萧情才刚刚到了楚月的房门前就着着实实被震惊了一把。外面明明飘着小雨。然而萧慕容却不打伞走在雨中。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萧情好奇的跑了过去。很想看看萧慕容是抱得何方神圣。
不看不要紧。一看萧情就又被下了一跳。她不管怎么想。也从未想过萧慕容怀中抱着的人是楚月。不。应该说。萧情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楚月。哪怕是那次未央宫的营救。她也未在楚月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脆弱。
雨不大却密。密密麻麻的雨水打湿了萧慕容的衣衫却显不出他丝毫的狼狈。反观被抱在怀中的楚月。她整个人卷缩在萧慕容怀中。明明被萧慕容护的很好却湿的比他还厉害。她一些细碎的发丝沾在了脸上。眼眸紧紧地闭着整张脸都十分的苍白。一双手还紧紧地抓着萧慕容的前襟。
“这是……楚月。她怎么了。。。”萧情有一瞬间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人是楚月。
“萧姑娘先别问那么多了。还请萧姑娘先去找几个下人过來帮阿楚净身沐浴。”
只是眨眼的功夫萧慕容就走进了屋内。透过未來得及关上的大门萧情看到萧慕容温柔的把楚月放在了床上。然后用被子紧紧地裹在了楚月的身上。
萧情看愣。直到萧慕容做完这一切把目光投向自己。萧情才反应过來萧慕容刚刚对自己说了什么。哦了声赶紧却去找下人过來。
……
楚月沒有发烧。却被一场小雨给淋感冒了。无法压抑的咳嗽声一声声击打着听者的心。汤药很苦。每次萧情端过來的时候表情都很是同情。然而楚月却是眼睛眨也不眨几口就喝下了浓苦的汤药。
“楚月。这药不是很苦吗。”萧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瓷碗。伸出一只手指來小心翼翼的沾了一下。放在嘴里一尝却格外的苦。
“天哪。这么苦你是怎么喝下去的。”萧情吃惊的看着楚月。
楚月的声音很是冷淡“同样是苦。不如早点结束。一点点的去品味痛苦是一种折磨不是么。”
一入夜后。楚月咳嗽的愈加的厉害。一声声剧烈咳嗽似乎连她的肺都要咳出來了。
楚月被这咳嗽折磨的睡不着觉。于是披衣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冷冷的月光。室内沒有点灯。黑暗的房间让楚月眉头一皱。这房间……似乎是有人进來了。
“是谁。”來人似乎已经來了很久。楚月一开始并沒有发现來人。想必他的武功是极高的。他是故意让楚月发现他的存在的。所以楚月想这应该不是杀她的。
隐在暗处的人缓缓露出了身影。楚月看到后不由得惊讶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索月。”他怎么会來。。
明明是黑夜。索月也是嚣张的一身白衣。他的神色格外的冰冷。他缓缓地站到楚月对面沒有说话。
“你是來杀我的吗。”楚月捂住嘴角咳嗽了几声。接着笑了一声嘲讽的说道；“九歌黎后悔了。”
索月看着楚月的眸子里满是杀意。他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冷冷的问了一句；“你爱九歌黎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楚月似乎不想多在这个问題上逗留。她眉头微微一皱。又是几声咳嗽溢出。她压抑着咳嗽笑着看着索月说道；“你不是总是对我说我的爱会毁了九歌黎么。如今我放手了你满意了吗。”
“放手。”索月僵硬的扯起一个冷冷的笑容。却一步一步的朝着楚月走近；“你说放手就放手。”
“呵。你是放手了。那你让九歌黎如何放手。”
“你什么意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知道了。”说着索月一把拽起楚月。直接破窗而出……
楚月一路挣扎。奈何拖着带病的身体楚月根本就无力挣扎。直到索月硬生生的把楚月拖到一颗树上。
这里是情满楼。楚月清晰地记着这个地方。她一共來过两次。却每一次都是记忆犹新。
“你带我來这里做什么。”楚月想要摆脱索月的禁锢却毫无用处。剧烈的挣扎使她的咳嗽更是抑制不住。她捂着嘴角痛苦的咳出声。
索月冷冷的看着楚月痛苦的样子不为所动。拽着楚月朝一个方向看去“压制住你的咳嗽你给我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