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公愕然：“……”
“碍眼。”对上蒲公公的眼神，小皇帝做出解释，扭过头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像一口深渊，但还是比白色好看。
尤其是那带羽毛的白鸽，海鸥什么的，只要带羽毛都讨厌。
蒲公公心思百转，而后小心翼翼的回话：“眼下咱们在船上，等到了下一站，奴才再给您换。”
小皇帝平日里很乖巧，从来没有这般无理取闹过，蒲公公的心七上八下，很是忐忑。
再联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有个问题渐渐浮上心头，忧在胸口。
小皇帝猛得回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他，看得蒲公公躬着的身子差点软倒，趴地上。
“你说，太后会离开皇宫吗？”
蒲公公心头碰碰的跳，却不敢抬头，认真回话，字字斟酌道：“按照前朝的宫规，是不可以的。”
小皇帝的心一突。
“那如今呢？”他有些懊恼，看着自己的小身板，不知道在气什么。
蒲公公如实回话，“基于先皇自身的原因，特意让人修改了这条律令，若后宫有主，太后可以选择回归故里。”
小皇帝琢磨了半天，出声笑问：“也就是说，朕一日不成婚，太后便不能出宫？”
蒲公公吞了吞口水，以防自己被呛死，头却更低了，道：“是的。”
“那朕何时大婚？”
“十四。”
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两年，小皇帝在心中默念，小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挥手让蒲公公退下。
在船上的日子枯燥无聊，秋珏除了一日三餐陪小皇帝，基本见不到他人。
问过才知道，人在学习。
秋珏感叹，果然她不适合皇宫。
闲来无事，秋珏去看过小桃红后，便走出了船仓，来到甲板上，因为风大又冷没几个人出来。
零零散散，只有少数几人。
她吹了会风，忽然想起前世的场景，有一次心情不好出海玩，遇上那个渣男，人家不过是给她披了件衣服，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她就身心沦陷。
如今想起来，隐约只记得那搭在她肩头的那只透着暖意的手掌……
手掌？衣服？
秋珏身子忽然多了件披风，她愕身回头对上了白羽的眼睛，不知为何，他的笑容很灿烂，依如多年前那个许她终身的男子。
两人的面容渐渐重合，随后又分散开来，渐渐清晰。
他们是不同的，一个笑得不怀好意，而眼前的白羽，里里外外都透着暖意。
让人很放松。
“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
白羽见秋珏神色变幻，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歉。
秋珏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无碍。”将身上的披风拢好，才回头一笑，“多谢。”
没想到重活十几年，想起曾经的那个人，还会堵心。
这一幕刚好让小皇帝瞧见，他神色平静，调头往船仓里走。
蒲公公傻眼，不是给太后送吃的吗？
这可是皇上亲自剥的虾，剥了好半天呢！
秋婵这边照顾好小桃红出来，迎面就遇上了小皇帝，大庭广众之下她只是福身行礼，唤了声小姐。
小皇帝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秋婵有些莫名其妙。
刚准备起身，小皇帝又折了回来，惊得她连忙保持好行礼的姿态。
“你家主子在甲板上，那边冷，你去送件披风。”
“是。”秋婵应下，心中疑惑，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去过了？
于是乎，秋婵拿了披风便上了甲板，可看到秋珏身上披着的东西时，有些傻眼。
这是什么套路？
秋珏和白羽正在闲聊。
说起了出宫的事。
“那个位子可是大多数女人都想要的。”白羽眼神闪烁，觉得新奇。
秋珏站在那里，望着宽阔的江岸，道：“外面的世界走一步都是经历，而那里却只会将人困住，看似荣华富贵，实则步步惊心。”
“您贵为太后，就算将军皇上充盈后宫，也没人敢对您不敬。”白羽不解看着她。
秋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偏头问道：“你知道自己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权势、富贵、钱财、美人、美酒、知已，太多太多的东西值得我们追寻，但我最想要的不过自由二字。”
秋珏的余光撇见秋婵，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还给白羽，径直走了过去。
秋婵见此忙上前帮她披上。
“不是让你照顾好小桃红就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秋珏不想让人觉得特殊，因此大家都很随意，否则船上人多很容易引人注意。
秋婵亦步跟在她半步之后，低声道：“是皇上让奴婢给您送披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