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您了,表小姐。”秘书小姐有些不好意思,施特助突然受伤住院,很多事情都丢给了她,她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苏茜摆摆手,“没事的,我也正好想给他们泡杯咖啡呢。”
“哦,总裁不喝咖啡,喝茶。”
苏茜会意,从柜子里拿出了上好的茶叶开始泡茶。
“施特助应该没事吧?”
“听说再差几厘米,就伤到心脏了,那些人可真是胆子大,竟然敢进洺金集团伤人。”秘书脸上也带着一丝后怕,若她昨晚也跟着加班,恐怕这条小命都落在这了。
苏茜心底有些不安,施琅竟然会被袭击,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桌上一堆的工作令秘书一阵焦躁,不由地埋怨了几句。
“说来也奇怪,那些人似乎是提前就埋伏在大厦里的,不然怎么会只有施特助一个人受伤了呢,那些保安真是没用!”
提前就埋伏在大厦的?!
苏茜抿了抿唇,心中有一团疑云解不开,周婧和保镖也是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手机也联系不上,到底跑哪去了?
楼下,苏钰和苏寒来势汹汹,一大波黑衣人占据了楼下,没人敢拦,前台想直接和秘书通话也被控制了起来。
苏茜泡好茶,端着茶杯准备进办公室的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
秘书蹙着眉起身,踏着高跟鞋,有些愠怒,“是谁不经通报就私自上来的!”
映入眼帘的一双弯曲的长腿,顺着视线往上,青黑的面庞上突然绽出了阴森的笑容,她脸刷地白了,二爷怎么会来公司的。
看到一旁站着白净帅气的大少爷,秘书缓了缓神,大少爷可比这位生人勿近、阴晴不定的二爷好相处多了,她习惯性地露出微笑,“大少爷,您和二爷怎么有空来公司了?”
苏钰此刻完全没有了怜香惜玉之意,他冷着脸问道,“我爹在里面吧,还有那个野种是不是也在里面?”
苏茜听到这话,顿了顿要敲门的手,放下了茶杯,大步走了过来,“你是谁?”
苏钰扫了一眼清丽的脸,挑了挑眉,“你又是谁,不会又是我爹哪里找来的情人吧?”
“你嘴巴干净点!少在这放屁!”
苏茜眼神一凛,嘴里不客气地回敬着。
秘书连忙拉过苏茜,给她使了使眼色,忌惮地看了一眼苏寒,示意她给大少爷道歉,“大少爷,您误会了,她是新来的实习秘书,不懂事的。”
苏茜微微蹙了蹙眉,意识到这群人的目的貌似是她,也只能低下头掩下心中的愤懑。
“新来的?”苏钰眼底慢慢闪过一丝幽深,挑逗地舔了舔嘴唇,“姿色还不错,既然不是老头子的,那给我应该也没什么吧。”
秘书暗道不妙,只觉得手心一空,下一秒就看到了苏钰捂着裤裆不停惨叫。
苏茜收回了脚,冷哼了一声,突然对上脑门的黑洞洞的枪口,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一丝惧意。
这些人竟然带枪!
苏钰呼着痛色,对着苏常大喊,“这个贱货,苏常,杀了她!”
苏茜心神一震,对上高个黑衣人眼里闪过的杀意,连忙一抬腿拨开了枪把,捞起一旁的水杯就砸了过去。
苏常被砸个正着,顶着一头湿淋淋的水渍,危险地眯了眯眼,看到迎头冲过来的一盆绿萝,连忙闪身逃开。
叮铃桄榔的声响,令屋内的两人再也无法平静地坐着,阎慎在秘书刚说完那两句话之后就冲了出去。
刚冲出房间,一声砰砰的枪响令阎慎眼底迅速涌现出了厉色,苏茜突如起来的惊喊更是令他头晕目眩。
苏茜一脸惊魂未定地偏过头,看着墙上被贯穿出的枪洞,只要再偏那么几公分,她就没命了。
“哪里伤到了,告诉我,你哪里伤到了!”
阎慎紧紧地抱住颤抖不已的苏茜,声音满是焦灼和不安,已经将女孩的害怕和恐惧感同身受了一般,却有更加强烈的凌迟痛苦,他是多么的自责。
苏茜环住阎慎,心口还砰砰直跳,指着墙上,语气还带着一丝得意,试图安抚男人,“我没事,你看,这个枪口我躲过了哦。”
阎慎却拍了拍苏茜被石灰沾到的头发,一脸阴沉,“以后别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伤,不然,我会惩罚你的。”
苏茜察觉到阎慎语气的认真,她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们要惹我的。”
阎慎深深叹了口气,力道重重地将苏茜紧紧勒著,不肯放开。
苏煜走出来,见到苏常等人还没有收起枪,表情冷肃,“苏寒,你以为这是你家后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寒笑着推了推轮椅上前,眼底却没有笑意,“你这洺金集团的安保就和废铜烂铁一样,毫无作用,我也是来提醒提醒大哥你,不要让家贼毁了我们苏氏百年的家业。”
苏煜挑了挑眉,“家贼不就是你吗?带着满副武装的手下堂而皇之地进洺金集团,甚至还带着这个蠢货当筹码好来威胁我?”
他口中的蠢货正是苏钰,可他却连一丝目光都没施舍给对方,不屑和冷漠的态度尤其明显。
苏钰本就受人挑拨,如今又再次明白苏煜对他的不信任和厌弃,心中升起一股愤恨,“爹!你别被那个野种骗了,我告诉你,施琅就是那个野种带来的人伤的!”
苏茜挣了挣阎慎的手臂,听到这话,更是平静不下来。
“你放开啊,我要好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慎不得已放开了手,却一直牢牢地牵着她的手,眼睛也一刻不肯放松地盯着她。
苏茜感觉气氛异常的凝滞,不只是这群不请自来的人,还有身旁阎慎沉重的呼吸,都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大哥,我说的家贼不就站在这里吗?”苏寒推着轮椅缓慢上前,直到阎慎面前才停下,嘴角的弧度快要拉到了耳根,异常的诡异。
阎慎对上苏寒阴鸷的眼,呼吸开始急促,眼底的寒芒都快要凝成实质的利剑,紧攥的双手都令苏茜感觉到了疼痛。
她微微上前,挡住了两人的对视,察觉到阎慎身体开始放松,深呼吸一口气。
苏寒锐利的目光的确令人心惊胆颤,可身后人的安危却更加重要,苏茜知道这种时候只有她出面能保住所有人,“您是我们的长辈,于情于理我们的确应该尊重您,但就您瑕疵必报、心胸狭隘、不明是非,甚至六亲不认,屡次对我们下手的情况来看,您所谓的指控根本就是狭私报复而已,不足为信。”
苏寒表情开始不愉,苏常怒瞪着苏茜,“刚才是你侥幸,小姑娘说话注意分寸,别什么时候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我侥幸?到现在,您们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所谓六亲不认、心胸狭隘,你们已经占了一条,我的确是侥幸,侥幸了才能看到你们瑕疵必报的模样,至于不明是非,”苏茜目光转向苏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的确是不明是非了。”
苏煜眼里带着赞赏地看着苏茜,她言之凿凿,却理直气壮,丝毫不畏苏寒等人的淫威,是个可塑之材,相比之下,他这个蠢儿子就显得十分的愚昧无知了。
苏寒突然噗嗤地笑出声来,充满兴味地窥伺着苏茜,“牙尖嘴利,有趣。”
苏茜这么一说,即使施琅的事情的确和她的人马脱不了关系,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为人信任,那么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子虚乌有的污蔑了。
阎慎皱了皱眉,将苏茜搂在怀里,不善地瞪了一眼苏寒。
苏钰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个所谓实习秘书的身份,他阴狠地瞪了一眼秘书,有些后悔之前疯狂的举动了,他示弱地上前低声喊道,“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苏煜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我就问你一句,你带苏寒来做什么?逼宫还是弑父?”
苏钰连忙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慌张,“不是的,爹,是二叔告诉我施琅是被苏茜的人袭击的,我担心您会出事,所以才会……我真的没有想太多,我就是担心你。”
苏煜哼了一声,“你有那些空闲时间,不如多去看几本书。”
苏钰被说教,自知有愧,也不敢反驳,只偶尔愤懑地瞪一眼怂恿他前来的苏寒以及小野种苏茜。
“行了,苏寒,趁我没发怒之前,赶快给我滚。”
苏煜打算送客,不准备与苏寒做口舌之争。
苏寒却突然凑到阎慎的面前,恶意满满地挑衅,“这些年我午夜梦回,即使是躺在别的女人身上,依然想的是你母亲。”
话语里透露的并不是所谓的留恋,反而充满了轻蔑和鄙夷。
苏茜揪紧了心,担忧地看着阎慎,深怕他当场发作。
阎慎安抚地拍了拍苏茜的脸,转身一脸平静地说着,“我听苏老夫人提过,苏二爷和我母亲有些不和,我只想说,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还请苏二爷释怀。”
苏寒一脸错愕地瞪着阎慎,仿佛要确定他所说的话是否真假,表情从惊讶到疑惑,五彩纷呈,最后目光扫到苏茜,却是定格为了讥讽。
“可笑,太可笑,哈哈哈哈……”
竟是为了这个女人,无论阎慎表现的是否真假,却是为了这个女人,甘愿示弱,甘愿俯首称臣。
苏寒推着轮椅,笑的一脸癫狂,甚至充满了悲凉之色。
一旁的苏常来帮他推轮椅,他猛地将人推开,呵斥,“滚开!老子有腿!”
他推着轮椅独自一人乘电梯下楼,癫狂的笑声直至电梯门关上,都还余音绕梁,久久未能散去。
阎慎微微眯了眯眼,苏寒此人绝不会因为他的示弱而改变,那个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疯了,对待这样的疯子永远都不能掉以轻心。
苏常看到苏寒走了,带领的几个黑衣人也面面相觑,缩着身子准备撤退。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这当什么地方了。”
苏煜捏碎了腕扣,话音一落,落地窗外便出现了不少黑衣忍者,转瞬间已经闪现在屋内,全都穿着防弹衣,手脚灵活轻便,出招却又诡变莫测,转瞬间就将苏常等人制服住。
现场局势几息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苏茜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她头一次发现苏氏是如此的充满危险,她甚至后悔不该让阎慎踏进这个可怕的怪圈里。
“你给我滚回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出你的房间,要是再敢为非作歹,你就给我滚出苏家!”苏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苏钰,他在这个大儿子身上花费了不少心血,到头来这家伙还是扶不起泥的烂墙,今日敢伙同苏寒作乱,日后恐怕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苏钰不甘地瞪了一眼苏茜,还是听话地回了苏宅,他想苏茜只要进不了新年年会,照样不是被承认的苏家人,到时候苏家依然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