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貌然咳了咳,一副高人姿态道:“所谓第一个问题,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乃是说你鞋底。”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柳无庆的筒靴,眼神戏谑。
柳无庆神色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鞋底,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嘴中喃喃道:“怎么是这样……”
他神色辗转,继而道:“那化学二字为何意?”
“切~”李貌然轻嗤一声,道:“连一个小学生都能答得上来的脑筋急转弯都能难倒你,何况第二个初中生难度的问题,以你这种程度,连询问我的资格都没有呐!”
他一脸高傲的姿态,继续教育道:“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二爷我就是天外之人。小伙子,面对本二爷,你永远要保持虚心求教的态度,懂?”
……
“问你呢?答个话啊!”
柳无庆一脸不屑,扭过头去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再看李貌然那副贱兮兮的模样,淡淡道:“我柳无庆好歹是一方县令,苦读十载,方才中第,读书人岂容尔无识无知者训诫。”
声音落下,他眼神忽地一凝,目光射向李谋。
冷冷道:“本官知道,或许我真有错判之处,但是李府主耀武扬威的带兵包围我府衙,怕不是光为你弟弟出一口气这么简单吧!”
“哦?”
李谋笑了笑,道:“不为我二弟来,那你说我为何而来?”
只听柳无庆娓娓道:“你是为了在这涪城中扬名侯府的名号!”
“呵呵,县令爷编的一手好故事。”
柳无庆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弟弟本应关在牢房中,现在却不知为何被放了出来,这其中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定然是你先前安排好的!刻意让他被我误关起来,不然他为何在庭堂之上一眼不发,就连签字画押也没反抗辩解?”
“啪啪啪!”李貌然大笑着鼓掌,听闻他这样说肚子都笑痛了。
“柳县令的推理方向好生奇怪啊!连我大哥都能被你扯到里面。我先说明,我是自己把牢墙捅破,然后才从牢中逃出来的,嘿嘿!”
“怎么可能。”柳县令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他能以一己之力破开一面墙壁。
李貌然脖子一扬,“切,爱信不信,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爷肚子饿了,回家吃饭去喽!”
只见他坏笑着凑到旁边卫兵的耳边,窃窃地不知说了些什么话,那卫兵惊地张大了嘴巴,犹犹豫豫地接过李貌然手中剩下的那段长绳,走到柳无庆的身旁,却是半天不见其动作。
“快把他吊起来啊!”李貌然看他磨磨唧唧不敢动作,不由得催促道。
闻言,那汉子拉长了脸,哆哆嗦嗦回道:“二爷,真要这样吗?”
李貌然还没答话,一旁的李谋见此便皱其眉头来,插话道:“然弟的吩咐,等同与我的命令,你不用犹豫,照他所说的做吧!”
果然还是他说的话分量更重,那汉子闻此恭敬地拱了拱手,便拿着手中的长绳对柳无庆动作起来。
李貌然诧异地望向李谋,心中暗暗道:在这侯府中,果然是我的威望远远不及我这大哥的啊!
李谋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便侧身笑道:“然弟,可是饿坏了吧?快些回侯府去吧,我已经吩咐过晚晴为你准备丰盛的膳食了,余下的事情交给大哥便是。放心,我李家之人还容不得别人欺负,这口气大哥一定为你讨来!”
李貌然当下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此刻他肚子都快饿穿了,忙道:“大哥威武!”拱了拱手,便招呼着身后正在分神的小莹大步离开了府衙前。
临走时还不忘回望一眼,见那大汉已经听从他吩咐,将绳子挂在府衙的门匾上,提起五花大绑的柳县令就挂了上去,这才放心的加快的步伐。
“有个大哥罩着,真是不错哒!这县令官放到现代就相当于一个市长了,我哥威武,侯府威武,二爷我铁定背景不凡啊,哈哈哈哈!”说起来,直到现在他也并无什么畏惧,主要是因为刚穿越过来遇见的新奇事物太多,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朦胧之感。
自己成了侯府二少,身后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俏丫鬟,见识了庭堂审讯不说,还捅破牢房的墙壁越了回狱。
眼下,就算戏弄一个七品芝麻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二人脚步渐远,身后是柳无庆嚎啕的叫声,凄惨的声音传彻至整条大街皆可闻。
躲在自己家中的平民百姓闻此吓得瑟瑟发抖,只以为匪兵在街上抓住什么人百般折磨来着,连探出门来瞧一瞧的勇气都没了,生怕被匪兵瞧见抓住。
也幸得如此,他们并不知道这涪城的父母官、县令老爷,柳无庆大人此刻被挂在府衙门上的模样有多狼狈凄惨。
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去,数百壮硕护卫才在李谋的一声令下撤离,他最后瞧了一眼挂在半空中有气出没气进的柳无庆,这才摇摇头命人把其放了下来,之后大步流星地便随着一众浩浩荡荡的队伍潇洒离去……
府衙门前,除了柳县令此刻再无一二人影,天苍苍、野茫茫,数片枯叶随风舞落,勾勒出一种凋零的沧桑感。
柳县令挣扎着挺起上半身,迷迷瞪瞪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只见零零散散的几片碎叶飘落下来,他一双熊猫眼怔怔地瞧着,半晌无言。
“踏,踏,踏!”从远及近的马蹄声在府衙前停歇,来者数十骑,皆是身披红甲的标准唐骑轻甲装扮。
领先一骑的坐上年轻壮汉最是醒目,其人与身后的一众轻甲骑兵不同,他身着银色重甲,一眼便知是那种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猛浪。
他眼见俯倒在地上的柳无庆登时一惊,急忙扶马鞍下来,冲到柳无庆身前扶着他站起身来,急喘着气道:“柳大人,可是生了什么事?余钱本在马场操练,听闻有匪兵出现包围了县衙,这才直接从马场赶来,没想到竟还是晚了一步。您,您没事吧?”
柳无庆被他扶着缓缓站起身来,在其帮助下褪下身上缠绕的长绳。
这才语声虚弱但是满含怒意道:“气煞本官也!哪里是什么匪兵,是那侯府,那李谋竟敢如此嚣张,不看僧面也不顾佛面,不把本县令放在眼里!”
余钱闻此皱眉道:“侯府,可是涪城中那名为侯府的最大的府邸?”
“就是它!就是这侯府的府主带兵前来包围了县衙,绑了众位差役不说,还对本官百般戏弄,视我官威于无形啊!”
“这……怎么会这样。”
余钱将目光移向城南的方向,那里是侯府所在,他心中思量到,侯府最为隐秘,名声也最不响亮,它到底是个什么庞然大物,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他犹豫道:“那,那现在在下就带兵去擒那侯府匪兵?”
“不!”
柳无庆惊叫着打断了他,文人的气质已然不复存在,神色狰狞,咬牙切齿道:“他们侯府不简单,众多的私卫怕有千数,而且还个个装甲兵刃配备齐全,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余钱闻此惊呼道:“什么?他们侯府竟敢私自蓄养这么多的兵力?视王朝的律令不见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
柳无庆咬了咬牙,神情阴郁,一字一句道:“先忍着!不着急。”
“待我上报知府大人情况,请求朝廷调兵来涪城,到时再把这侯府连根拔起,看他还如何嚣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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