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低笑的老猴掌中竹杖旋转,俯身低手,脚下火图弥漫,上手便是极招。沙哑诡声从黑袍之中传来:“厌吞火。”
一只赤色火朱厌从他脚下的火图之中跃出,张口大啸一声,便冲向青水而来。
在青水的身旁有黑色雾气笼罩,一声声,一语语,冷冽邪笑,扰乱青水心神。一丝丝,一点点,黑沉闇息困在青水的功体之间,令青水功体运转之时有钝涩的感觉。
虽是功体一时受制,但青水仍是低声沉喝一声,背后阴阳生死鱼交错之间流转下来的黑白二气如同水流涌向冲来的朱厌凶兽。阴阳生死鱼随后而出,一黑一白,一凶一善,扑向朱厌。
三兽相杀,火气死气生气,迸溅而出。青水与黑袍也交手在一起,青水武学剑术先是传自奉天子,再得万物化剑诀深造,虽然算不上登堂入室,但也小有所成,此刻对上黑袍人的武学也不落下风。
黑袍人一招一式与黑雾之中的冷冽邪笑相互配合,尽锁青水体内生死功体。现在青水一点都不以为这黑袍人便是老猴了,先前他观老猴虽有些功力,却不像现在这样能与他相抗衡,而且这黑袍人的一招一式之间竟然与厌兽传与他的厌火之术极为相似,这中间莫不是有什么缘由。
就在青水走神思索之际,手下剑诀一顿,慢了一拍。黑袍人见状哪里会放过如此良机,藏在黑袍之中的双手露在外面,竟是森森白骨而成。两只森白骨爪合在一起,火印法决掐出,数点火光自掌中飞出。火光虽小,威势却不减分毫。
心中已生警觉的青水终究是慢了一步,身体多处受创,火光冲入他的体内将他的丹田气海困锁。同时青水脑海之中厌兽传给他的那篇厌火道决发光,伸出条条锁链将他凝结出的三座阴阳生死台牢牢锁住。
青水正要有所动作,手臂之上突然被人抓住,青水低头一看,竟是那两只小小的猿猴。它们抬头对着青水露出笑容,眸中渐渐出现火光,肌体也出现枯萎,几息之间便完全萎缩成为一具枯骨。
这两只小小的猿猴带着黑雾,口中发出冷冽低笑,将青水的躯体牢牢锁住,令他动弹不得。
黑袍之中的身影同样露出了真容,一具猿猴的骨头,眸中的是一团赤色烈火。竹杖在手中微微摇晃,黄皮葫芦燃着的烈火伸出一条锁链将青水锁在其中,它的口中冷然邪道:“抓你真是不容易,要比其他修士多出十倍功夫,不过……倒也值得。”
森森白爪伸出,虚空掏出青水丹田气海之中的生死道令,在掌中掂了掂道:“你的身上竟然有一枚生死道令,有了这枚道令,想必大人的封印很快就能解开了。至于你,成为大人归来的祭品吧。”
拖着青水,黑袍枯骨向着安放赤衣白颜的女子那便走去。被拖在地上的青水,暗骂自己愚蠢,这么简单的骗局以及迷幻之术,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事落在自己身上,当初那厌兽对他说自己乃是厌火七元的第七人时就应该怀疑的,只是因为传承秘法的方式,以及话语像极了自己在太古遗迹之中得到万物化剑决的情形。
或许可以说,乃是那只枯骨猿猴窥视了他的脑海,探知到他曾在一处遗迹之中获得了传承,于是便再次给他上演了一出差不多的剧情,可恨自己一时被那片厌火道决迷了心神。
枯骨猿猴将青水拖到石台便,挥手将已是一具干尸的女子扫出石台,将青水放在石台之上。在石台之中生长出藤蔓,刺入青水的肌肤之中,吮吸青水的血液。
青水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顺着藤蔓慢慢流出,一直延伸向不知名的地方。随着血液的流失青水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身体渐渐变得冰凉,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青水命悬一线之际,他丹田气海之中的那枚种子发光,轻轻一震便将困锁青水丹田气海的火光震出体外。绿色的种子同样飘出了青水的身体,化为一个青色的人影,身上发出清光照亮了枯骨猿猴的身体。
枯骨猿猴如遭重击,倒飞而出,眼中火光如同血液一般流淌而出。青光人影看着青水的模样轻轻一笑,而后又摇了摇头,口中吐出一道清光落在了藤蔓之上。
藤蔓一震,里面的血液迅速往青水的体内回流,尽数流回青水体内。青水的身体逐渐回暖,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在迷糊之中他听到了青光人影口中的话语:“以后要靠你自己了,我也不能总是庇护你。”
说罢青光人影注意到青水的发丝之上缠着一颗极小的红色圆珠,其中沉睡着一为横公鱼,在缓慢的借助天地之力修复自己的伤体。青光人影摇摇头,张口一吐,一道青光被他吐出落在了红色圆珠之上。
红色圆珠微光流转,沉睡在其中的赤血横庸缓缓睁开双眸,看了一眼青光人影,眸中尽是冷色,而后再次缓缓的闭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青光人影再次化为一枚种子进入青水的丹田气海之中,青水意识逐渐复苏,功体运转,生死二气在他的体内流动,驱逐困锁他灵台的那篇厌火道决。
厌火道决如同有意识一般,在青光人影出现刹那便已经慢慢收缩成一团,释放被困住的青水灵台。此刻青水体内的生死二气如同饿虎扑食,迅速杀向那篇厌火道决将其驱逐出体外。
被驱逐出体外的厌火道决成为一篇火光,摇摇晃晃的飞向枯骨猿猴的身体之中,看起来极为虚弱的模样。
青水恢复意识之后一下坐了起来,抓了抓脑袋,竟然会是那枚种子救了他。这时耳边冷冷传来横庸的声音:“你在想什么,那处地方你去过了么,有没有什么发现?”
被这熟悉又是陌生的冷声一吓,青水身上顿时出现一层冷汗,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红衣发冷的横庸坐在石台之上,红衣飘扬尽显她倾世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