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苏然搬去了沈宅,沈君彦过去看她的次数便少了,一来离得远,二来沈君彦最近很忙,有时忙到晚餐都不回来吃。
沈世开的事情不仅影响了他个人的声誉,同时也影响到了公司的荣誉。沈君彦顺理成章地将沈世开从公司董事会除名,其次召开记者招待会,给公众一个‘交’代。
“我没想到我大伯会做出这种事情,我感到很痛心。在这里,我衷心的向那位受害‘女’孩和她的家属道歉。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不可逆转,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补偿。对于我大伯,给公众做了很不好的榜样,经公司董事会决定,罢免其董事身份。”
沈世开看了新闻,“哐”的一声把遥控器砸在了电视屏幕上,液晶屏幕碎了一地。
他咬牙切齿道,“这就是这个畜生真正的目的!”
沈芳榆和沈芳桐也是痛心疾首,不甘心,可是以至此,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如今的沈君彦,在公司的地位已经无人能撼动。假以时日,我们手里的股份必定全被他收走,到时,大概就真的无法在京都生存下去了。”
沈世开猩红了双眼,“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跟我斗,他还嫩了点。”
——
沈君彦去看苏然的次数少了,最高兴的就属乔晚了。
周末约了庄小蝶喝下午茶,收到沈君彦的短信:宝贝,晚上我想在家吃烛光晚餐,你准备下。
乔晚回了句:没有烛光晚餐,只有白开水。
“没有晚餐,干脆吃你得了!”
乔晚抱着手机咯咯直笑。
庄小蝶撇了撇嘴,“乔晚,你至于吗?在我这单身者面前秀恩爱。难得跟我出来喝东西,一直抱着手机发信息,下次不跟你出来了。”
乔晚把手机放回包里。
“对了乔晚,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就我上次失业的那个娱记同事,你老公给安排了很适合他的工作,帮我谢谢你老公。我们以前的几个同事现在都有工作了。”
“真好。你在新尚还习惯吗?”
庄小蝶点点头,“秦虹人不错,一听说是你介绍的,特别热情。但是怎么说呢,她跟圈子里很多都是朋友,很会处关系,我拍到的一些猛料她都不敢放上去,或者很快就被公关掉。我有换工作的打算,想自己‘弄’个工作室。不过家里不同意,怕我得罪太多人。可我这暴脾气,我实在是忍不了。乔晚,如果我是你就好了,有沈君彦当靠山,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乔晚笑笑,“沈君彦妻子的身份其实给了我很大的压力,约束着我很多事情不能做。我很想出去工作,但你知道吗,自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沈君彦的妻子,就算我拍的片再烂,都没人敢有意见。想想还是算了,在家待着,做他的贤妻良母。”
“乔晚,我觉得‘女’人还是得出去工作,这样才不至于与社会脱节。”
乔晚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对了,苏然车祸伤得严重吗?保密工作做的真好,车祸以后没人拍到任何新闻。”
“不是很严重吧,大‘腿’骨折需要修养,脑部受到重创选择‘性’失忆。”
庄小蝶轻叹一口气,“这‘女’人也‘挺’可怜的,事业的巅峰期遭受到这样的挫折。她的访谈节目正火着,现在停播了。这圈子日新月异,待她回归,指不定早就被遗忘,被取代了。想想我们以前那样盯她,觉得‘挺’难过的。”
乔晚想也许自己真的误会她了,如果这是一场戏,那代价未免太大了。
——
乔晚匆匆结束了和庄小蝶的下午茶,去买了新鲜的牛排。
布置好了餐厅,做好了牛排大餐,等沈君彦回来。看着被她营造出的‘浪’漫氛围,心里美滋滋的。
‘门’铃突然响起,乔晚心里嘀咕一声,明明可以自己开‘门’,还要麻烦她。
‘门’一开,一束鲜‘花’出现在她的眼前。
“沈先生,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乔晚接过‘花’束,故意问。
沈君彦捏了捏她的鼻子,“再给我装!”
“我真的不记得了,你提醒我一下。”
他搂住她的腰,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一‘吻’过后,他气息不稳地在她耳边说了句,“宝贝,结婚六周年快乐。”
乔晚湿了眼眶,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一晃,六年都过去了,想想人生有几个宝贵的六年。
“记起来了吗?嗯?”
乔晚调整好情绪,攀上他的肩膀,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当然记得,六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就赌上了我的一生。还记得那天在民政局,我问你为什么娶我,你很冷漠地说,‘我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乔晚学着他的表情和语气说,“当时我心想,真是见鬼了,你怎么就肯定我是个听话的妻子。”
沈君彦亲了亲她的额头,笑说,“事实证明你确实很不听话!”
她娇嗔,“我怎么不听话了?整整五年我都没去烦你好吗?那时候我给米薇儿拍片,你去探班,你知道这多讽刺嘛。”
沈君彦挠了挠头发,“过去的不提了行吗?”
“好。”
乔晚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两人从客厅‘吻’到餐厅。沈君彦身体明显有了反应,乔晚用力推开他,“我们先吃饭,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君彦将她拉到怀里,暗哑的声音闷哼,“这火可是你点着的。”
事实证明,烛光晚餐才是真的见鬼,沈君彦吃饱喝足,乔晚已经动不了。最后沈君彦下楼煮了粥给她吃。
“下次别让我准备什么烛光晚餐,我把牛排砸你脸上。”
沈君彦呵呵直笑,“下次我让你准备烛光晚餐时,你就把自己洗洗干净就对了。”
乔晚狠狠给了他一拳。
“我今天跟小蝶喝下午茶,小蝶告诉我,苏然这次车祸对她的事业影响很大,是这样的吗?”
沈君彦微微点了点头,“影响必定是有的,但是相信她的能力,会再次爬上去的。”
“对不起,我怀疑她的失忆是装的,可能是带着个人感情的。”
沈君彦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错了就好,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今天复查不知道结果如何。”
乔晚枕在他‘腿’上,酸溜溜地说道,“这么担心她,可以每天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就你这醋劲我可不敢,我知道她今天去复查还是苏茉打电话说的。”
“苏茉让你陪她去复查吧,你怎么不去呢!”
沈君彦俯身下去在她嘴‘唇’上啄了啄,笑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忙到白天都没空陪你,还有时间陪她去医院呀!一忙完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陪你了。”
乔晚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幸福原来可以这么简单,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语,只需要他的陪伴即可。
——
第二天乔晚和沈君彦一起回沈宅,买了很多补品给苏然。
因为苏茉住在别墅照顾苏然,沈世荣和达达也理所当然地住回了沈宅。家里有了些人气。
苏然现在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走。
他们进屋时苏然正在客厅和达达玩。小家伙很懂事,在帮她轻轻按摩。
看到乔晚,苏然顿时变了脸‘色’,一副不悦的表情。
沈君彦牵着乔晚的手走到她身边,关心地问,“复查结果怎么样?以前的事想起来些了吗?”
她摇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想我可能就这样了,是个废人了。”
乔晚觉得她‘挺’可怜的,安慰,“你一定会想起来的,慢慢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苏然冷笑,“你不是觉得我在装吗?这会儿假惺惺的演给谁看呢?其实我宁愿想不起来,这样我就不会知道我的男朋友为何会被别人抢走。”
“然然,你别这样,我们当初是和平分手的。”
“我累了,先回房。”
苏然拄着拐杖回房,乔晚见了去扶她,她也没有拒绝。
“他很长时间不来看我,是你不让他来吧。”
乔晚摇头,“不是的,他工作忙。”
“我听我姐姐说了,君彦和我一分手就娶了你,乔晚,你还敢说你不是第三者?你跟君彦早就暗渡陈仓了吧。”
“真的不是这样的。”
苏然用力甩开她的手,使出的力道太大,她没站稳摔倒在地。乔晚伸手去扶她,可已经晚了。
苏然吃痛的叫了起来,苏茉和沈君彦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怎么了然然,怎么摔跤了。”
苏然痛苦地低‘吟’着,疼的眼泪水直流,她指着乔晚哽咽道,“她怀疑我的‘腿’已经康复,说我是装的,用力推了我一把。”
苏茉冲着乔晚吼了起来,“乔晚你这人疑心怎么这么重!在你眼里她什么都是装的,你是不是觉得连车祸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然然她是真的受伤,昨天复查报告可以给你看,恢复了五成都不到。还能不能完全康复,医生都不能保证。”
乔晚无力解释。
沈君彦俯身将苏然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柔声问,“需不需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者让医生来家里看看。”
苏然摇头,吃力的说着,“不用。”
苏茉在旁边添油加醋,“然然,很疼吧,你看看疼得都冒汗了。”
沈君彦‘抽’了面纸替她擦汗。
“乔晚一定不是故意的。”沈君彦说着转向一旁一言不发的乔晚,“乔晚,过来跟然然道歉。”
“我没有推她,她自己摔倒,为什么我要道歉?”
沈君彦走过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她是病人,让着她点行吗?”
“我没有做错,绝不说那三个字,说了意味着我承认了,信与不信随你!”乔晚推开他,转身走出了苏然的房间。
她坐在客厅生闷气,沈君彦自始至终都没过来哄她,一直待在苏然的房间。
达达骑着小车来到她身边,小大人似的问,“你怎么不开心呀?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
乔晚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姑姑在家也每天都很不开心。不过姑姑是因为生病,她好可怜的,走路都不能走。”
乔晚想想也是,何必跟一个病人计较。很多像苏然这样的病人,心理都会出现问题。
——
吃饭时,沈君彦过来找乔晚,看到乔晚正有说有笑地陪达达玩。
他走过去拍了拍乔晚的头,“还能笑,看来心情不错。”
乔晚翻了个白眼。
沈君彦在她身边坐下,抱着她道,“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善良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但是苏然现在是病人,无论如何,让着她点好吗?我们也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乔晚微微点了点头。
餐厅里,吃饭的只有乔晚和沈君彦,苏茉在房间陪苏然,张妈在喂达达吃饭,沈世荣一早就出‘门’了。
“苏然现在情绪好些了吗?”
沈君彦轻叹了口气,“昨天复查,医生说恢复得不太好,所以她情绪很低落。从昨天开始,一直没吃饭。”
“我去请她出来吃饭。”
乔晚放下筷子,再次去了苏然的房间。然而,站在外面,她听到了姐妹俩不同寻常的对话。
“然然,你太任‘性’了,乔晚怎么可能会无辜推你,君彦是不会相信的。你再这样沉不住气,君彦就要起疑了。”
“他怀不怀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伤成这样,他都不愿回心转意,我和他是没有戏了。”
“然然,你冷静点。君彦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不可能让我们全家住到沈宅。你可以提出让他多陪陪你,帮助你恢复记忆。”
“姐,没用的,他现在心里只有乔晚,我做什么都没用的。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放弃他,如果当初没有提出分手,跟他远走高飞,乔晚就不会有机会认识她。姐,我现在知道了,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只是走错了一步,为何要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姐,我很后悔,很后悔。”
乔晚推开‘门’,两人都受到了惊吓。
“为什么要欺骗他?你并没有失忆!你们知不知道,欺骗一个人的感情很可耻。沈君彦对你们是真心的,把你们当一家人,你们不觉得过分吗?”
苏然显得很慌张。
苏茉大叫一声,“乔晚,你太过分了!”
这么大的声音把沈君彦引了过来,沈君彦一脸疲惫,“又怎么了?”
苏茉抱着苏然,冲沈君彦发脾气,“如果你不愿意回来看然然,以后别来。你的好妻子屡次三番怀疑然然,失忆这东西能是假的吗?她失忆了也没见得你多回来看她陪她,假装失忆对她有什么好处?”
乔晚冷笑,“你们还要装多久?这样践踏一个人的真心,会遭报应的,小心你的‘腿’永远好不了!”
“乔晚!”沈君彦厉声斥责。
“沈君彦,你老婆可真是被你惯得不像话了,这种诅咒的话都说出来了。”
“乔晚,道歉!”
乔晚眼眶湿润,看向沈君彦,“我不会道歉,不会像这种人道歉。沈君彦,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是真的心疼你,心疼你被她们欺骗玩‘弄’。我被她们欺负冤枉无所谓,我不想你的一颗真心被她们践踏。”
乔晚不愿再多看她们一眼,转身离开了苏然的房间,也离开了别墅。
沈君彦没有追上来,在苏然的事情上,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
沈世开一早就跟苏茉通了气,知道沈君彦和乔晚今日回沈宅,他一直等在外面,犹豫着进去跟沈君彦低个头。可迟迟没有动作,因为拉不下这个脸。
看到乔晚一个人跑出来,他顿时心生了其它念头。
乔晚看到沈世开,很是惊讶,“大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君彦欺负你了是吗?上车吧,大伯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只是出来散散心。”
沈世开见她不愿上车,便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拖到车上。
“大伯,你想干什么?”
沈世开直接在车上拿了条‘毛’巾塞了她的嘴,用绳子绑了她的双手双脚。
“自从沈君彦毁了我以后,我一直想对你动手,只可惜没能有机会。今天机会就在眼前,我怎可能放过你。我倒要看看,沈君彦爱你爱到什么地步,会不会为了你放弃公司。”
沈世开一早就动了这心思,只是没有胆量这样做罢了。今天这么巧,好像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
拿乔晚换他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到时他手持公司股份最多,别说董事,董事长都由他来当。
——
那边,乔晚离开以后,沈君彦也顿时清醒了,他冰冷的声音质问,“乔晚说的是真的对吗?你们一直在合伙骗我?”
苏茉走过去,拉住沈君彦的手,“君彦,你别听乔晚胡说,她只是不想你和然然再有瓜葛。”
“乔晚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她一次次怀疑你,定有她的道理。”沈君彦深吸一口气,“我想我真的太信任你们了,我惦记着我们一起长大的这份亲情,以为你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事上欺骗我的感情。为了你们,我一次次误会乔晚,她仍对我不离不弃。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相信你们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苏然,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尝,你以后的工作事业我不会再‘插’手。”
沈君彦说着转身离开。
苏然不顾‘腿’脚的不便,冲到他跟前,抱住了他的腰,“君彦,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欺骗你也是想你多关心我,多陪我。”
沈君彦用力掰开她的手,苏然摔倒在地,他也没有去管,径直离开。
猜想乔晚不会走多远,他跑着出去找她。可跑了好一段路也没见着人,他又跑回去开车。车子沿着山路开了很久,一个人影也没瞧见。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猜想又和上次一样,她随便搭了别人的顺风车离开。上次是遇到庄小蝶,谁知道这次能不能遇到好人。
沈君彦想起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是苏茉,乔晚离开时并没有带手机。
他又打给江一鹏,让他查查这个点这条路有哪些车辆经过。
——
沈世开把乔晚带到他的别墅,家里人吓了一跳。
沈芳榆不解地问,“爸,你把她捆了带过来干什么?”
“先别问这么多,芳榆,你去打印股权转让协议,我要用乔晚换沈君彦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爸,这怎么可能……”
沈世开打断她,“你快去打印,沈君彦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沈芳榆很快把协议‘弄’过来。
“爸,你这是犯法的。”
“那又怎么样?我是他大伯,他还能真把我送去监狱不可。只要他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给了我,公司董事长就是我了。你们都走,万一不成功,爸爸不想牵累你们。”
方碧云劝说,“收手吧,真的把沈君彦惹怒了,没有好果子吃。”
“来不及了,我必须赌一把。你们都离开,我一个人留下。”
沈芳榆和沈芳桐带着方碧云离开。
别墅里,剩下沈世开和乔晚,乔晚双手双脚都被绑得紧紧的,嘴里塞了‘毛’巾,她只能用鼻子呼吸。
沈世开颠覆了她心中对人‘性’对亲情美好的认知,她没有想到,有人可以为了金钱权势,对亲人下狠手。
沈君彦接到江一鹏的电话,江一鹏在那头告诉他,“沈先生,事情不好了,监控显示乔小姐被沈世开绑上了车。”
江一鹏话音未落,沈君彦这边又进来一通电话,正是沈世开打来的。
“乔晚在我手里,只需要你用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能换她平安。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要不要做随你。”
沈君彦一边飙车赶去他的别墅,一边跟江一鹏通电话,让他带人把别墅包围。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沈世开来说都是煎熬,他已经准备好了刀子架在乔晚脖子上。
“乔晚,你觉得他会不会拿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来换你?”
乔晚愤怒的眼眸狠狠地瞪着他。
“你瞪我也没用,我名声被他搞臭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当上公司董事长,掌握了权利,我才能慢慢拿回失去的一切,包括我的声誉。要怪就怪你有一个这么狠心的丈夫,不顾亲情,对我痛下杀手。”
见乔晚想说话,沈世开‘抽’掉了她口中的‘毛’巾。
“不是他不顾亲情!是你们一个个太没有人‘性’!”
沈世开一张扭曲的脸十分恐怖,他冷笑,“你知道他这次为何要对我下狠手吗?说出来只怕你会伤心。因为苏然的车祸是我们安排的,我想撞死苏然,让他伤心一辈子。只可惜苏然命太大,又或者说我们找的人太胆小,没尽力。沈君彦为了苏然,不惜‘弄’臭我的声誉,甚至不惜影响到公司的名誉。你对他而来总比苏然重要些吧,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他一定愿意牺牲吧。”
“他不会的,你别做梦了,那是爷爷留给他的,他不会轻易给你的。”
“啪”的一声,沈世开火气上来,直接给了她响亮的一个耳光。
外面汽车引擎声响起,沈世开立刻振奋‘精’神,一把锋利的刀子抵在乔晚的脖子上。
沈君彦进屋看到这一幕,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你想要什么?”
沈世开指了指他面前的茶几,“公司股权转让协议,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给我,我自然放了你媳‘妇’。”
“你先把乔晚放了,其他一切好说。”
“别废话!”沈世开手里的刀子几乎贴到了乔晚的脖子,“签还是不签,你只有三十秒考虑时间。”
“不签!”沈君彦很肯定的回答,“爷爷生前我答应过他,誓死也要守住他毕生的心血。一个‘女’人而已,你觉得她值得我拿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去换?你太高估乔晚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你!”沈世开一听,慌张了起来,“到底是冷血无情的男人,乔晚你听到了吗?当年她为了苏然,放弃公司,离开京都。现在为了你,他连百分之二十的股权都不愿给。”
乔晚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说了我对他没那么重要,你不该拿我做‘交’换。”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口是心非!”
锋利的刀子划破乔晚的脖子,鲜血流了出来。
沈君彦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可脸上依旧表现得云淡风轻。
“大伯,你放过她吧,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何必伤及无辜。”
乔晚知道沈君彦在隐忍,知道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可那一刻,心到底还是凉了半截。
乔晚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沈君彦自始至终没肯签字。
江特助带着人进来,却未敢轻举妄动。他找到别墅后‘门’,带人闯入。
沈君彦看到他们,眼看时机成熟,拿起笔,“好,我现在签字,你放了乔晚。”
然而,就在那时,江一鹏带来的一帮人其中有人绊到东西,‘弄’出了声响。
“你耍我!”沈世开猩红了双眼。
沈君彦丢了笔,“现在放手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沈世开仰天长啸两声,“乔晚,这就是你的男人,为了苏然他什么都可以做,别说是公司,大概他的命都能给。你这个可怜的‘女’人,不如跟我一起死了算了,让他内疚一辈子。”
沈世开说着狠狠给了乔晚一到,刺在她的‘胸’口。
“不要!”沈君彦歇斯底里的嘶吼,冲过去接住乔晚滑落的身体。
江一鹏控制住了沈世开。
鲜血既从她的脖子,又从她的‘胸’口流出。
“是啊,我输了,输给了苏然,也输给了爷爷留给你的公司!”
这是乔晚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医院抢救室外面,老爷子去世时都不曾流下一滴泪的他,因为害怕,湿了眼眶。
医生中途出来告知,“病人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但是失血过多,仍处在昏‘迷’状态。需送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很有可能再次出现大出血,或者伤口感染情况。”
医生还告诉他们,刀口离心脏只一厘米,只要凶徒刺得再深那么一点点,乔晚的命恐怕是保不住了。
这件事沈君彦没有告诉外婆,把叶静喊了过来。他怕乔晚不愿见他,又需要人照顾。
重症监护室外,叶静看着躺在里头的乔晚,哭着质问沈君彦,“乔晚好好的一个‘女’孩‘交’给你,你怎么好意思让她变成这样?她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工作不要了,朋友也不要了,连她最爱的外婆都不要了,追随你来到这里。整座城市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一个朋友也没有,她唯一的信念就是你,你一次次让她伤心就不说了,现在还让她伤成这样。沈君彦,如果你没有能力保护她,就放了她。她跟陆寒在一起的时候,陆寒可把她当个宝,从来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江一鹏劝说,“叶小姐,你冷静点。当时情况危急,沈先生若是在那份协议上签了字,沈老爷子毕生的心血就毁了。”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乔晚好好的。”
“关键那时候沈世开完全失去理智,即便沈先生签了字,他也不见得会放过乔小姐。”
“你闭嘴!”叶静冲着他怒吼,“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唧唧歪歪,要是沈世开拿你当人质,你能这么想吗?”
江一鹏小声嘀咕,“我在沈先生心里完全没地位,沈世开怎么会蠢到拿我当人质。”
“沈君彦,我告诉你,乔晚最好什么事也没有。乔晚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乔晚在重症监护室三天,情况忽好忽坏,沈君彦和叶静不吃不喝,寸步不离的守在外面。
到了第四天,情况才渐渐稳定下来。
“沈先生,叶小姐,你们去吃点东西吧,医生都说了,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们身体垮了,谁来照顾乔小姐。”
短短的三天,沈君彦头上生出了几根白发。他声音沙哑,对叶静说,“你跟江特助出去吃点东西,明天乔晚转到普通病房,还请你帮忙照顾她。”
“吃不下。”
江一鹏劝说,“叶小姐,求你跟我去吃点东西吧。”
叶静后来跟江特助去外面吃了点东西,又去帮乔晚收拾了些生活用品。
——
乔晚病情稳定,转到了高级病房。整个一幢小洋楼被沈君彦包了。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乔晚只对叶静说了句,“静静,我没事,别担心。”之后什么话也不愿再说,叶静再怎么逗她都没用。
沈君彦放下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的守着。
很多次,他想跟她说说话,可每每坐到她的‘床’头,乔晚总会闭上眼睛,不愿多看他一眼。
乔晚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叶静在医院照顾了她一个多月。
离开的前一天,她让沈君彦回避,想跟乔晚好好谈谈。
病房里剩下叶静和乔晚,她坐在‘床’上喂乔晚喝粥。
“晚晚,我明天要回锦城了,嘟嘟在电话里说想我了,我一个月没看到她了。”
乔晚听说她要走,心里很难过,可她现在有什么情绪都不爱去表达。
“你也要快点好起来,一个多月没回去看外婆,老人家该担心了。”
说到外婆,触到了乔晚的弱点,眼泪水无声地流了出来。哽咽地声音说,“不要告诉外婆我受伤的事,告诉她我过几天就回去看她。”
叶静轻轻抱住她,“好,我一定帮你忙着。晚晚,想哭就哭出来吧,发泄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乔晚抱着她哭了好久,这眼泪似乎是很久前就该流的,她一直隐忍到今天。
哭过,发泄了,心情却似乎并没有好一点,心里还是那么难受。
“晚晚,我知道我现在不该在你面前说沈君彦的好,但我看到的一些事实还是得告诉你,供你参考。”
叶静情绪也受到影响,几度哽咽,“你在重症监护室那几天,情况不稳定,我看到沈君彦掉了几次眼泪。那么高傲的男人在我和江特助面前,偷偷抹眼泪。几天下来,他头上白了好几根头发。你在这里这一个多月,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能看到,他小心翼翼,神经紧张,不敢看你。”
“静静,你知道吗?我的心死了。无论他将来为我做什么,我想我都不会被感动了。”
叶静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晚晚,我离过婚,这种心死的感觉我曾经有过。但是不怕你笑话,分开时间长了以后,还是会有感觉。苏锡文以前对我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恨不得天天打我那种,那时我是多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婚。可是过了这么久,渐渐平静,知道他最近要结婚,心里很不是滋味。”
乔晚抹了抹眼睛,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还能跟他支撑多久,但是这颗心已经寒冷到冰点,恐怕再也捂不热了。我可以为他放弃我过去二十几年生活的全部,在这段感情中,我学会妥协,一次又一次妥协,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叶静心疼地帮她擦着眼泪。
“我把他当成我生活的全部,我每天无聊到要疯掉,存在的意义好像就是为他做一顿晚餐。每当我无聊到有放弃的念头,看到他这张脸,看到他回家吃我做的晚餐,顿时就觉得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以前跟陆寒在一起,我从来不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怎么写,因为即便每次都是我无理取闹,不可理喻,道歉的总是陆寒,他从来不管对与错,总会哄我。跟沈君彦在一起,一切都反了。他不会无条件哄我,在他的观念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好几次放下所谓的尊严,不管对错,主动妥协。我发现这段感情里,我爱得越来越卑微。”
“在他前‘女’友的问题上,他从来都是相信苏然,怀疑我。就连我最后一次出事,也是因为苏然跟他吵架。”
叶静握着她的手,安慰,“经过这件事,他应该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
乔晚摇头,“在他心目中,我永远排不到第一。甚至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里,有几成是爱情。我知道爷爷的公司对他很重要,那是爷爷毕生的心血,我也知道拿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换我是不够理智的,可当时还是很难过。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鲜血已经从我的脖子流出来,他还咬牙不肯签字。这些日子躺在‘床’上我一直想,如果沈世开拿苏然当人质,他会不会签字。”
“晚晚,别胡思‘乱’想。”
乔晚淡笑,“可能人生病了就会‘乱’想吧,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从我们当初莫名奇妙结婚,到离婚不成,到现在我动了心,这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一场梦。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懂怎么就走到了一起。我想结束这样的生活,可一想到未来的生命里,没有他的参与,这里又会很痛。”
乔晚沙哑的声音说着,用手捂了捂‘胸’口。
“静静,我可能还会‘逼’着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直到我再也坚持不了的一天。”
叶静抱紧了她,哽咽地说,“晚晚,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哪天你累了决定回锦城,我就来接你回去。”
“我需要一段时间整理好所有的情绪。”
——
叶静离开的那一天,沈君彦送她上车,江一鹏送她去机场。
上车前,叶静对他说,“沈君彦,你可能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挽回她,这次若不好好表现,你会后悔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