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近年来发展十分迅速,短短的几年时间,房价翻了几番,连城郊的房价都达到了五位数。多少感情因为房子破裂,又有多少工薪阶层一辈子成为房奴。
乔晚补办了银行卡,从中取出了五十万,拿给叶静。费了多少口舌才劝她收下。
陪她去看了几个楼盘,最后订下一套市中心精装修高级公寓。首付加上所有手续费用去五十万。
从售楼处走出来,叶静紧紧地抱住了乔晚,眼泪水悉数掉在叶静的肩上。
“晚晚,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笔钱我可能要过好久才能还得上。”
乔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现在别想这么多,专心把这场官司打赢。”
叶静叹气,“房子虽然买了,官司却不一定能赢。”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总要尽力,不留任何遗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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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约了邹凯一起吃饭,吃完他送她回家,问了相同的问题,“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你们只是朋友。”
乔晚飘渺的视线望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在外婆家长大,小伙伴们都骂我野种,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玩。有一次在学校,几个小男生围着我,骂我的母亲是贱人,骂我是野种。我至今都还记得全班同学嘲笑讥讽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没有人能体会我当时的无助,我恨不得自己从没来到这个世界。”
“就在那个时候,叶静拿了教室的扫帚,把那几个起哄的男生打跑了。老师狠狠的批评了她,甚至把家长请来学校。”
邹凯似乎有些理解了,在最困难的时候,在众叛亲离的时候,有个人帮助了你,就如同雪中送炭,足以让你铭记一辈子。
“那次以后,我和叶静成为朋友,我们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那几个调皮的小男生并没有放过我们,总在放学的路上堵我们。有一次叶静在言语上激怒了他们,其中一个男生捡起路边的砖头砸向我们,叶静挡在我前面,被砖头砸中。她伤得很重,去医院缝了六针,额头上至今还留着一个小小的疤痕。”
“这样的友情确实让人感动,学妹,你们都是好女孩。”
乔晚笑笑,“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这辈子无论对她多好,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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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在他们一心一意准备诉讼离婚时,苏锡文突然同意离婚,并且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叶静给乔晚打电话,虽然激动,语气中却难掩担忧。
“晚晚,你说他突然妥协,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陷阱?苏锡文没那么好,他的父母也没那么好说话。”
乔晚心里也是怀疑的,毕竟这态度转得太快。
“你问原因了吗?”
“问了,他不肯告诉我,不过已经把孩子送回我身边。”
“先别想太多,我给邹学长打个电话。”
邹凯也觉得难以置信,不过相比她们理智多了。
“学妹,你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呢,放心。”
听了他的话,乔晚心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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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署离婚协议时,邹凯和乔晚都去了。苏锡文不仅主动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还把他们平日里居住的公寓转到了叶静名下,另外一次性支付两百万孩子的抚养费。
条款写的很清楚,邹凯看了一遍又一遍,毫无漏洞。
苏锡文坐在他们对面,极不耐烦的问,“研究好了没?签还是不签?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坐这儿等你们商量。”
邹凯点点头,叶静在协议书上签上了名字。
两张离婚协议书,四年的婚姻就这样画上了句号。那一刻,叶静哭了,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解脱。
苏锡文闷哼一声,“叶静,你还好意思哭?你现在自由了,可以去把你心上人追回来了。”
乔晚搂住叶静,对着苏锡文吼道,“你是不是男人,婚都离了,还阴阳怪气的说这些干什么?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给了你,还给你生了孩子,是你不懂得珍惜。”
“呵,最美好的青春,给了她第一个男人吧。乔晚,算你有能耐,真是深藏不漏。”
苏锡文说完带着他的律师离开。
乔晚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意味,追了出去。
“苏锡文,你把话说清楚。”
苏锡文停下了脚步,双手抱臂,细细的盯了她一会儿,意味深长的说道,“以前倒是真没发现,你这张脸确实出众,难怪能成为沈先生的女人。”
乔晚大脑飞速运转,“是沈君彦……”
在乔晚脱口而出沈君彦的大名时,苏锡文和他的律师同时倒抽一口气,这个名字竟到了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步。沈君彦事业上再成功,做人也是失败的吧。
“乔晚,你最好祈祷你这辈子都不被抛弃,否则……好自为之!”
乔晚回到叶静身边,她正趴在桌上嚎啕大哭,那歇斯底里的哭声好似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乔晚轻拍着她的肩膀,“这婚离得这么顺利,怎么还哭呢?”
叶静紧紧抱着她,哽咽的声音伤心的说着,“我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晚晚,为什么我们都不能嫁给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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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晚和邹凯一起把叶静送回家,叶妈妈已经把孩子哄睡着。看着小床上孩子憨憨的睡脸,叶静紧握着乔晚的手说,“晚晚,这四年我虽然失去了很多,可至少收获了一个孩子。而你呢,结婚五年,什么都没得到。是时候去争取自己的幸福了,要为自己活一次。”
乔晚笑笑。
“邹律师挺不错的,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意思的,条件也好,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乔晚轻松的说道,“我呀,这辈子再也不会去爱一个人了,又何必去祸害一个好人。”
“晚晚,你还年轻。”
“再年轻我也已婚,可做不出偷鸡摸狗的事来。你好好休息,我改天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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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晚和邹凯一同离开。有些东西不被捅破就可以假装它不存在,一旦被捅破就再也无法坦然面对。
走出公寓楼,乔晚停下了脚步。
“学长,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邹凯淡笑着道,“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邹凯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他知道有些话若不说出来,只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了。他鼓起勇气对她说,“乔晚,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我……”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乔晚低声打断他,“对不起学长,你人很好,只是我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