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连连摆手,“哎呀大人,我是小民,你是贵人。哪有贵人给小民施礼道理。”
“黄姑娘,在下头一阵回家探亲,接来一双儿女。可是在下刚刚接到新的公务,要出行十天半个月,不方便携带家眷。一双儿女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在下实在放心不下。”
“孩子多大?”黄莺问。
“女儿十四,儿子五岁。”王文星回答。
柳叶的家还空着呢,无人住。姐弟两去那里的话,东西都是现成的。俩孩子在那里住,自由不受约束,不知道孩子立事不?
若是送到我们家也是可以的,让父母帮忙照顾一阵子。家里粗茶淡饭,能吃上热乎饭。
黄莺歪着头琢磨最佳方案。阿诗娜忙活完过来了,“王大人,你找错人了,找黄莺姐姐不如找秀英。秀英你说呢?”
王文星站起来又是一通拱手作揖。“在下见过姑娘。”
阿诗娜跳到一旁,“你们文人礼数就是多,三拜九叩的,不累吗?每天都这样,时刻都这样。”
“姑娘说的极是。”王文星又是一揖。
“服了你了。”阿诗娜被王文星的书生气逗乐。
秀英笑着走过来,“王大人若是信得过我们姐妹,两个孩子不是问题,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姐妹好了。”
“秀英小姐。”黄莺觉得给秀英添麻烦。毕竟王文星是找她帮忙,反过来还要秀英处理这事。
“两个孩子都大了,又不用背着抱着,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吃饭他跟着吃饭,我们喝水他跟着喝水。不妨事,王大人信得过我们,我们还感觉荣幸呢。”
秀英一番话说得王文星眼眶都热乎,心道这丫头若是男人在官场上比我混得明白,办事太老道。
王文星的一双儿女就在酒楼外面等着爹爹。他出来招呼一双儿女进屋。儿子有些胆怯,紧紧地攥住父亲衣襟,半边脸隐藏在父亲的衣袍里。
女儿有些羞涩,自己一身布衣麻鞋,站在面前的三位女子却是锦衣彩缎姿容美艳。她低着头,把麻鞋往裙子里缩。
“丫丫,你带着弟弟和三位姐姐一处,爹爹有事情要处理,出门几天。你们跟着姐姐,等爹爹回来。”
王文星还要赶回衙门,准备明天出行事宜。儿子不情不愿地松开爹爹的手,转而又去拉姐姐的手。
王文星一双儿女随父母有一副好容貌。他牵住一只手,却是那位金发碧眼的姐姐,贝儿刚要甩开她。
“姐姐带你去吃糕点,好不好?”
糕点呀,爹爹带回来的点心好好吃,贝儿看向丫丫,征求姐姐意见。
丫丫“姐姐,他吃过饭了。”
阿诗娜一手挽一个,带姐弟两去后厨。一会阿诗娜和贝儿出来,捧着点心盒子。
“丫丫呢?”秀英问。
“帮助黄莺姐姐干活呢。”阿诗娜加了一把椅子在她身边。
“贝儿,和姐姐一块卖酒。”
贝儿觉得好玩,规规矩矩坐在她身边,等着顾客前来取酒。
王文星第二天带着朝廷的赏赐上路。一路急行,在距离路州一百五十里地的地方找到石雄的营地。
石雄在辕门外谢过圣恩,两万匹丝绢直接摆放在辕门外,看着像小山一样堆叠的朝廷赏赐,士兵高呼万岁。
石雄先领了两匹,和士兵所拿份额一样。其他将士们以为自己看错了,将军竟然不重财物,论功行赏把自己当做普通士兵。
武宁的将士们没这么操作过,所以感到不可思议。其他将领看到石雄这般,不好意思多拿,每个人也是拿了两匹。
有的在心里埋怨石雄,就你风格高,害得我们也得跟风。你该得到的虚伪地退让,我们怎么办!
士兵们高兴,跟着这样的将领出生入死,心里平衡。王文星在一边看着,心里感慨,这样的将领实属难得,打仗时候冲锋在前,论功行赏谦让于后。
从昭义镇投诚的士兵,站在一边瞪眼看着。石雄宣布说“既然是我军的一份子,荣誉奖赏同样有份。”
这些士兵高高兴兴上前,每人领取两匹丝绢。私下里说道;“我等没有战功,曾经是麻烦的制造者,石将军不计前嫌一视同仁。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为石将军的这份信任卖命呢。”
柳叶和张校尉带领一帮士兵到了后勤组。主管物资分发的将领心里鄙夷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在人前装模作样大公无私,私下里又派来亲信领取赏赐。
事后石雄对每位将领追加二十匹丝绢。校尉军官追加十匹丝绢。其中也包括这位心里正腹诽石雄的官员。
柳叶自然向石雄学习,只是领取两匹。那位官员登记名单,为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羞愧。
对柳叶检讨说“柳校尉,下官刚才还误解石将军来着,以为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想到他是为了我们诸位着想,石将军是真英雄。我很惭愧。”
柳叶“兵曹不必自责,不知者不怪罪。你和石将军共事时间短暂,不了解石将军的高风亮节,不是你的错。现在你不是深有体会吗。”
张校尉耻笑他“就你们这些管理财物的家伙,每日叽叽歪歪,跟婆娘似的小心眼子,看别人也是小心眼子。以后心眼大点。”
除了丝绢,朝廷还给石雄的军队送去牛羊牲畜犒劳物资。
周羽不辱使命回到朝廷向武宗复命。武宗特别许可假期让他好生休息。
周羽在家陪伴老母亲几天,老母亲撵他去上朝。“国家给你俸禄,你做好了是你的本分,做不好是你的能力还有欠缺。为国家做了一点事情,不要沾沾自喜得意忘形。”
老母亲给他泼冷水,怕他一趟昭义之行,受到些磨难就自以为建立多大功劳。
周羽陪同老母亲去慈恩寺上香,感谢苍天庇佑,给昭义士兵超度亡魂。从个人情感上讲,自己杀他是不讲究道义,是无义。
那两个士兵出于怜悯之心,给周羽三人食物,在闲聊中周羽套出昭义守军的致命弱点。反过来周羽三人利用两位士兵心中善念,得以逃脱,代价是两个士兵的性命!
在战争的漩涡里,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吧?对与错立场不同解读不同。
但生命对于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