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儿花容失色,连忙解释:“皇上,不是怎样的,您听臣妾解释”
“你还想说什么?”周靖容鲜少发脾气,但这次也是气的不行了,胸中涌动的话一股脑的跑出来:“婉儿,我一直当你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平常使使小性子都没什么,只是朕今天告诉你,这个皇上朕不稀罕当,你父亲要是有更合适的人选,就让他换了朕也无妨,可柔儿是朕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进来的,朕是皇上她必定是皇后,朕是王爷那她就是正王妃,朕若是庶民,那她也是朕独一无二的正妻!”
齐柔越听越心惊,皇位那是说不坐就不坐的?饶是她不怎么喜欢权利圈子,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自古以来从皇位上下来的,要么是亡国之君,要么是驾鹤西游。
“皇上,慎言”
“没事,”周靖容又是怜惜又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柔儿,你心中有苦为何不说呢?我们是夫妻。”
齐柔也没想到她今日跟陈婉儿不痛不痒的口角竟然惹得周靖容大动肝火,连忙劝着:“多谢皇上,臣妾瞧着骠骑大将军拜见完老祖宗,想必就要去勤政殿里觐见了,大事要紧,臣妾送您去勤政殿可好?”
周靖容牢牢的拉着齐柔的手:“走,跟朕坐御辇过去。”
齐柔连连推辞:“皇上不可,这于礼不合”
“朕说合就合,走。”周靖容的倔脾气上来,拉着齐柔就走,直接把齐柔抱上了车辇,自己紧随其后跳了上去。
御辇很快往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没有人再回头看一眼被抛弃在远处的陈婉儿。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陈婉儿纤长如葱般的指甲在掌心碎裂成两截。
齐柔,原本只想废掉你皇后的位分而已,如今看来,你倒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很好,咱们来日方长。
勤政殿里。
太皇太后和周靖容居高坐着,宁瑶锦的身份不方便进去,跟明月公主一起在偏殿里等着。
明月公主掀开珠帘的一角,偷偷往里看,宁瑶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的挑了挑眉。
这丫头的眼睛一直瞧着自己那个木头一样的哥哥呢!
“明月?”
“嗯?”
“看什么呢?”
“看”明月公主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的收回视线:“我在看靖谦哥哥呀,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等之后你们成了亲,搬出宫去王府住,我想要见你们一面都难了。”
小姑娘脸皮薄,宁瑶锦也不拆穿她,“你来王府小住也可以呀,只要太皇太后同意。”
明月撇了撇嘴,“老祖宗最是注重礼法了,肯定不会让我出去。锦儿姐姐,宫外一定很好玩吧?”
“嗯有的好玩有的也不好玩。”
“好想去锦儿姐姐的家乡看一看,一定很漂亮。”
昭阳镇?宁瑶锦忙不迭摇头:“还是去别处吧,南蛮据说风景不错。”
“对啊,南蛮!靖谦哥哥从前就一直在南边住着,过年都不怎么肯回京里头呢,去年倒是个例外,父皇说是让他陪着皇帝哥哥上一个皇帝哥哥一起去昭阳镇小住,我跟老祖宗都觉得他肯定还是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明月笑眯眯的揶揄她:“恐怕靖谦哥哥那会就打好要把你娶回来的算盘了。”
两个姑娘家闲着也是无聊,宁瑶锦干脆研了磨练字,正写到“春风又绿江南案”一句,忽而停了下来:“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呢。”
“那就是锦儿姐姐的才女之名广为流传呗,”明月蹭过来,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着她写字:“靖谦哥哥从小就是个闷葫芦,有什么话从来都是闷在心里头不肯说,但是心里绝对是个有主意的,而且还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他能一反常态的决定去昭阳镇,我敢肯定一定是冲着你去的。”
宁瑶锦唇角弯弯:“他不闷吧?”
“怎么不闷!”明月蹭的站起来,每次他好不容易从南蛮回来一次,我就去问他南蛮有什么好玩的,他从来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摸着我的头说:“你还太小,日后让你的夫君带你去。”
明月板着脸学周靖谦的样子,逗的宁瑶锦笑出了声。
正欲再问,却听外头勤政殿传来一声巨响,吓得两个小姑娘都是一愣。
撩开珠帘一看,原来是今日一直没有现身的霍大人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柱子,满头是血的跌坐在地上,大声痛斥着:“汪润之!本官乃是朝廷一品大员,奉先皇之命执掌五城兵马司守卫京城,岂是你这种草莽之人可以侮辱的?!”
“方才在城门口被骂的狗血喷头,这会子倒是拿出几分血性来了?啧啧,”明月冷哼一声道:“不就是怕在百姓面前丢脸么,现在倒跑出来逞英雄来了。”
宁瑶锦心中也是冷笑,这个霍大人撞柱子的角度和力度倒是选的好,出血量看着可怕,但是其实没撞多重,顶多头上顶一个大包,休息几天就好了,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汪润之也不是和好相与的:“草莽?是啊,跟霍大人正统科举出身相比,我确实是草莽了。可若是没有我们这些草莽,霍大人如何能活的这般滋润?昭阳镇一个正妻替你带孩子伺候公婆,京城的红颜知己大到四十多岁的寡妇,小到还未及笄的良家女子,霍大人的口味倒是宽泛的很,真不知道您在面对那些比您女儿年岁还小的红颜知己时,良心可曾有一刻不安?!”
“汪润之,这里可是勤政殿!你如此信口开河,皇上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霍大人自知理亏,心里一寻思,便把皮球踢到了皇上哪里。他现在好歹也算是明珠公主的驸马,就算是皇上为了皇姐的脸面,也不可能把他这些事情全部抖出来。
汪家军今日威风凛凛入了皇城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霍大人是这些日子脑子被明月公主训傻了吗?就不怕三舅舅那个脾气上来,直接抓着他拎小鸡仔一样的扔到柱子上去?
汪润之倒是不气,嘿嘿的邪笑道:“那正好,你那几个相好的也不是无名无姓的,正好说出来让皇上评评理,怡红楼的九儿,春花阁的莺莺,还有谁来着?哦对了,还有那个暗娼馆子的老鸨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