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着话,收拾干净的裴三娘跨进了房门里,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已经上了药,贴着白色的纱布,看起来有些滑稽。
裴夫人忙迎了上去,“给你包扎的那个郎中呢?快叫来给你哥哥们瞧瞧病!”
裴三娘躲开了她的怀抱,嘴里咕哝着,“心里只有两个哥哥,都不曾问过我的伤势,偏心也不带这般偏心的。”
裴夫人一怔,随即道,“这不是你两个哥哥的伤势重一些么你怎么样?郎中怎么说?”
“擦伤而已,不能沾水小心将养着,就这样了。哥哥们这头没有请郎中么?”说着,裴三娘掀开帘子就要进内室,吓得裴夫人连忙一把把她捞出来,方才郎中为了瞧身上的伤,里头的大郎和小郎都浑身光着的,“别去,不方便”
裴三娘耸耸肩,往凳子上一坐,也不坚持,反而问道,“那宁瑶琴怎么不见人?”
宁瑶琴被裴三娘一通嫌弃,自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者她现在跟裴家大郎已经合离,贸贸然来裴家侍奉汤药有些说不过去,便跟着宁家的马车一道回了宁家。
“宁家人还真不是好东西,方才在仙女湖还义正言辞的说她对裴家多么多么眷恋,一转眼就又回了宁家,她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哥伤的有多重!娘,你方才就不应该答应她让她再嫁给大哥哥。”
“这都是后话了,你先说说郎中人呢?赶紧过来给你大哥哥二哥哥看病才是最要紧的!”
裴三娘不慌不忙的让丫头去叫了郎中过来,这位郎中就是外头医馆里普通的郎中,跟宁家没有什么瓜葛,不过说法倒是跟宁家那个郎中一模一样,“一个双臂残疾,一个从腰部以下残疾,拖得时间越长残疾的部分越长,在下医术浅薄只能治一治跌打损伤,这种伤情的病患还是得让宁家铺子上的郎中来治。”
提起那个人裴夫人就来气,不耐烦的挥着手,“滚滚滚,一个个的都是庸医,什么医术出来当什么郎中,骗钱是吧?”
这位郎中倒是没有方才那位硬气,从地上捡起裴夫人扔下的碎银子,背着药箱就走了。
裴夫人越想越气,放下跟那个郎中闹成那样,要是再让她拉下面子去请是不可能的,可是两个儿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宁太傅,方才我也是太着急了,两个儿子以后要是都残疾了,我这个当娘的实在有些控制不住,多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宁嘉年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招手叫了小厮去追方才那位郎中,不一会回来了却得到了这位郎中已经辞工的消息,最后一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没拿直接就走了。
这下可急坏了裴夫人,差点儿给宁嘉年跪下,可宁嘉年就算再想跟裴家合作,也知道宁瑶锦是不可能来救裴家两兄弟的。末了只能叹气,“裴夫人,不是我不帮你,我下了大牢这其中就没少了我那个孽障女儿的推波助澜,我去请她?来了指不定两位公子的伤情更重了。”
最后无法,还是县丞大人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府台求援,让府台大人从府里头找一个医术高明些的郎中派过来。只是这一来一回,到了晚间郎中才算到了裴家,一番检查之后也是说了相同的话。
裴夫人不死心,“难道一点儿治愈的机会都没有了?”
郎中摇摇头,“再无一丝可能。”
相比于裴家的鸡飞狗跳,宁府的这一晚倒显得出奇的安静,宁老太太早早的就睡下了,大房也早早的熄了灯,汪氏怀着孩子自然容易疲累,就连三房平日里最爱闹腾的李氏今日也没有再撒泼了,三房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倒像是真的睡了。
宁瑶锦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话本子,一手捏着蜜饯放在嘴里品味着酸甜,“当归,重一点儿”
刚洗了头发,当归正在用桂花头油一点点的给她篦头发,满室都是清香的桂花味。梳子的齿落在头皮上轻轻按压着,很是舒服,就是从方才开始好像轻了一些,估摸着是累了。
“累了就早点去歇着吧,去厨房里烧一盆热水烫烫脚,睡得也舒服。”
身后无人应答,头发倒还是继续篦着。
“当归,怎的不说话?”
心头划过一丝异样,她皱了皱眉,猛然一个回头,惊得话本子都掉在了地上。
“你唔!”嘴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捂着,他离的很近,说出的话仿佛都喷在她的脸上,“别叫别叫,是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这句话明显起到了反效果,宁瑶锦几乎是要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谁能告诉她,周湛平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潜入她的闺房?若说皇宫里头他轻车熟路,宁府他可是从未来过!
周湛平半跪在地上,皱着眉略带受伤的看着她,“锦儿,我今日一进昭阳镇,就听好多人都在说诗画会的事情。靖谦他来了是吗?你可是真心喜欢他,还是故意拿他来气我?”
宁瑶锦胡乱的拍打着,可周湛平在战场上摔打出一身精装的腱子肉,她的一点儿力气根本毫无撼动他的可能。
周湛平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扑腾,沉下了脸色,“别做无谓的挣扎,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并不想做什么”
宁瑶锦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满脑子回荡的都是今日在宁府门外,她跟周靖谦说的那一番话。他信她,所以她不能辜负他!
“锦儿,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说一说话么?从前在南陵王府的时候,你不是每日每夜的都等着我回来去你房里说说话?”
宁瑶锦张开嘴,在他的手上重重的咬了一口,直到尝到鲜血的腥甜味才松了口。
“王爷,我跟你的前尘往事日后还是不要提起的,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如今锦儿已经跟燕王殿下定亲,您也即将成为我的妹夫”
“不要跟我说什么妹夫!我从来就不想当你的妹夫!自始至终我喜欢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可是皇上他逼我,我没有办法,我要是对你好,他一定会以为我已经跟汪家联手,会想方设法除掉我的!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周湛平的右手手掌滴滴答答的留着鲜血,红色的粘稠把牙印都覆盖住了,根本看不清伤口在哪儿。而他却好像浑然未觉似的,任凭鲜血滴答也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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