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书焉是云南人,平时,和我关系也还算不错,就是偶尔会看不惯对方而对立起来,但,自从他出事后,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星期四,我接到了伙计小豆的电话,在电话那头,他说要告诉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听了一定会吓一大跳的,不过,消息是什么他一直没说,一直在那边呵呵呵的傻笑,跟犯病了一样。
我冲电话那头骂了起来,几句后,他才慢慢跟我解释起来,等我听完之后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丧心病狂的大笑,在今天早上,伙计小豆把店门打开,没过多久,就来了两个穿西装的中年人。
这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年纪二十五岁左右,一个则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小豆猜测这两个可能是父子,并问他们要买什么。
两个人的神情十分古怪,脸色看起来也是很疲惫,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开口的是那个青年,他说他们需要买三尊佛像,这一开口,小豆立马就乐了,因为平时我店里的佛像就算是小的,那也是不便宜的。
这两个人也不像是差钱的主,说要买大的,小豆一看这两个是大主顾啊!并问他们有什么需求,然后按照他们的标准,先带他们看了一尊佛像。
这两人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是不满意,也不是很满意,只是很敷衍的点点头,说把佛像运到一个地址就可以了,买的这些佛像,一共算下来花了近四十多万,因为我店里的佛像大的那种,基本上都是超过了五万,买十箱,而且是买大的,这种人本身就不会差这点钱。
他们是当面叫人转的钱,小豆也收到了,所以他赚到钱后,佛像都还没有找人运,就给我报告了这次战果。
听完他说的,我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说赚到钱了,是好事是吧,但一下子买五尊佛像,佛像这东西,家里摆一个,拜也拜一个,但买多了,拜五尊佛像,虽然我也不知道拜了这个到底有没有用啊,不过,从行为上来说,就很奇怪。
这笔收入不错,但这笔钱的来历要是不干净的话,牵扯到我,就有问题了。
为此,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林尚天,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还让我把这笔钱收下,改天找个地请他吃顿饭,说这笔钱,是我靠买卖得到的,就算对付是偷的银行的钱,又不是我们偷的,能不成偷钱的拿钱去买东西,失主要找卖东西的麻烦吗?
林尚天这番话,让我觉得安心很多,不过,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又问了小豆送佛像是送到哪里去,他很快就给了回复。
那地方是那边城东偏远的一座仓库,是玉溪殷家名下的。
所以,得知是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圈了,有点恍惚,玉溪殷家,我想起了殷妙龙,也是很久没有联系他了。
他这人到底是不是殷家人,我现在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是玉溪的,姓殷,但玉溪殷家,这个大家族,和殷妙龙有没有关系,我还真不知道。
我猜测十有八九都是有点关系的,想着,我觉得还是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之前拜托他那么多事,也算是我一个朋友了。
好不容易找到他的电话,打过去,隔了几秒才接通,那边没有说话,我先开口了:“殷妙龙,你在哪呢?”
“余生啊,我还以为谁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听他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哽咽,怕是出什么事了,便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我今天店里伙计跟我说,有两个人去买佛像,运到殷家名下的仓库里。”
“是到你那买的啊。”他长叹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惆怅。
“还真是是你家,怎么了,你家撞鬼了?买那么多佛像。”据我所知,他所有的红门,里面虽然东西多,但像我店里那种专门用来供奉镇宅的佛像,还真就没怎么有,红门里面古董居多,更多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谁在下面不拿其它小的古董,去搬一座大佛像?
我这佛像要澄清一点,不是从地下挖来的,而是我一朋友做出来的,那人叫高秦,我平时都叫他老高,老高就是专门做佛像的,但做得少,平时经常出门打麻将,每个月,可能会做一个,可能不会,但做了之后,都会叫伙计运到我这里,而我,则按大小成品给他费用,他也只和我进行长期的合作。
因为平时买佛像的人很少,所以我仓库堆积了很多,还有大部分是我跑东跑西收集来的,那些乡下山村,有时就会有这些疙瘩,我就花点小钱,买回来,再高价卖出去。
殷妙龙低沉地说:“撞鬼,可能是吧,真的是撞了鬼了。”
“咋了?”
“我有几个堂哥,前几天回来后,就到处收集这些佛像,说是有用,但我却感觉,这事绝对有大问题。”
“收集佛像?”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这年头还收集这个,那要的话我店铺里全给你好吧。
“难不成是被洗脑了?”我想起那些传销组织,还有那些洗脑搞什么信仰,说神说佛的,把一些人说得以为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每天神神叨叨,还要修仙。
殷妙龙无力地说:“那倒不是,虽然他们做这事很奇怪,但其它方面还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我感觉,他们有些变化。”
“变化?说来听听。”也不是我八卦啊,只是朋友有事,我帮着出出主意也好。
“我感觉,这两个人,不是我认识的,虽然说长得一模一样,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这两人和我堂哥,有某些方面,是有区别的。”
“你是说,你堂哥被掉包了。”世界上,长得像的两个人,确实有,只要稍加改变,偷梁换柱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不是还有易容吗。
殷妙龙嗯了一声,到:“确实如此,我现在头疼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俩人,对于我们生活中的事情,都说得出来,跟我们相处,也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这感觉确实不太好,就像是你买的肉包子,别人却给了你两个菜包,换我是不能忍的。
“也就是说,你想换回肉包。”我问到。
“什么肉包?”他困惑地反问我。
我这才反应回来说错话了,干咳了几声:“换回堂哥,你那两个堂哥,是去的什么地方?”
“这也是我正在查的东西,他们是一个月前去的,那几天,他们刚带人从一墓穴里倒斗回来,不过,回来后,都变得疑神疑鬼的,整天嘴里念叨着佛祖佛祖,后来,就出了趟远门,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了,我也不确定回来的到底是不是他们,总感觉,他们身上,藏着恶魔。”
我被他这话弄得很瘆人,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你这,是不是美剧看多了吧,哪有那么邪门?”
“不,是真的很古怪,我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很清楚他们,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虽然说起来,我也不算个好人,你也不是,我们选择了这行,身上其实都不干净了。”
我苦笑到:“这怎么还扯上我了?”
但他说的,还是对的,我们有很多时候,都是走在鬼门关门口的,也会见到不辛身亡的,我们活到现在,身上都是有罪孽的,那些死去的人,虽然说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但,那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嗯,你跟你俩堂哥说说,还要佛像的话,跟我说,我店铺里的,全部卖给他们。”
殷妙龙沉默了一会,压低声音跟我说到:“这件事,我觉得你应该向你身边的人问问,说不定,会有收获。”
“我身边……谁啊?”我身边还有人能和殷家扯上关系吗?
殷妙龙淡淡地说出几个字:“万佛崖!”
我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就被震惊到了,这三个字,这个地方,我一直都很好奇,因为当初我在阴间地宫昏过去后,醒来就到了医院,而其他人,大多都去了一个叫万佛崖的地方。
不过,等林尚天他们回来后,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就让我困惑了不少的时间。
我正单手托着下巴,这时候,林尚天嚼着根黄瓜,乐呵呵地走了进来,我看过去,他见我表情不太对,便停下了。
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我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心说这小子不会也是被掉包的菜包子吧,但这人和林尚天一样的行为,让人很费解,要镇是有人模仿林尚天,那还真是难为那人了。
林尚天也顶着我,黄瓜也不吃了,皱着一只眼,另一只眼睛睁大,奇怪地看着我,问:“咋了余生,破产了,不是刚赚了四十万吗,来……开心点,拿到钱,咱就是富豪,啥样的妞,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叹了口气,转过去继续低头想事了,这玩意绝对的林尚天,不带一点杂的。
问问题还是等到一会饭点的时候再问,我也不太确定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时间很快,便到了下午,我出去转悠了一圈,在一片竹丛里扳了点竹笋来,林尚天拿去炒了盘竹笋肉片。
坐下后,我见时机成熟了,便开口问到:“你还记得,我们在万佛崖的事情吗?”
林尚天顾着夹菜,嘴里嘟囔着:“记得,你还别说,当时我都向揍你了。”
说完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愕地看着我:“你没在那,我跟你说这干嘛。”
我见他反应这么大,但他刚才说的,却很古怪,当时我确实没有去,一直在医院待到醒过来,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这样炸是炸不出来了,我又问:“为什么你就会是不肯告诉我,那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见了鬼了还是见了神了?”
林尚天沉默了,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刨饭,我想去殷妙龙的话,接着说:“有人,在买大量的佛像,可能和那地方有关。”
听到这里,他惊讶地抬起头,似乎是讶异于我为什么这样说,我正是需要他这种反应,接着说:“有人到我铺子里买佛像,一共买了很多,可能和万佛崖有关。”
“你怎么就肯定,和那地方有关系,你又没有去过,怎么晓得那地方是不是真的有佛像?”
我看他也在跟我玩套路,这样子,我就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什么的,那就要来点猛的,我马上严肃地盯着他,饭也不吃了,冷冷地说:“我和你算是过命的交情吧,这么多年兄弟了,这点事都要瞒着我,还不让我知道为什么?”
林尚天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也不是,只是,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我好就不该瞒着我,你们都去了,只有我在医院躺着,我是个废人,是吧,没有能力,就不能知道吗?”
林尚天低下头,咬咬牙,看样子有些犹豫了,我又说:“既然我帮你当兄弟,你就不该瞒着我,兄弟之间,除了女人,这些事就不能说?”
他叹了口气,喃喃到:“我当初就知道,这件事早晚都会告诉你,但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你还打算等我老了再告诉我不成?”
他重新坐正,一手抬起碗,但看样子也不打算吃饭了:“这件事,在当时是非常诡异的,比我们以往所有的经历,都要诡异,因为我在那边,看到了一群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
我竖起耳朵,打算好好听听林尚天他们的经历,毕竟我也好奇很久了。
“那是一种能模仿人的怪物,当然,我们发现,他只能模仿见过的人,不过,我们在那里,见到了余侍瑶。”
我立马问他:“真的,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顿了顿,眼里透露出一丝恐惧:“那个余侍瑶是怪物变的,也就是说,他去过那里,但不管怎么样,他也早就离开了,但让我害怕的是,我们在最深处,见到了你,余生,见到了变成你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