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风雷谷,姜子鱼看着药老头,药老头看着姜子鱼,二人对视良久,却无言。
直到一个人迎着初晨的阳光,带着暖人的微笑,打破了二人的宁静。
叶羲和:“姜子鱼,你在想什么?”
姜子鱼:“我在想究竟要不要拔剑。”
叶羲和:“前辈,难道你就任由他拔剑?”
药老头:“还不是时候。”
叶羲和:“也就是说当时候来临,你会任他妄为。”
药老头:“因为那个时候他非拔出此剑不可。”
叶羲和:“为什么?”
药老头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叶羲和道:“听闻天机子那为老不尊的小子有两个隔世弟子,你便是他的小徒弟吧。不像,一点也不像。告诉我,当你内心中深埋的那颗仇恨的种子发芽之时你会做出何种举动?”
叶羲和:“如果见不到阳光,它自然无法发芽。”
药老头:“可惜,若是没有它的存在,你本身就是一抹暖人心神的阳光。所以它终会发芽,而你一定会像他一般,不惜一切,只为寻找真相。”
姜子鱼看向了叶羲和,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叶羲和也看向了姜子鱼,暖暖一笑,不说一字。
真相究竟有多么重要,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药老头:“你们可知广陵王为何选择暂时退避?”
“为什么?”
药老头:“因为他在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
药老头:“避天棺。”
姜子鱼指尖一颤,道:“避天棺?”
药老头:“不错,正是你跟那妖女睡过的棺材。而你,必将给皓天宗带来无尽的浩劫。”
姜子鱼:“那又如何。我根本不知道避天棺在哪里,这一点,相信广陵王也明白。”
药老头:“你错了,第七子、灭仙圣女、避天棺,缺一不可。你以为万古不灭印是如此好传承的?如果不是避天棺,不是你二人的特殊身份,这根本不可能。一直以来我都在骗你,即使在这风雷谷也没有任何人杀得了你。最多像宗主和广陵王一样,将你封印。”
姜子鱼:“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下我?”
药老头:“如果皓天宗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退避还有什么资格占据这集天地灵秀于一地的仙家宝地;还有什么资格统御天下正宗;还有什么资格自诩天下正宗?所以,皓天宗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覆灭危机。”
叶羲和:“血泉当真如此恐怖?”
药老头:“血泉?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真正恐怖的是广陵王的地下皇城军团,杀之不尽,灭之不毁。特别是皇城十八将率领的一百零八骑,古往今来,无人能掠其锋。即使是曾经强大无匹的灭仙族也在他们手中痛尝一败。”
叶羲和:“广陵王退避了,皇城十八将却还在。”
药老头:“更让人头疼的是另一个人。”
姜子鱼:“阴风老祖,那个自称我师父的人。”
叶羲和:“他几乎了解我宗的所有底蕴,所以师祖(玄青)才将他(姜子鱼)留下。”
姜子鱼一笑,“终于入正题了”,他说道:“看来我的身上藏着某个天大的秘密,而我自己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
药老头:“一个会让皓天宗走向覆灭的秘密。它已经在我身下埋葬了很久很久……”
姜子鱼:“和那柄剑有关?”
叶羲和:“和剑中的灵魂有关。”
姜子鱼:“什么灵魂?”
药老头:“天机的小徒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今天特意把你叫来是为了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叶羲和:“前辈请说?”
药老头:“当他决定拔剑之时,你要帮他,阻止一切想要阻止他拔剑的人。”
叶羲和:“我拒绝。”
药老头:“如果我以杀害你族人的凶手为交换条件呢?”
叶羲和顿了一下,道:“凶手我自然会去找,但若以助长一个大妖的成长为代价而让整个皓天宗陷入危机之中,我拒绝。”
陆乘风:“说得好!”
药老头眯眼看了眼叶羲和剑上的碎玉,皱眉道:“小乘风,你小子竟然敢偷听我们的谈话。”
碎玉之中再次响起了陆乘风的声音:“小老头,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打羲和的主意,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药老头:“嘿,胆子不小,你敢这么跟前辈我说话!?还有你!”他指着叶羲和,“谁借你的胆竟然敢跟他合起来戏弄我!?”
叶羲和迎着阳光一笑,仿佛看戏的客官,尽情欣赏着药老头气得血管直冒的脸。
陆乘风:“小老头,不要岔开话题,说,你今天为什么唱这出?”
药老头:“有这么跟前辈说话的吗?你小子跟天机子一样,没大没小。不过既然你听到了,也算你一个。”
陆乘风:“为什么?”
药老头:“因为到时候最想阻止他(姜子鱼)拔出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广陵王。”
没有回音,姜子鱼没有说话,叶羲和沉默,陆乘风亦没有出声。
药老头略显意外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吃惊地道:“小乘风,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吗?怎么,这下不知道了吧。”
陆乘风:“快说,要不然我就把一百三十二年前你……”
“停!——”药老头涨红了脸,急忙喝道:“小子,如果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陆乘风:“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了吧。”
药老头:“因为剑中封印着广陵王唯一害怕的人。”
“谁!?”
药老头:“灭仙之主——寒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