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龙公子,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八部月奴,薛飞花淡然一笑,道:“比人多?”
漫天的莲花在月夜下绽放,数不清的皓天仙子踏莲而立,布满了整个天空。
薛飞花:“叛徒,不知你这八部月奴敌不敌得过我枯月峰一脉呢?”
龙公子:“好大的排场,薛大师姐,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
薛飞花:“说。”
龙公子:“好像是在三个月前吧,皓天宗第一世家已经不再是王家。”
薛飞花:“什么意思?”
龙公子:“因为王家现已与血泉合作,他们不甘当个第一,而要当唯一。”
薛飞花嗤笑道:“危言耸听。”
龙公子抬头看了看王家所在的方向,道:“是吗?”
黑夜,在惊恐的地狱里翻滚着灼红的鲜血。从那清晰的震动,从那依稀的惨叫声中可以判断出,王家,真的举全族叛变了。
而且,今夜的月光显得极其清冷,照得那漆黑的棺木闪闪发亮。
皓天宗内,属于王家的地界,地下布满了四通八达的暗道,有些甚至已经延伸到其他世家的地界里。而每一处世家地下,都有一口小巧玲珑的紫色棺材腾空而起。紫魔棺,皇城十八将麾下最强的战棺。
龙公子:“枯月峰一脉都在这里了,那他们又由谁来对付呢?难道你想让那些孩童去抵挡血泉的鬼爪?”
薛飞花:“自然不用,一人足矣。”
龙公子:“一人,莫非你指的是静杀师太?不巧,她若想突破巫月祭祀的封印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薛飞花:“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这种阵仗,还无需师父出手。”
龙公子:“哦!你是说此次危机,只需你们年轻一辈的弟子出面就能解决?大师姐啊大师姐,叛的可是王家,我真的不知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月夜下,幽蓝色的花瓣随风而舞,舞遍了枯月群峰的每一个角落。这时,人们才明白过来,薛飞花口中的那个人是梦幽蓝。
与此同时,远方,山巅之上,一袭白衣的聂惊尘孤独地立在山树之巅,饮一壶浊酒。
漆黑的夜里,陆乘风坐镇六道山门,身后,无数皓天弟子整戈待战。热血,终究要在这清辉的月夜下绽放。
叶家,人口凋零的仙机峰,叶羲和立在天机子的雕像旁,仰望着这个他用一生仰望的人,喃喃:“师父,灾难的旋律已然响起,今天,只是开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说人若能活好自己的一片天地便是极好的了。仙机一脉,便是我当下活着的天地。”
朱家,朱九天看着天空那口紫魔棺,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突袭,这可不是个好的选择。”
…………
什么血泉,什么灭仙族,他们的到来虽然比预想提前了些,但那又如何?凡是混进了皓天宗的,今夜,一个都别想跑。而六道山门外,皓天宗的入口处此刻竟然无一人镇守。
宗门大劫,无论是谁,绝对不会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而六道山门外无人镇守的原因只有一个,没有必要。
因为那只远古的恶魔在那里,而且,它的手中掌控着无上神兵——天谴之牢。任何妖修,若想进入六道山门,就算侥幸冲了进来也是找死。因为陆乘风手握八面令旗,率领着一众皓天弟子等在里面,那是天罗地网阵的令旗,据闻此阵若是大成,就算是仙也会被困死其中。而陆乘风这位森罗道奇才,再加上皓天宗传奇天机子的教导,若有人能从此阵中逃脱,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妖孽太强。
腾龙居,门口。侍卫乙已经化身成吞云吐雾的妖修,而侍卫甲早已不见踪影。整个天王峰山脉,陷入一场极其迅速与残忍的大洗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凡是在王家地界之内的皓天宗弟子,不降者,杀;心有怨气者,杀;看不顺眼者,杀!
一切,都在这疯狂的夜里失去了秩序。
立在天王殿峰,王有纲看着群峰之中那消失的紫色魔光,皱起了眉头,“好快,没想到紫魔战将竟然都如此不堪一击。看来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先生,这个结局你预见了吗?”
黑先生:“当然预见了。”
王有纲:“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你,还是一步步将我引向了这无法后退的深渊。”
黑先生:“看来,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王有纲:“仙机峰主,叶落峰。我早该想到,曾经,你是那么的耀眼。如今,却甘愿藏在这漆黑的袍子里。这一切,都是因为恨。”
叶落峰:“恨不恨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的子孙,叶家一脉的后辈有绝大部分是死在你们王家人的手里。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王有纲:“也是,现在叶家后继有人,你自然可以放心离去。”
叶落峰:“玄天道,道玄天。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出手,很好。”
王有纲:“可惜,我灭不了皓天宗,也救不了王家。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你。”
叶落峰:“是谁,当年究竟是谁灭了叶家满门?”
王有纲似乎笑了下,道:“一个你永远想不到的人。所以这个问题你还是去地狱问阎王爷吧。如果那位阎王爷不是广陵王的话,也许他会告诉你也说不定。”
叶落峰:“走吧,当年你的锋芒可比如今的聂惊尘强了不知多少倍。我知道,你并不想毁灭皓天宗。”
王有纲:“我也想见识一下,仙机无锋,当年能与天机子一争高下的叶落峰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
仙机峰,叶羲和抬头,看着天边飞起的两道光。不觉间,太阳已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照在他那双与生俱来的神奇双眼之中。里面,充满了血光。而他,早已没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