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请她入内喝茶:“徐姑娘来的不巧。这家里遭了贼,闹的我是一夜没合眼。怠慢了。”
徐雁倒是大大方方地进了大堂,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并未有打斗过的痕迹,也不见独孤无竹的踪影,不应该啊。她问:“洛前辈,听说下个月百花谷嫁女。你们是邻居,不知道前辈你会不会去观礼?”
洛清河连连摆手,否认道:“百花谷只闻其名,无地可考。我们这个镇,肯定是没有这个地方。什么邻居?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喽。”
徐雁也不跟他争,饮了一杯新茶,不冷不热地说道:“洛前辈说不是,那就不是。我还听说,江雪剑是嫁妆。这江雪宝剑,可是洛家所有,如今怎么成了礼物,被送来送去?”
“唉——没办法呀!谁叫我当初输给了人家呢。现在东西不是我的,我也做不了主啊。”洛清河不喜欢刘心竹,不喜欢的是她将麻烦引到自家门口。可公平比武,输了就是输了,得认。只能赢不能输,那是泼皮无赖,为人所不齿。徐雁要借此拉他合伙,却是打错了主意。
“前辈不觉得委屈,我又能说什么呢。倒是我多嘴了。哎!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心里委屈,却没处说理去。你看我自幼便在益州长大,明月山庄是我的家。这独孤无竹一来,一张地契,山庄易主。”徐雁提到这个是真的恨。偏偏父母都是仁善之辈,便宜了那混蛋。
“呵呵。这我就不好评价了。你家的地契,怎么到她手里了?了不起折价,赔钱给她另买一块就是。”洛清河话虽然这么说,心里清楚,独孤无竹要的,才不是钱财。
百花谷虽然穷,还不至于抢占明月山庄。她出发前,可是连独孤岚的亲笔书信都准备好了,指定继承人。山庄住不住不打紧,赶走徐皓,出一口恶气才是她的目的。
只是跟从小在山庄长大的徐雁谈这些,没用!人家要是能理解,就不会揪着不放了。
“谁说不是呢。这独孤无竹,就是武林的祸害。就是不知道她如今又要怎么祸害前辈。”她身子微微前倾,盯着洛清河,“她真的将江雪剑还给前辈了?”
“我都多少年没见过她了。”洛清河见她不信,“啊!前阵子见过她师侄。河里翻了船,也没淹死,跑来找我。镇上客栈不住,来找我?直接关门。不睬他。”
徐雁坐了回去,眼中的恨意凝成霜雪:“我今天见到她了。她现在就在你家。洛前辈,我敬你一声前辈,是因为你洛家三代豪杰。可你为什么嘴里没一句实话呢。”她很失望。
“我句句属实。你听不听得明白,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来的是徐皓,也许洛清河还会给点面子。一个小丫头,屁本事没有,不在家呆着,带一批刺客来他家闹事,还有理了?
徐雁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现在就不知道那独孤无竹现在窝藏在什么地方。她走到门口,对着两名随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既然谈不拢,那就收拾干净。
随从们立刻拔剑,冲向大堂。大堂之内,瞬间剑气纵横,杀意腾腾。
洛清河还没见过这么横的!手里杯子连同茶水,直接朝着一个随从的脸面上砸过去,拔剑就跟另一个随从打上了。他只需要专心对付一个,另一个交给站在门后的刘心竹。
徐雁带的贴身护卫,都是秦海平调教出来的高手,旨在保护她的安全。如今遇上刘心竹、洛清河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且战且退。
四人打到外面院子,徐雁大怒:“还说你们不曾见过!虚伪!洛清河,你一个武林前辈,也不过如此!”
徐雁从袖子里摸到三根金针,看准了目标:“独孤无竹,去死吧!”金针在空中撞到一口利剑,打了个弯,射在墙壁上。“谁?”
“是我。”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没人通报,也没人察觉。“我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这等阴毒招式。”他眼中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平静的像是早有预料。
徐雁如遭雷劈,整个人都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上前拉着他的袖子:“哥哥,不是的!我没有。”她无从解释,苦练飞针,为的就是取一人性命。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被他看见!
徐雁指着刘心竹,气得发抖:“是她!都是她!她勾搭你,又不嫁给你,转身就去勾搭上官寒。你以为她那个女婿是什么人?是上官寒的亲表弟!兰雅告诉我的。你信不过我,总能信得过兰雅夫人吧?哥哥,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她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够了!”陆雨不想听到她说这种尖酸刻薄的话。他穿过人群,捡回佩剑绛云。利剑归鞘,他脸色稍微缓和:“都别打了。”
刘心竹与洛清河都收了手,站到陆雨身边。两名随从这就退到徐雁身后,听候调遣。
陆雨与洛清河执平辈礼:“抱歉!这个时辰来打扰洛先生。”
“陆庄主客气了。”洛清河这两天熬夜都习惯了。
刘心竹直接越过洛清河,挽着陆雨胳膊,笑着问:“二哥,你怎么来了?是专程来看我的?有没有给我带吃的?”打了这么久,有点饿。
陆雨伸手摸了摸她脑门。刚才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怕是再也见不到活蹦乱跳的妹妹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就惦记着吃的。”真是没心没肺。不过,他还真的带了。“我去了百花谷,不见你。裳儿说,你在这里。”
“她在家乖吧。”刘心竹深知那个孩子别的本事没有,一见到漂亮哥哥,绝对一秒钟变乖。尤其是在陆雨这种浓眉大眼,笑起来眼底温柔能溺死人的正人君子面前,她能乖成小白兔。
陆雨点头:“很乖。苦练逃生的本事。我教了她几招,认真学起来,也是像模像样。另外,她不叫我陆前辈了,改口叫二伯。想来,是真的怕了。”
刘心竹哈哈大笑,这个徒弟就是个活宝啊!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知道功夫差的人出门等于送死了。
洛清河很自觉的退到一边,不去打扰人家兄妹叙旧。原本还担心这徐雁来势汹汹,不容易善罢甘休,没想到一物降一物。
“哥哥!你过来。”徐雁一把拉开陆雨,不让刘心竹碰。“你别碰我哥哥!你已经跟上官寒成亲了,别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