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道:“免了,今个没有王爷。”
莫冷忆这会,已经坐在床边了,看着老夫人因为生病而瘦弱的脸,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落了下来,“祖母,怎可是好,你是不是又担心我了,孙儿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会好好的。”
老夫人抬手给莫冷忆擦了眼泪,这会精神头来了,“怎能不担心呢?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到什么时候,祖母都不放心。”
莫冷忆对南宫凤涟挥了挥手,“快过来,让祖母看看你,”然后转头对老夫人说:“这是九王爷,南宫凤涟涟王,您的孙夫婿,他待孙儿极好呢?这下您不担心了吧。”
南宫凤涟赶紧上前,老夫人想挣扎着起床,被南宫凤涟制止了,“老夫人身体不是,还是躺在吧。”
老夫人一听声音,觉得孙儿找了好夫婿,可是往下一瞧,却发现坐在轮椅上,老夫人的心呢,直接沉入海底。
“祖母,他待孙儿极好,就算他腿不能行走,那么孙儿就是他的腿,以前那些王公贵族,看我都是看半边脸,孙儿好容易遇到一个问我脸疼不的人,所以,孙儿想请祖母祝福我。”莫冷忆似是看穿了老夫人的担心,开口说。
‘罢罢罢’老夫人也想清楚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能过了这个节就不错了,现在看你能得幸福,我啥也不说了,只是,冷忆啊,你叫我一声祖母,祖母就豁出我这老脸去,假如真到了那一天,你能不能给莫家留个根,我怕啊,我怕无颜去地府面对列祖列宗。”老夫人声泪俱下的对莫冷忆说。
“祖母,我???我答应,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的。”莫冷忆承诺,是啊,总得留条根不是,就算那人是她杀母仇人,自己不也喊了十几年父亲,自己认贼作父,忍辱偷生,不正是为了给母亲报仇吗?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应该在前厅准备了膳食,你去用餐吧,老婆子无牵无挂了。”老夫人说完就躺下睡了。
莫冷忆怕吵到她老人家,就拉着清云还有芸婆婆出去了,映秀在那屋里照顾老夫人。
禅院后院有一个小亭子,亭子周围种满了桃树,此刻硕果累累,莫冷忆咬了一口,还是有点涩,忽然莞尔一笑,南宫凤涟问她,“想起什么了,这么好笑?”
莫冷忆看着他说,“想起一首诗,忽觉的挺逗的,正好跟桃有关?”南宫凤涟是有名的才子,就开口说道:“你说说,什么诗?”莫冷忆开口念到:“
桃花坞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呵呵呵呵,自己念完自己还笑了。转头对这南宫凤涟说,“觉得如何?”
南宫凤涟沉醉了,真美,清云也沉醉了,从来都知道莫冷忆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如此的别样。
莫冷忆看着清云,“清云姐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清云低下了头“我还能如何,姨奶一走,我也走,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莫冷忆叹息了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格,可是莫冷忆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几人又随意了聊了几句,就有丫鬟过来请他们去前厅用饭。
由于清云讨厌看到那几人的嘴脸,就留步了。
!
莫冷忆推着南宫凤涟来到前厅用饭,在前厅等着的有莫道林,大夫人,还有几位名义上的哥哥。
一见莫冷忆推着南宫凤涟出现,几人慌忙过来请安,被南宫凤涟虚扶了一把,才算起身。
南宫凤涟是王爷,礼不可废,自然坐在正位,莫冷忆是他的王妃,自己是坐左侧,接下来是大夫人和两个女眷,而南宫凤涟右边坐的依次是莫道林,莫玉景和莫玉风,一桌八个人刚好。
莫道林摆手示意上菜,丫鬟们鱼贯而入,菜香四溢啊。
勾起了莫冷忆肚子里的馋虫。
南宫凤涟说了句:开始用吧。
众人才拿起筷子享受,席间,莫道林几次想插嘴讨好南宫凤涟,都被南宫凤涟巧妙的躲了过去,
这不,莫道林刚想说话呢?南宫凤涟加了一片竹笋放在莫冷忆的碗里,开口说话:“吃点素菜,今日午膳你净吃油腻了,对肠胃不好。”
莫冷忆‘羞答答’的嗯了一声,然后低头吃饭,再吃果然支持素食。
南宫凤涟开口:“如果你喜欢吃肉食,下次我请‘一品楼’的厨师来家里给你做。”
莫冷忆有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吃完饭之后,莫冷忆就坐在那里,看着南宫凤涟,南宫凤涟问,“冷忆吃饱了么?”
莫冷忆又点了点头。
南宫凤涟说:“冷忆为何不说话?”
莫冷忆说:“大娘经常让我吃饭时背‘食不言寝不语’我就记住了,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所以,夫君,你刚才开口说话了,就不能再吃了。”
南宫凤涟错愕,看来这丫头在这个家里是深受荼毒啊。
“没关系,以后再王府冷忆说了算。”南宫凤涟开口。
果然,莫冷忆的眼睛亮了起来,南宫凤涟心一沉,哎呀,中招了,这死丫头怎么会是吃亏的主,果然。
“夫君,那我以后在王府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我吃饭的时候可以讲话,睡觉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说梦话了。”莫冷忆纯真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
南宫凤涟硬着头皮说了声:“是。”
莫冷忆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
家里人都很好奇,这丫头是怎么了,这会怎么又不说话了,不会是害怕王爷吧。
莫玉景就问她:“冷忆,怎么不说话了?”
莫冷忆就回答;“我不想说话,以后我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莫玉景嘿嘿笑了起来,“那不是跟我比懒吗?我就那样。”
“不要和我比懒,我懒得和你比。”莫冷忆开口。
这次笑的是南宫凤涟。真有意思。
莫玉景心想的是,真是女生外向。
吃过饭,莫冷忆以要照顾南宫凤涟为由就不在家住了,于是商量了等会就走。
正在几人下棋品茗的时候,莹莹出现了。
她跪在莫冷忆的前边,拉着莫冷忆的裙子,哭喊着:“小姐,你带我走吧,莹莹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小姐了,”说完‘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南宫凤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折扇,闭着眼睛听动静。
莫冷忆就这样看着莹莹。
莹莹哭了一会看没人理她,就想睁眼瞧瞧,结果,瞧见了莫冷忆看戏的目光,当下心里一凛,不会吧,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莹莹失神了半刻又大演起来,莫冷忆就坐在那听她嚎叫。
忽然有很多凌乱的脚步声过来,是莫道林带着几位夫人过来了。
“贱婢,你在这里做什么?影响王爷和王妃的心情,来呀,拉出去,打二十大板。”莫道林一发话,从后面出来俩家丁就要去拉莹莹,而莹莹此刻傻眼了,只知道一味的求莫冷忆,可是人莫冷忆呢,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小姐,你救救我,你带莹莹走吧。”莹莹哭喊着。
莫道林看着莫冷忆没有动作,又大声说了一遍,“还愣着干什么,直接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呦,刚才二十,现在都三十了,三十就三十吧,反正疼的是别人。
再说莫道林,话已出口,不能不照做,就吩咐人直接打了,那边莹莹哇哇大叫,这边南宫凤涟依旧闭目养神,而莫冷忆就无聊的坐在南宫凤涟面前数睫毛。
‘唰’南宫凤涟睁开了眼,好看的嘴唇吐出一句话,“爱妃,好玩么?”
莫冷忆说:“当然,你知道么,难得看次戏哦。”
南宫凤涟哧哧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当真没魅惑人啊。
“你不是人,”莫冷忆开口说完就一惊。
“嗯?”南宫凤涟诧异了,不过又一看莫冷忆的样子,就知道了,这丫头害羞呢,无意中说出了心里的话。
那边‘啪啪’的大板子终于打完了,莫道林俯身问莫冷忆这样处理满意吧,还说但愿这丫头没有扰到他们。
“这是丞相府的家事,我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此不好过问。”莫冷忆笑眯眯的说。
南宫凤涟低头,只是那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主人忍笑似乎忍的很辛苦。
莫道林风中错乱了,莫玉景把脸扭向一边,感情人家是来看戏的。
莫玉风这会那整天黑漆漆的脸也有了笑意。
莹莹快气死了。
最后,还是南宫凤涟说累了,莫冷忆又去老夫人那里告别,然后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要用晚膳了。
!
第二日,宫中太监桂公公过来传了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大致说皇帝下个月生辰,几国国君会派人来贺,说几国的使者已在路上,让南宫凤涟准备一下协同其他皇子去迎接。
桂公公走后,南宫凤涟就沉声坐在书案前,是啊,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莫冷忆过去劝慰他,“不必在意,天下已经分开太久了,合并只是早晚的事,再说,合并了受益的还不是百姓。”南宫凤涟一听这话,就释然笑了,是啊,一个女子就能这样想,何必说他呢?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半个月,说是四国使者已然到了,翌日,一大早,南宫凤涟就起身出去了,莫冷忆看着沙漏,还早着呢,真郁闷,再睡会吧。
午膳前,追回来对莫冷忆说王爷在驿站陪几国皇子用膳,让莫冷忆自己用,莫冷忆让他回去保护南宫凤涟。
一直到酉时放才回来,一进书房,南宫凤涟就看到了躺在软塌的女子,一袭洁白的沙质长裙,墨发凌乱的散落在榻上,美人峨眉高耸,鼻子挺翘,唇微微的嘟着,紧闭的双眼,那纤长的睫毛乖顺的贴着眼帘,胎记已被取下,仿佛是仙子游戏到人间,南宫凤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不能用翩若惊鸿,不能用广寒仙子,仿佛这些形容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看到莫冷忆此刻的面容的不单单是南宫凤涟,还有跟随南宫凤涟进来的追和马项,那二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珠更是一动不动,天,这是王妃吗?只一个静静的画面就让人无限遐想,真美啊,洁白的衣裙,绝滟的脸庞,肤如凝脂,比仙子更仙子。
南宫凤涟转身对着他们俩说:“出去,这件事烂在你们肚子里。”
二人在南宫凤涟的怒吼中尴尬的笑了笑,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门,俩人默默对视一眼,幡然转身,飘去。
再说南宫凤涟不忍心打扰熟睡的人儿,就去内室拿了毯子,轻轻的给她盖上,刚想盖上的时候,莫冷忆一睁眼,手上的动作同步到位,直接捏着了南宫凤涟的命门,看到是南宫凤涟,莫冷忆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习惯了。”然后就准备起身,还没有起来就被南宫凤涟抱了个满怀,
“以后有我,你可以不必如此,如果要死,也是我死在你你前头。”
莫冷忆听到这话不是不动容,她何德何能让这个男人如斯待她。
“今日你去迎接别国使者,那其他几国都派了谁来?”莫冷忆转移话题,南宫凤涟又岂会不知,他知道这丫头的心封闭的太严实,不过,他相信自己有召一日,终可打动她并成功的占据她的心。
“来的都是皇子和公主,明为贺寿,实在狼子野心,这次贺寿就是个窃机,不过那些娇滴滴的公主也来了,无非就是联姻,或者是安插细作,不过,这些你不用担心,我来安排。”南宫凤涟柔柔的说,他何尝不知道她啊,从她说他们是一类人的时候,他就知道,隐忍是相同的,他在查他的母妃和哥哥,还有父皇的变化,而她亦在追查自己的身世,她连她的娘亲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