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药师看着俩人一前一后对着他吼叫,便知道床上躺着的这位欧阳公子,中毒可不轻,当下不敢怠慢,立刻就上前去查探陆笙的身体。
感到高药师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床前,陆笙暗中松了一口气。其实她虽然身中剧毒,但是意志力还是很坚强的,一时半会根本就死不了。
刚才,她看苏衍和宇文淳鸶争个没完没了,为了让他们停止争执,这才故意在床上装晕的。
只要高药师给她诊治,其他的问题,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高药师,欧阳公子她到底怎么样了?”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而高药师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可却始终不发一言,宇文淳鸶再也把控不住了,担心陆笙出了什么问题,开始大声地吼叫。
一看见宇文淳鸶开始发问,苏衍也不甘示弱,连忙喝道:“高药师,你快说,陆笙是不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尽可细细道来。”
高药师听着两人的话,手依旧放在陆笙的脉胳上,没有回答他们。
虽然他也觉得,一触碰到陆笙的手,就觉得她像个女人,但是这个问题,并不是此刻他关注的重点。重点是,陆笙体内积聚的毒素已经太多了,并且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眼下若是没能找到最彻底的根治办法,那就只有靠每天输送内力,才能勉强维持她生机。
可是他看宇文淳鸶和苏衍两人都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心里又害怕得要命,万一他说出口了,只怕这俩人,一人一掌就能把他给劈死。
“欧阳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快说!”宇文淳鸶见高药师脸色为难,几次又都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高药师吓得“卟嗵”一声,就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宇文宗主,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说了,你们一定要饶过我的命啊!”
宇文淳鸶一见高药师这样子,心中便知陆笙的情况一定不妙,眼眸骤然一凝,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极具压迫感:“不管什么问题,你尽可直言就是,本宗主不会要你的命!”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有了宇文淳鸶这句话,高药师心上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缓了缓一口气说道,“宇文宗主,秦王殿下,其实欧阳公子身上中的剧毒,非常严重,而且这种毒也十分罕见,它进入到人的身体里面后,就会慢慢地吸除人身上的内劲和内力,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并堵塞经脉,阻滞血液流畅,如果在三日内不予以治疗,三日内必定爆体而亡。”
宇文淳鸶的身体猛然间一震,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险些就要朝高药师脸上砸去。
而苏衍的脸色,也是骤然一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袖袍底下的一对拳头,只是紧紧地握着,然后又放开,又握起来。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治得了欧阳公子?”听到问题竟然如此严重,宇文淳鸶狠狠地瞪着高药师,气势逼人。
高药师摇了摇头,十分苦恼地说道:“宗主,欧阳公子中的剧毒,因为十分罕见,所以目前来说,根本就无药可医。不过幸好,欧阳公子自身抵抗力强,刚才才能一直支撑着。”
“你是说,陆笙三日内一定会死?”苏衍的眼中,骤然升起一抹杀气。
高药师战战兢兢地答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其实如果能让施毒人给解药,或者是每天给欧阳公子输送内力,也可以救欧阳公子的命。”
“不过。”高药师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如果每天给欧阳公子输送内力,只是能让她的性命勉强维持得住,但是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能维持得了一时,维持不了长久的。如果长年都要给她输送内力,输送者自身的武功,也会慢慢地枯竭和颓废。所以,欧阳公子的命,只有解药才能救。”
“解药?那你说,到底哪里才有解药?”宇文淳鸶脸色苍白,觉得问题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只怕就算他和苏衍放下以前的偏见,联手一起救陆笙,都不一定能解决得了这个问题。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解药。
高药师痛苦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苏衍却是薄唇紧抿,他看着床上的陆笙,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复杂之色,良久之后,这才开口:“这毒是苏宸让人施放的,这世上能拿得出解药的人便是他了,只有他才能救陆笙。”
话音一落下,宇文淳鸶的眼眸一亮,觉得他说的对,连忙催促他道:“秦王殿下,既然如此,那你快去叫苏宸给解药吧。”
可是,苏衍的眼眸却是盯着他,冷笑道:“宇文淳鸶,你凭什么命令本王?”
宇文淳鸶一怔,着急地说道:“秦王殿下,欧阳公子现在正在生死关头,你竟然还对本宗主有偏见?”
“本王只怕离开了一步,你就对陆笙下手!”苏衍一步都不肯相让。
“你……”宇文淳鸶只觉得自己十分气结,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高药师见两人争来争去,只得站出来做和事佬:“宇文宗主,秦王殿下,小的就求求你们俩位不要再争了,欧阳公子的病情,一刻都耽搁不得,只怕多耽搁一分,便多一分危险。”
苏衍一听,顿时焦急万分。说实话,他也不想和宇文淳鸶争的,若不是这家伙三番四次对他进行阻拦,他今天的脾气又怎么会变得这么暴躁?
所以听了高药师的话,他决定自己退一步,毕竟还是得以陆笙为重。
“好,本王马上去找苏宸,但你得在这里好好地看好欧阳公子了,若是在本王回来之前,陆笙出了什么差错,本王绝不轻饶你!”苏衍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邪芒,直接就挥起拳头对着宇文淳鸶进行了威吓。
“秦王殿下,你尽可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本宗主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欧阳公子的床前的。”宇文淳鸶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意。
苏衍的脸色又是十分阴沉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宇文淳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他这才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一看到苏衍离开,宇文淳鸶便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讨厌的家伙,终于暂时离开了,他紧绷的心弦,也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