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起身拿来书垣的旧衣服,量好尺寸放入袖袋。将衣服放回时见书垣的书桌上有一张古琴,走向前去用手轻抚了一下琴弦,但闻琴声峥嵘,清越悠扬。“这琴好特别,是把好琴啊。”听这琴声素素赞赏道。
“这是家父留下的焦尾琴,时常带在身边,闲来自娱一番,也期望能得一知音。”书垣回道。
难怪书垣琴艺精湛,原来从小熏陶、祖上便留有如此不凡古琴。此琴看似朴实无华,可音色美妙绝伦,书垣弹奏出来将是怎样的人间仙乐啊,素素有些期待书垣如今能为她弹奏一曲了。
想那一日书垣弹的《凤求凰》,那缠绵悱恻的旋律,素素至今还感觉心中余音犹在、心驰神往,只因那日哥哥在,她一个女儿家不好表露什么。今日相聚,便难得有机会要求书垣在弹一曲给她听:“公子琴艺精湛,今日能否再赐教一曲,素素必当洗耳恭听。”
“好啊。”书垣满口答应了:“今日如此良辰美景,知音在坐,书垣还有何理由不抚一曲呢。”说着整一整衣冠来到琴前坐下。
玉手轻扬,指尖拂过琴弦,清越的琴音瞬间跳出。随着如玉般的修长十指似翩翩起舞地在琴弦间翻飞拂挑,一串串灵空清韵倾泻,每一个音调有如清泉出涧,洗涤着世间的尘埃,瞬间让这世间如雨过天晴般的清澈澄明;又如清风过林,吹起素素心底的那一池清泉,荡起胸中层层醉人心波。
素素看着书垣,见他是那样的儒雅清俊地坐着,神情超凡脱俗,指尖灵动跳跃;琴音在手下流动,音律在他的指尖跳动,勾勒出恒久难忘的画面:情丝伴着琴音潺潺,衣抉飘飘知音难留,一壶清酒相思为谁,原今生琴瑟相合,与君天涯共携手。
琴声尽,两人相对无言,书垣只是向着素素微微地笑着,那笑容如雨霁云开阳光明媚,照耀在素素心间,仿佛刹那间万树花开敛尽荣华。
“可否教素素弹奏一首。”听着书垣那绝妙的琴声,素素一时无限向往。
“好。”书垣答应着引素素坐于焦尾琴前,自己坐在素素身侧道:“我前面弹的《广陵散》虽好却破费力度弹奏,不适合素素还是弹上次的《凤求凰》舒缓些,可好?”。
素素点点头也不矫情推诿,抬手抚向琴弦;书垣执起素素的娇弱柔荑,将自己的宽薄如锦的大掌覆向包裹住,带动着在琴弦上挑、拨、捻、抚,随着缠绵的琴音流出,书垣侧目看向素素,但见她清波流转,目舒唇扬,嘴角噙着一抹清浅柔和的笑意,如同高雅至洁的迎风百合,飘散着丝丝如兰似麝的馨香,深深吸引着书垣,心随着琴声的起伏而悸动者陶醉其中。
这时金莺儿帮七弦在里间整理收拾着,瞥见小姐和封公子肩并肩、手扶着手,相依弹琴正陶醉其间的一幕,也禁不住遐想起来:我家小姐要能与这封公子结为连理的话,那琴瑟和鸣的该有多恩爱啊,就像现在这个和乐的样子,可真叫神仙也羡慕了。
正看着,七弦发话了;“有你这么看着主子的么。我家公子英俊潇洒,脾气温柔,你家小姐喜欢上我家公子,不会你也看上眼了吧,盯着人家一直看的。”
“你。”金莺儿气的脸一红:“就你这德性,我还不得在边上多看着点,我们小姐那面慈心善的。”
“听说以前有个叫张敞的人,每天给家里娘子画眉,恩爱的很。我看张小姐若嫁给我家公子,必定比那个什么张敞还要好十倍百倍呢。”
金莺儿两眼笑眯眯地看向七弦,用手指刮刮脸颊,打趣道:“好不羞啊,感情你家主子竟整天教你这些个典故呢,哼,有其主必有其仆,看你那主子看着小姐的样儿。”
七弦不满道:“我就不信,放着我家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张小姐能不喜欢。”
门外桐影轻移,不觉已近黄昏。
素素起身对书垣道:“该回去了,我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母亲问起不好说。”
“素素。”书垣执起素素的手,纵有万般的不舍却找不出一个留下的理由,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只有一句:“我送送你。”
素素抽回手道:“千里相送,终须一别,外面人多眼杂,还是就此留步好了。”
不管多少不忍心抽手,不管多少不舍得转身,毕竟我是女儿家,还需抽手转身。素素宿回手低头向外走去,不忍看书垣那满含离别凄凉的无措双眼,踏出门后尤能听见身后的声息,抛下一句:“哥哥等你同他一起去温习功课呢。”,禁不住两眼盈盈秋水滚落,急急地上了马车。金莺儿也了解自家小姐心情,无声地提着食盒跟在身后。
“公子。你怎么还站在门口,马车没影都半天了,你也不累。”说着将书垣拉了进去。
“七弦,我不是在做梦吧?”书垣好怕今天是一场梦,梦醒成空。
“公子,我看那张小姐对你也是有情有意呢。”七弦也替公子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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