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人间三月阳春日,粉的花、嫩的树,处处都显出一派娇艳欲滴的人间美景。
在京城长安的西郊,一条不宽的马路一直向西延伸,蜿蜒得像一条临风飘舞的带子,铺在一片如张开一大张绿色毯子般的田野上。
就在马路绕着远处的山包隐入山中时,马路边依山而建一座古朴的庙宇,粉墙黛瓦,静静地依靠着背后挺立的大山。
此时,长长的马路上使来一辆小小的油壁马车,缓缓地停在寺庙前。
“小姐、小姐,到了。”
“小姐,你还好吧,看,你额头上都冒汗了”,从车上跳下一个扎着双环髻,一张圆圆小脸上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的小姑娘,听声音说话很快声音却挺悦耳。她转身掏出汗巾帮车内的小姐在额上轻轻地吸着汗,一边不停地说着,看样子是车里姑娘的丫环吧。
车内的姑娘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她,轻轻的吐了口气。
这时赶马车的老车夫也将跳下车同小丫头一道将小姐扶下车。
“唉,真是难为小姐有这份孝心了,小姐也当心身子别累着了。”老车夫说道。
“嗯,我自会当心身子的,娘这些年身子不太好,都是因为我累的,我今天在佛前上柱香,替她求求,也算进一点孝了”。小姐的声音轻声细语温柔可人。
进入山门前,小姐抬头张望,只见‘普渡寺’三个大字古朴苍劲地刻在山门上。踏进山门是一个院子,前面围着一道墙面已经有些斑驳的粉墙,墙边种着郁郁翠竹,墙根下长着青青芳草;院子前面有两株银杏树,树上已长出片片新绿,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靠近主殿旁有四颗古老苍劲的翠柏,凸显着寺庙里的幽静肃穆。
正对面的是大雄宝殿,虽说不上是金碧辉煌,但显得古朴庄严,门楣上‘大雄宝殿’四个大字浑厚庄重。大殿后好像还有一进,还有院子和房子,大概是僧房和云房了吧。
这时从偏殿右厢房的经房里迎出来一名老和尚,向众人一施礼,小姐就将一封信交给他。
这位小姐就是京城礼部侍郎府上的大小姐李素锦,前些天外祖母高寿接过去玩几天,以解老太太思念之情。因说起母亲近来时有染恙,欲到佛前上香给母亲求个平安,老太太连夸她有孝心,就让她去京城近郊处的普渡寺去上香,因舅母也时常在普渡寺内供些香油钱,与寺内主持相熟,就修了一封书信让素锦带上,以托照应。
“原来是刘学士大人府上的外甥女,恕老僧眼拙了”。看罢书信说到,随即作个请的姿势:“先到后头云房中歇息歇息,喝口茶吧。”
“有劳大师了。”素锦向老和尚略一福施礼道,转身扶了正在东张西望满脸好奇的小丫头“浣花,我们先进去歇息一下吧”。后面的老车夫福伯拿了细软包袱跟在后头。
素锦喝口茶歇息片刻后,到佛前上了香许了愿,布了香资油钱又回到云房再歇歇脚。因从小身体就不好,这一十五年来就是伴着药罐子长大的,还把娘亲的身体也折腾的越来越叫人担心了。素锦拿汗巾擦一下额上颈边冒出的细汗,唉,再歇一下吧,这一路来还真有些气喘得急了,回去若病了又要害娘担心了。
“小姐,你看怎么会有这个?”小丫头手里拿着一叠诗稿走过来。
“是什么?”素锦问。
“我刚才看院子东侧角落里有一株桃花已经开了,就过去看看,边上有一间房门半开着,看房间里有桌椅都蒙了灰好像没人住。”浣花顿了一下喘口气接着说:“我看见地上有这些带字的纸片,是不是经书,就拿回来给你看了,小姐你认得字。”浣花将几张写着字的纸递给小姐。
“说不定观音娘娘给你带信来了。”浣花顽皮地眨眨大眼睛。
“不许胡说。”素锦瞪了浣花一眼,浣花吐了吐舌头。
素锦坐下来将那叠纸那来看起来,原来是一些诗稿,那上面写的一行行行楷小字,清逸秀气却又挺拔有力,隽秀而不失劲力,也没有落款何人写于何时。字如其人,写得这样一手好字的会是谁呢,素锦思量着抽出一张来看,念了几句。
夏碧何田田,芙蓉竞芳菲。
月华清芬漾,解意共从容。
素锦又抽出一张看起来。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而枯煎!
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
……。
看着诗意,似一位公子所写,这些诗稿怎么会在这寺中,想到这些,素锦心头感到微微发热,脸上也好似抹上一片轻霞般有些微微发红。‘解意共从容’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唉呀,自己在想什么呀,我一个深闺小姐岂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素锦在心里骂自己一句。
“小姐,你怎么了?”浣花看小姐看着那些经文入了神在发呆。
“哦,再喝口茶我们上车吧,再不回去要晚了,”素锦回过神对浣花说。
喝完茶素锦叫上浣花,跟寺内主持道个别上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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