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眉蔻沉沉浮浮的一夜也没睡好,她在梦中竟然梦见了当年那个大雨中被商逸阳拉在木板上的美妇,那是商逸阳的亲生母亲。梦里,她似乎和自己说了什么,但是,醒来之后她却又记不清了。
商逸阳睡得却是少有的安稳,少有的,一大早没用庄眉蔻强拉硬拽着起床,自己早早的起床穿戴妥帖,精神矍铄的带着唐偌麟进宫去找鱼亦可。
而庄眉蔻也是精神万倍的去刑部找鱼汉阳报道。
换上官服的庄眉蔻左看看右看看,深深觉得自己还是穿上这身衣服最自在也最踏实。看着床上的软罗轻纱就觉得这些当侧妃的日子回想起来才有些像是在做梦。
商泽的圣旨是随着早升的太阳一起送到秦王府的:庄眉蔻正式回到刑部接掌掌刑之位配合鱼汉阳彻查天牢惊案。
沈慕青对于庄眉蔻的这道圣旨感到惊讶无比,她实在没想到庄眉蔻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竟然能惊动圣上。而周曦梦则对庄眉蔻是又恨又妒,一下子就将庄眉蔻刚刚将她从死亡线上救下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庄眉蔻简单的向沈慕青请了早安,便没多什么的直接到刑部去找鱼汉阳去了。
商逸阳彻查白家当年案子的事因为还不宜马上公开,便带着唐偌麟和炼蛇等几个贴身侍卫直接进了宫,要去找鱼亦可问明当年的情况。
谁知道还没等到走到后宫,便想起来,这个时候他实在是应该出现在早朝的朝堂上的。便又快马加鞭的转了方向,直接朝着乾清宫奔去。还好,他还够拼命,没有迟了早朝。
商泽的震怒从宫外的秘密宅邸一直延烧到了朝堂上。整个早朝过程,所有官员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而且竟然是全程跪着听旨。这在圣元王朝的历史上是极其罕见的。以至于这次早朝竟然被史官直接记录在案。
鱼汉阳受到了极大的责罚,当然,最震惊的还应该是丞相周康。他实在没想到商泽竟然会如此愤怒,不但将他所有的实权都收了回去,只是让他去修书。而且竟然让他闭关静思,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这就非常明显的暗示出皇上是要借着这次天牢的事要彻底给他好看。
在周康看来,无论何时,只要皇上没有找到他周家的实际罪证,那么即使他做的过分些,那么也并不妨碍大局,所以,他才不遗余力的策划的这次的天牢血案。可是,他实在太高估自己的位置了,也太低估了商泽的愤怒。直到此时,周康才在多年的宦海浮沉中猛然惊醒:无论他爬得多高,他始终只是一个奴才,一个永远在一人之下的棋子而已。更何况,在他前面的人还不仅仅是坐在上面的那位。
商逸阳虽然跪在地上,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放开周康和商齐御。周康那张震惊中带着惊恐的面孔已然开始涔涔的冒出冷汗了。而商齐御就更是被这雷霆之怒惊得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从头到尾他甚至都没有为周康求一句情。
商泽的圣旨开始按照昨晚商议的一道道扔下来的时候,所有的在场官员都开始微微擦汗了。江南的案子无论生死都是要一查到底的,而他们原本最大的靠山周家看眼已经摇摇欲坠,自身难保了。而鱼紫阳的任命则宣告了一个无情的事实:这一次无论谁想在江南的事情上再做文章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人能在鱼紫阳的刀下不说实话。
早朝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当所有人从乾清殿里出来的时候,却都已经感到时间的漫长。大部分人眼里的空洞已经证实了他们自己再也无法掌控的未来。
商逸阳看着商齐御慌乱的进到自己的轿里,匆匆的离开,不由得唇边冷冷的微笑。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商逸阳来到鱼亦可的泰宁宫的时候,鱼亦可正在对镜看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商逸阳笑着走过去,扶着自己母妃的肩膀轻轻的转了转,说道:“看吧!我母妃永远青春貌美!白头发那种东西怎么舍得出现在您的发间呢?!”
“贫嘴!”鱼亦可娇嗔的拍了拍商逸阳的手,“就知道哄我。母妃老了,怎么会没有白头发呢?”
“嗯!要是天下的女人都像母妃老的这么优雅美丽,妩媚无双,那我情愿她们都是老的!”商逸阳哄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鱼亦可被商逸阳的话逗的很是开心,便站起身拉着他一起走到内室的客厅中坐下,笑着问道:“你这一大早就跑到我这甜言蜜语,是不是有打了我什么主意?”
“不早了!”商逸阳边说边给鱼亦可倒了杯茶,讨巧的放在她的手里:“早上乾清殿上都有人已经发了一大通脾气了!害得我膝盖都跪坏了。”
鱼亦可将茶盏接过来,笑着看了看儿子,“你呀,就是跪的太少了,才一天天油嘴贫舌的。乾清殿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父皇今天心情不会太好,你少去惹他。否则,我也管不了你。”
“我哪有去惹他?”商逸阳立时给自己辩护起来,“不过,这后宫也真是厉害。这才多大功夫,整个后宫都知道前面的事了?!厉害!”
“呵呵,这皇城之内,哪里真有什么朝堂和后宫之分。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是八面玲珑的?别的不说,皇后现在就一定是坐不住凳子的。周康倒了,下一个就一定是她的儿子了。没了这最后一道屏障,她才是最荒的那个人。”
“说起这个,母妃,有件事我想问问您。是关于当年养父和我母亲的事。父皇已经允许我了,让我可以开始调查当年白家的事了。”商逸阳说道这件事就有点不受控制的激动。
“终于查到了这件事!”鱼亦可看着商逸阳,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想来你父亲是真的下了决心。巧姐姐和悠远大哥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这一天让人真是等的都憔悴了。”
“母妃,我知道,这些年你和父亲不想我去查这些事就是想让朝政能稳妥一些,而且皇后和太子的势力也非常庞大。但是,儿子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少年了。而且随着江南案子的大白天下,周家和太子这次是必倒的。所以,您不用再担心什么了,把当年的事就全告诉我吧。”商逸阳非常诚恳的对鱼亦可说道。
鱼亦可看着商逸阳,安慰的笑笑,点点头,“好!既然你父亲觉得是时候揭开这一切了,那么我也就不用再隐瞒下去了。走吧,你和我去个地方。”
说着,鱼亦可率先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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