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五日内息后,谢阿团找着点感觉了。
晚上她兴冲冲去跟窦锦云说,“大师姐,我找到感觉了。你能不能跟师父说说,开始教我功夫了?”
窦锦云正坐在窗前解发带,谢阿团讨好地拿了梳子去帮她梳头发。
窦锦云没领情,自己拿过梳子梳了梳,“师父让我教你基本功。”
谢阿团大吃一惊,“啊?”
这太不厚道了,老子砸了一箱金元宝,拜的是秦崔为师,不是拜的你窦锦云!
窦锦云似看出她的心思,放下梳子,歪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想让师父亲自教你?自己就得吃苦,待你能扎上一个时辰马步走过七十三根梅花桩,师父就会教你功夫了。”
说完,她站起来,开始解衣服,偏偏头,“回你房间去,我要洗澡。”
谢阿团闷闷不乐地走出去了。
她虽和窦锦云住一个屋,可房间却是隔开的。
今夜有月亮,难得这两天没怎么作死,阿团姑娘有闲心思坐在门槛上看月亮,顺便思念一下她爹。
掰掰手指头,她上山学艺都七日了。
她想起她爹临走时,她响当当的承诺,半年之内给谢家逮只入赘女婿回去,如今看架势吧,这承诺的实现,和天上的月亮一样遥远。
月亮幻化成秦贱人那张冰渣脸,谢阿团想,其实自己也没多喜欢他,这人太难收拾,不如换一个?于是又将如意门的师父挨个回想了一下。
大师伯据说快当祖父了,二师伯也快嫁女儿了,三师伯刚成亲半年,四师伯刚得了个胖小子,就剩五师伯殷伯棠,骚桃花翟让和冰渣脸秦崔,还未成亲了。
翟让就算了。
他好喜欢踩她。
五师伯还是那日祭祖师爷时瞟了两眼,长得眉目清秀端正,看着就是个不耍花枪的,可比翟让和秦崔吧,颜自然差了些,谢阿团纠结了一阵,临睡前还是断然决定,继续进攻她师父。
有难度才能看出实力。她谢阿团就是个有实力的人!
第二日天不亮,果然就被尽责的大师姐撬起来了,谢阿团极度不满,嘟嘟囔囔,“大师姐,天都还一抹黑呢。”
窦锦云说,“祖师爷说的,习武者闻鸡起舞。少废话,快起来。”
谢阿团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心里把祖师爷骂了十八遍秦崔骂了二十八遍。
天色才露鱼肚白,讲武台上已热闹非凡,练武的弟子比比皆是。
打拳的,舞刀的,挥剑的,对练的,看得谢阿团胸中豪气顿生,说不定来日她也能学成一个高手,睥睨天下,所向披靡。秦崔那臭狗屎成为她手下败将,跪在地上喊她师父:师父我从了你师父我从了你!
正幻想得笑出声,一个声音冷冷杀过来,“失心疯啊?”
谢阿团顺着应声,“嗯嗯……”
忽然觉得不对,回神一看,秦崔大爷立在她面前,一身劲衣,衣襟微敞,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看得谢阿团脸皮一热,心里后悔地想,在水潭边那日太失策了,都没好好看看,那日秦大爷脱了上衣的啊。
她站直了,一本正经说,“师父早。”
秦崔瞥她一眼,给她一记你给我老实点的警告,然后转身说,“锦云,交给你了。”
“是,师父。”
于是窦锦云拿着鸡毛当令箭,开始摧残谢阿团。
先扎马步。
谢阿团学着窦锦云,双臂环抱胸前,双腿平行开立,与肩同宽,两膝外撑,膝不过脚尖,胯向前内收,双目直视前方,心想这多简单多轻松。
谁知还不过半柱香,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啊啊叫着,“大师姐,我好像腿在抖,可不可以歇一会儿啊?”
窦锦云不理她。
她又咬牙站了片刻,只觉得自己两只腿筛糠一样疯抖,像害了羊癫疯。
前方空地里,师兄们正练一套刀法,小师兄封玉趁师父没留意,扭过头来冲谢阿团吐了个舌头。
谢阿团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窦锦云收势,走过来踢踢她,“起来。”
谢阿团揉着腿耍赖,“大师姐,腿断了。”
窦锦云皱眉,二话不说,弯腰一把抓住她肩头,将她像提小鸡崽一样,嗖地提起来,怒道,“站好!”
她声音陡高,引得众师兄回头看来,秦崔也抬起眼皮,杀伤力很强地瞟过来一眼。
谢阿团本就不太服气,一时气怒,“我自己会站,别碰我!”
她一边拉开马步,一边小声嘀咕,“男人婆,嫁不掉!”
窦锦云纤眉一挑,“说什么?”
谢阿团哼哼,“我偏不再说!”
窦锦云也不和她计较,围着她转了一圈,忽然一巴掌拍向她后腰,“腰挺直!”
谢阿团本就下盘不稳,又猝不及防,被拍得往前一扑,啪地扑了个狗吃屎,嘴唇擦破了,火辣辣疼。
她跳起来闹,“师姐你干嘛打我?”
她太聒噪,终于成功引得秦崔大爷放下手里把玩的兵器,阴沉着脸走过来了。
秦崔走到两人面前,发话了,“怎么回事?”
谢阿团恶人先告状,“师父,大师姐打我。”
窦锦云有些不安,低声道,“师父,我忘了她没底子,力道没收控好。”
秦崔对谢阿团说,“站给我看看。”
谢阿团去摸流血的嘴唇,嘶嘶痛叫,愤愤不平地白了窦锦云一眼,谨遵师命,扎开一个马步。
秦崔扫了一眼,就不忍心看第二眼。谢阿团那马步站得难看无比,屁股翘得像拱食的猪。他面无表情对窦锦云说,“打得好。”
谢阿团:“……”
秦崔你和你大徒弟有奸情吧!
她正想抗议,忽然秦崔身影一晃,晃到她身侧,伸手一戳,她只觉得脖颈后某处一痛,再张嘴,居然就……没声了!
秦崔淡漠地吹吹手指尖,“我点了她哑穴。锦云,继续训,站不好就打!哦不准给她解穴。”
说完转身就走。
窦锦云目瞪口呆。
谢阿团张着嘴无声地惊恐地大叫:“……”
“……”
“……”
秦崔你个贱人贱人贱人!
屠因和封玉在不远处,偷偷笑破了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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